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們在乎你的未來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孩子是我們的未來,我們要善待孩子。
六一兒童節到了,讓災難離孩子遠一些,讓災區的孩子離愛更近些。明媚的陽光普照着大地,照耀着孩子們的心靈。只要心中有個太陽,孩子的心靈就不會暗淡無光。
一個屬於孩子們的節日,卻因爲地震的突襲而變得苦澀。面對着尚未癒合的傷口,面對着還處於驚魂未定之中的災區兒童,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裡,我們應該怎樣送去對孩子們的關心和祝願呢?
震後儘快恢復學校上課,不僅容易做到,而且對改變災區氣氛、增強人民戰勝地震災害的信心、恢復災區正常生活秩序有着重大意義。經歷過唐山地震的人說:當時一聽到孩子的讀書聲,心情一下子就變了,感覺我們離災難遠了。
一位經歷過唐山大地震的專家表示,對學生的心理重建,復課最有效。災後心理干預往往需要在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唐山大地震時,沒有災害心理危機干預,特別是對孩子的心理干預。這是一個遺憾!這也造成震後相當一部分人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雖然大地震已時隔多年,但很多人心中的創傷仍未癒合。此次汶川大地震,災區孩子的心理問題已經有所表現:不說話、只流淚、神情呆滯、渾身抽搐、呼吸困難等身體症狀,表明孩子們心裡已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心理專家及時介入,對其進行疏導,引導他們認識地震災害、珍惜生命、樹立信心,就可以避免他們患上創傷性心理疾病。在六一兒童節這天,在四川漢旺鎮中心廣場,孩子們儘管仍舊住在救災帳篷裡,還是得到了不少禮物。駐紮在這裡的空軍部隊給230多個孩子每人送了一個漂亮的書包、一套文具和一束鮮花;志願者給孩子們帶來了糖果和布熊;一家報社運來了成捆的呼啦圈、球和球拍。此外,孩子們還分到了鎮上幾個本地女孩冒着危險從搖搖欲墜的商鋪和廢墟中撿來的水彩筆和小玩具。
然而這些禮物,王晨和楊楠鋒再也分享不到了。這天,在距鎮廣場兩千米之外的一處公墓,兩個10歲男孩的葬禮正在悄然進行。
兩個人的骨灰被裝在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裡,用鑲着一圈黃色流蘇的鮮紅色綢布覆蓋着。王晨的舅舅和楊楠鋒的爸爸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着,一直送進公墓。
山岩上開放着無數嬌嫩的小花,這是最美的花,美得令人心碎,美得讓人憂傷。站在山腰上,這兩個小男孩兒能永遠眺望山下的那座鎮子。他們曾經每天揹着書包,走過那裡繁華的街道,去學校上學。
墓園的工人用水泥封住了那個小小的墓穴,然後蓋上沉重的墓板。親人們蹲在墓前,燒起紙錢。兩個男孩兒的外婆喃喃地囑咐着:“你們兩個要互相照顧,你們要好生照顧自己。”其中一位孩子的媽媽柔聲地說:“媽媽多給你燒些錢,你在那邊自己多買些糖和玩具。”
兩個小男孩兒的葬禮沒有眼淚。“我們的眼淚早就哭幹了。”王晨的爸爸王坤嘆口氣說。說完,他甚至咧開嘴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他好像聽見了兒子的話:“別哭,爸爸,淚光照亮不了我們的路,讓我們自己慢慢走……”
然而,悲傷藏在他們每個人內心最深的地方。每當他們再次回憶起地震發生後的那些日子,這種感情就會顯露出來。
悲傷似乎漸漸從白天遁入黑夜,從人前退到人後。白天在外人面前,楊楠鋒的媽媽曾慧甚至偶爾還會面帶笑容。與其他遇難學生的家長見面,彼此也不再流眼淚了。但只要靜下來,一個人待着,她就會想起那天的情景,還有兒子平時的樣子。一幕一幕,就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來回閃現。這段時間以來,她有些恍惚,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記不住,牙膏、臉盆之類的日用品,剛剛用過放在一邊,一轉身就忘了。但有關兒子的那一幕一幕,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要從隨身的挎包裡拿出兒子最好的照片來看看。那是4年前六一兒童節時她帶兒子到照相館拍下的照片。那一天,因爲學校組織慶祝活動,楊楠鋒眉心點着一個紅點。她用手指反覆摸着照片上的兒子,自顧自地說:“好乖哦!你看他好乖哦!”這個時候,她的眼圈發紅,聲音哽咽了。
悲傷還隱藏在大街旁、廣場上安置的成千上萬頂帳篷裡。外來的人很難看出那兒的人正在忍受着這種悲傷的煎熬。
家園處處是殘垣斷壁,我們不應強求災區的孩子們在兒童節裡笑出聲來,或許也不應該在這一天爲他們大張旗鼓地營造快樂氛圍,儘管這是出自絕對的善意。對他們來說,兒童節最好的禮物是愛心,用愛心將他們內心深處的傷痕輕輕柔柔地撫平。因此,少一些鏡頭前的凝視,多一些懷抱裡的傾訴,讓孩子們在潤物細無聲之中感受這來自全國各地的默默溫情。
