哥三撿了滿滿一板車的石塊,都是那種大小相當沒有棱角的,用麻袋裝着疊起來,老四小七兩個人在前面拖着車走,老吳自己在後面連推帶頂的往回走。
老四反手拽住一個車把,咬住牙爬過了一個小山坡,靠在車上擺着手對小七說:“七兒啊!別拽了!歇會四哥不行了!哎呀真的不行了!”
“哎!走啊!怎麼還歇上了?別磨嘰!咱們還有事呢!”老吳正悶着頭用力的推車,可怎麼推都推不動了,擡眼一看,好傢伙那哥倆直接就坐在車上了,讓他跟傻子似得白使這麼多勁。
老四喘着粗氣呲牙咧嘴說:“有個屁事啊!這一大早覺都不讓睡,拉我們過來當苦力,關鍵還他娘不給錢!是不是七兒!”老四說完話就去看小七,等着他搭腔。可小七則呼哧帶喘的擺了擺手說:“大哥哪能不給俺們錢啊?四哥你真能瞎說!”
一聽這話老四頓時愁的笑出聲,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你這孩子完了,一點指望不上。”可慢慢的把手從臉上拿下來,回頭看着身後頂在板車上休息的老吳,問他說:“老吳,你這啥意思啊?你不說下面有好東西嗎?怎麼突然跟火燒屁股似得,着什麼急走啊?”
老吳這時候沒話了,他低着頭過了好半天才擡手拍了拍板車說:“走吧,早點回去,這地方不是咱們該待得,早走早省心。”隨後也不解釋緣由,就這麼怎麼來的怎麼又回去了,但這一車的石頭着實是沉,等他們到了村口之後,幾乎都已經虛脫了,全身都讓汗水給打溼了,遇到一個小坑是怎麼也推不出來了,只得讓小七跑回到宿舍裡。把那哥幾個給叫過來了。
見這小七跑回去之後,老四就挪到老吳身邊,擡手碰了碰他胳膊,伸出兩根手指頭亂動。老吳靠坐在板車上睜開眼睛一瞧就知道老四要幹什麼。就從兜裡掏出煙,和老四分了對個火抽了起來。累的時候抽根菸還真是能起到提神消除疲勞的作用,幾口濃煙進入肺中,頓時就感覺舒服的不行。老四呼出了一口煙,側頭對身邊的老吳說:“老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們說過啊?瞅着剛纔你的臉色不對,前一秒鐘還好好的,怎麼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之後突然就開始害怕了?咋了?說出來讓兄弟分析一下,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呢!”
老吳聽到他話後輕輕的說:“得把井打完吧,咱們抽空去一趟縣裡。李煥落東西沒拿,估摸還得讓他回來一趟了!”
老四一聽這個就來了精神,坐起身瞅了瞅周圍沒有人,就湊近了低聲問老吳說:“就咱們去撿石頭的地方,哎是不是跟那橫山有關係啊?”
沒想到老四居然這麼說。老吳猛然想起剛纔自己隨意從身下抓起一塊石頭想聞一聞上面的土味,聞土裡的潮氣可以得知這是不是新土,這個新土的意思就是從下面翻上來的帶着潮氣的泥,一般這招都是盜墓賊管用的,他們用洛陽鏟把地下深處的新土帶出來,然後通過聞土的味道來確定墓室的位置,基本上來說那是非常準的。可沒想到這隨手抓起來的石頭上面居然也有字。那幾個似字似符號的東西硬生生的刻在有一面平整的石頭上,這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完整的東西破碎後成爲許多的小石塊,而且這些碎石還是被人故意埋在這山頭裡面的。由於前一陣子大暴雨把山坡表面的泥土給衝落了,將原來就可以看到的石塊又露了出來很多,就那麼順着斜坡滾落到下面堆積起來。石塊上的幾個類文字,老吳他見過。這幾個又像符號又像文字的東西,老吳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忘了,那是在橫山地下人形洞壁畫上面刻着的那幾個字,關教授那叫“永生。”
在聞了新土的味道後,老吳先是確定他們身處的山包裡埋着東西。可隨後在注意到那刻着“永生”的石塊,老吳知道了這應該就是那猶沓人後裔留下來的遺址,說不定裡面還有黑銅芋檀、人頭怪蟲、奉尊大耗子,以及那發着紅藍色光的奇怪石頭。想起了不好的記憶,老吳特別不舒服,他本能的知道自己得趕緊離開這,瞎郎中說的好,他的確是倒黴,不光喝涼水能塞牙縫了,現在這是上廟拜佛都能撞鬼了,算是躲不開了。
見老吳半天沒應聲,老四腦瓜靈活知道自己應該是說對了,有些事都是老吳自己去面對的,就像那幾次李煥找上門,都是老吳把他們給支出去自己頂着,老四明白這不是什麼怕有秘密泄露出去,只是不想讓他們摻和進那些原本就不相干的事,知道的越少活的就越久。想到這老四抽了口煙,擡手拍了拍老吳的肩膀,咧嘴笑着說:“老吳別想太多了,都過去了,有什麼事哥幾個一塊頂着,頂不住咱們就跑吧,找個地方重新活,總比這在鳥不拉屎的地方強吧?我有個想法說給你聽聽啊!回去之後把所有的錢都湊到一起,數一數究竟有多少,然後出去尋摸事幹,咱們這麼多人幹什麼營生不行?到時候自己當掌櫃的,那活的多舒坦是不是?”說完話用力的捏了下老吳的肩膀,讓他重新打起了精神。
老吳苦笑着點頭說:“哎呦,還是咱這老四腦子好用,想的全是正事,讓你這幾句說的我是有點想開了,弄不好還真是我想多了,得!研究研究幹什麼賺錢,咱們不比他們差,憑啥錢都讓人家賺了?咱們也得賺錢去!”
應該是好多天了,總算是把老吳說通了,讓他鬆口帶哥幾個去幹營生,老四心裡這個高興,可還沒等多樂一會,就聽遠處有腳步聲跑過來,心想準是哥幾個來了,費勁的從地上撐着板車爬起來,一擡眼卻發現竟是一幫種地的老農,都拿着鋤頭鐵杴氣勢沖沖奔着哥倆過來了,好像有點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