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民間舊時候的風俗講究那是特別的多,也特別的怪,咱們聽說過的許多民間怪談多數出自東北的,這其中那流傳最廣家家戶戶都信的那肯定就屬黃仙了。黃仙不是仙,只是一種象徵性供奉的擺設,其實就是拱的那最好來農戶家裡偷雞的黃皮子黃鼠狼了。
這說起來就挺奇怪的,那黃皮子按理說應該是害畜,都把人家的雞給偷吃了,那爲什麼還要供它稱它爲黃仙呢?這其實還是要跟某種迷信說頭有關係,因爲黃皮子這個東西是很有靈性的,只要打死一隻,肯定得遭其他的黃皮子來報復,三天兩頭過來折騰一趟,不是咬壞門窗就是要死家畜,讓人沒有好日子過。時間久了人們自然就長了一個記性,就是不打黃皮子,反而還當仙來供奉它,不過這黃皮子似乎懂得一些事,只要家裡供黃仙的基本上都不會招黃皮子嚯嚯。後來漸漸演變成爲一種傳統習俗,包括狐狸、蛇一類的靈物都算上,統稱爲堂仙或者保家仙。
但山中獵戶粗魯,活的比較隨性,他們不管動物有沒有靈性,反正這肉能吃毛皮能還錢就抓,那黃皮子讓他們弄了不少,可還是頭一回遇到黃皮子晚上過來敲門,還自投羅網了。
故事接前面那個獵戶把一隻肥大的黃皮子剝了皮之後,隨手就把還冒着熱氣露着紅肉的黃皮子仍在一邊,就進屋回去睡覺了。但早上醒來之後卻發現那隻被剝了皮的黃皮子居然進了屋,留下一串血腳印,一直就走到炕邊。但奇怪的是這黃皮子就沒了,屋裡也不大,而且只有進來的腳印也沒有出去的,就是哪都找不到了。
獵戶他不信邪,就低頭尋着腳印在屋裡轉悠,忽然聽到炕上傳來一陣笑聲,擡眼一看竟發現他的婆娘不知道什麼坐起來了。不知道爲什麼媳婦就在那捂着嘴笑個不停,一雙眼睛都眯成縫了。看起來特別的怪。
獵戶就問媳婦說你大早上起來笑什麼呢?怎麼了這是?可卻聽這媳婦用一種奇怪的聲調說她要成親了,一連說了好幾遍,把獵戶都給弄糊塗了,都沒懂他媳婦在胡說什麼東西。本就是粗人也沒當回事,就以爲是婆娘還沒睡醒,就罵了一聲出去了,去拾到那張不錯的皮子,還盤算着這皮子能賣個什麼好價,如果錢富裕就買幾罈好酒回來喝喝。
當天半下午,獵戶就揹着皮子和一些其他的山貨,從山裡頭出來到附近的縣城中找皮販子。可就當皮販子清點皮子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張還新鮮的大皮子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指着皮子問這獵戶是從哪弄來的。獵戶就如實的說了,說是這畜生自己找死送上門的,昨天夜裡抓到後直接就把皮給剝下來了。但皮販子卻忽然有些緊張的問他那肉哪去了?不是吃了吧?獵戶聽到他問這個。這時候才冷不丁想起來這茬來,也是心裡嘀咕起來,沒了皮的畜生活不了多久的,但它怎麼就消失在自己的屋裡了呢?究竟是躲哪去了?
皮販子見他這模樣,直接就拽住他說:“我聽人說過咱們這山中有一羣黃皮子,他們中就有一隻非常罕見的黃仙。曾經有人見過幾次,那隻黃仙長的極大。比尋常的黃皮子要大上三四成,而且特別的狡詐,經常帶領一羣黃皮子去人家裡爲非作歹偷吃雞鴨,但卻沒有人敢動它你知道是什麼麼?”皮販子說到最後突然問了獵戶一句,獵戶不知,他住在大山中,很少和人來往,他壓根就沒聽說過這種事,自然搖頭。
皮販子略帶神秘的摸着柔軟的皮毛說:“你抓的這隻黃皮子,看個頭應該就是那黃仙,如果說他是自投羅網故意送死的,那麼肯定就有問題了,說不定是它真的要成仙了,但得需要藉助點外力,脫了這身獸皮找人來當模子了!你不是說那黃皮子被剝了皮之後進屋就沒有了嗎?肯定就是附在誰的身上了!”
獵戶被皮販子這一通話嚇的不輕,想了想感覺還真是那麼回事,突然聯想到早上媳婦那奇怪的表現,他就覺得準是黃皮子附在他媳婦身上了,當即就收了錢匆匆忙忙的往家裡頭跑。
本來這次進縣城裡即使賣山貨的,還是來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和米麪油糧的,但他讓皮販子說的都害怕了,也都沒數那皮販子給自己多少錢,此時都顧不上,什麼東西也沒買直接就打算直接回家,他心裡頭想起昨晚的一些細節隱隱覺得不安,別被這個皮販子真給說中了,那可太嚇人了。
從山中出來一趟是不容易的,山林中是沒有路,而且還有黑瞎子在遊蕩,很少有人會閒的沒事來林子中轉悠,所以還保持着原始未開發的模樣。只有那些身上帶武器的獵戶能在林中穿行,但還得小心周圍的動靜,提防暗處隱藏的危險。
獵戶心裡頭着急,走的也匆忙,心想的太多了不免心亂,竟在那一片不太熟悉的林中迷了路,也不知道在同樣的地方轉了幾圈,一直到日頭落山天色昏暗的時候,他還沒走出去。想着自家媳婦讓黃仙給附身了,他就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而且林子中漸漸黑暗下來,一種本能的恐懼讓他頭皮都發麻,等他好不容易纔穩定住自己的心神,正打算尋着地上的足跡走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的林中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而且這聲音還越來越近,似乎是有一隻迎親的隊伍走來。
可獵戶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勁,這深山老林裡全是溝壑縱橫高低起伏的山嶺,還有就是那密集高聳的樹木,壓根就沒有路,那迎親的隊伍怎麼可能走到這裡面,除非是那民間流傳的鬼娶親。
隨着敲鑼打鼓熱鬧的動靜越來越近,天色也愈發的昏暗下來,獵戶趁機就躲藏起來,就在這時候有一串黑影晃晃悠悠就從雜草中鑽出來,朝着一個方向列隊走去。獵戶眯眼仔細一瞅,竟看到那是一羣黃皮子,都用後腳站立着,尾巴拖着地,前面有一隻居然在吹着嗩吶,後面還跟着兩隻敲鑼打鼓的,還有扛着小扁擔,那扁擔中間掛着繫有紅布的木頭箱子,一行共十幾只都跟那人走路似得,走的搖搖晃晃不緊不慢,儼然一副迎親隊伍的模樣,把獵戶都看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