在汶川大地震中,孩子們的表現格外堅強,他們做到了我們許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有人說,永遠也不要低估一顆孩子的心。地震襲來,那些稚嫩生命的安危,是怎樣牽動着人們的心靈?在災難面前,那些孩子們的英勇故事,又是怎樣感動着中國人民?3歲、9歲、11歲……如花般的年齡,正是需要呵護的年紀。然而災難當前,這些年幼的孩子卻用堅強和勇敢,詮釋着生命的勇氣,閃耀着人性的光芒。讓我們銘記這些災難發生後的場面:9歲半的林浩在自救後,把一名已昏迷的同學背出廢墟後,又毅然重返廢墟,再次背出另一名被廢墟掩埋的同學;14歲的小女孩鄧清清,在被武警官兵救出時,還在廢墟里面打着手電筒看書;3歲的小男孩郎錚,艱難地舉起還能動彈的右手,朝救出他的武警官兵敬禮;11歲的小男孩揹着3歲的妹妹從重災區翻山越嶺徒步去尋找救援的部隊。男孩的臉上掛着哀傷,因爲父母都不在了。然而他的眼神裡卻藏着不屈,彷彿是在告訴世人,他要獨自撐起妹妹頭頂上的天空。
親愛的孩子,請接受我們的敬意!多少年後,你們會明白,你們的這種經歷已經成爲民族精神的一部分。
在重災區什邡市紅白鎮郊外路邊的廢墟旁,一個小男孩兒無助地站在那裡,眼裡全是茫然。當他看見志願者的車停了下來,突然蹲下身子低下了頭。有人問他,家裡人呢?他說:“我要媽媽!”然後就一句話也不說了。面對他,連堅強的大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小男孩兒又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非常傷心,說他媽媽在地震去世了,爸爸受傷被擡走了。志願者望着可憐的孩子,默默地傷感。他們只好從車上拿出火腿腸給他,希望小孩子看見吃的能高興起來,哪怕一點點兒也好。
孩子沒有伸手接吃的。他看見他可愛的小鴨子死了。他抹着眼淚說:“鴨子中午還是活着的……”
當天災來臨的時候,人就是那麼無助,看着災難降臨在孩子身上,我們多麼希望被傷害的是我們,而不是讓孩子們去承受!志願者蹲在孩子身邊:“來,孩子,乖,叔叔替你擦去淚花,等抗震結束了,我們再養一大羣小鴨子,好嗎?”志願者一把將可憐的小男孩抱住,把他那滾燙的臉頰緊緊貼在孩子冰涼的臉蛋兒上。
孩子皺起眉頭,掙脫着下來了。志願者離開的時候,小男孩眼中流露出不捨的神情。忽然間,他們看見他的目光中有了一絲剛強!在廢墟中,蹣跚走過來一隊鴨羣。一瞬間,他們對這些頑強的生命充滿了敬意!望着遠去的鴨羣,看見那在殘垣斷壁間怒放的鮮花,他們從來沒有感覺到生命的意志原來這樣頑強!
孩子啊,災難總要過去,生命終將永續,勇敢地走向新生活吧!
“我們學會了堅強,我們學會了感恩。”這是在四川地震災區的學校裡時常可以看到的一句標語,它是災區孩子們心聲的表達,是真情的告白。
災區裡的每個孩子,現在都會唱兩首歌:《真心英雄》和《感恩的心》。懷遠小學校長楊登志說,這兩首歌,一首可以讓孩子們感受堅強,另一首可以讓孩子們學會感恩。
來自石家莊的大批援建人員正在崇州的多處地方緊張施工,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幾萬套過渡安置房建好。
援建人員把過渡安置房的建設也納入了自己心目中的“陽光工程”。他們說,“在這次地震中,學校受損最嚴重,許多學校的校舍無法再使用,目前第一批過渡安置房是爲懷遠鎮中學和懷遠幼兒園建的教室、宿舍”,“許多過渡安置房的施工地點都在學校操場,現在,每個孩子都盼望着他們的新教室能早日建成”。在盼望中,孩子們知道了建設新教室的是一羣石家莊人,知道了在遙遠的北方還有個城市叫石家莊。他們都說:“我們沒去過河北石家莊,但石家莊和崇州是連在一起的。”
損毀嚴重的懷遠小學,兩座教學樓都成了危樓,震後所有的學生只能在操場上臨時搭建的3頂簡易帳篷裡上課。孩子們課間休息時,狹窄、擁擠的操場上變得一片沸騰。男孩子和女孩子都在玩一種名爲“打沙包”的遊戲,沙包就是在一個縫製的布袋裡面裝上沙子。玩這種遊戲的孩子分成3到4個組,每個組有3到4個孩子,位於邊緣的那兩個組的人分別向對方投擲沙包,中間那一兩個組的人員要躲避投擲過來的沙包,如果躲不開被沙包打中,就要被罰下場。哪個組投中的次數最多,就算贏家。學生們你來我往地奔跑着,快樂地大呼小叫着……
災難使美麗的生活成爲遙遠的風景。看着這羣興奮的孩子們,楊登志校長感覺這風景又重新回來了。他的眼睛有些溼潤,自從地震發生後,他還沒有看到孩子們這樣快樂地奔跑過。
在懷遠鎮中學,幾個快樂的孩子唱着歌,跳着舞……
災難終要過去,生活將重新開始。孩子的笑臉就像生命之花,正在靜靜地綻放。這些稚嫩的臉龐,這些幼小的身影,帶給我們永久的感動和不滅的夢想。孩子,我們在乎你的未來。我忽然想起了食指的那首詩《相信未來》: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邊的排浪,
我要用手撐那托住太陽的大海,
搖曳着曙光那支溫暖漂亮的筆桿,
用孩子的筆體寫下:相信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