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但和南熙哲的記憶卻依舊清晰,似乎洛千沫的整個世界裡只剩下南熙哲一個人,也只能容下南熙哲一個人。
洛千沫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大半時間都是躺在病*牀*上,甚至大半時間都處於昏迷中。
即使是在昏迷中,也能清楚地看到洛千沫像是在做噩夢般,強忍着痛緊蹙着眉,無助的流眼淚。
南熙哲也爲了照顧千沫而搬到醫院來住,甚至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千沫病牀前。
有好幾次,韓承赫一記手刀劈暈他,將極度虛弱的他拽回休息室。然而南熙哲每次都是不到一個小時便醒過來,繼續守着千沫。甚至後來似乎對於韓承赫的暴力產生了免疫力,不到十分鐘便醒過來。
儘管如此,千沫醒過來的時間很少。有的時候南熙哲和千沫還說不到一兩句話,甚至有的時候連一句話也來不及說,千沫一臉疲倦看着南熙哲,沉沉的閉上眼睛,像是被施了魔法般被迫的沉睡。
南熙哲的心一直都是揪着的,從未放下過,害怕千沫發生突然情況,或者說真的就像睡美人一樣沉睡,再也醒不過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時時刻刻守着千沫,讓她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一身白色休閒裝栗色頭髮的少年站在病房門口,猶豫了許久後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輕輕的關上門。
病房裡很靜,靜得幾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病房裡很整潔,沒有像別的病房一樣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有的只是淡淡的花的芬芳。
他知道,她不喜歡病房裡消毒的水的味道。
少年目光落在安靜躺在病*牀*上熟睡的少女身上,褐色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心疼,緩緩地向病*牀的方向走去,坐在病chuang旁邊的凳子上,凝視着少女蒼白的幾乎和潔白的被褥融爲一體的臉。
少女一動不動的躺着,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沉睡。
她的呼吸很輕,像是羽毛飄落般無聲無息。若不是少女的胸脯在微弱的上下起伏,他都快以爲她早已死去。
看到如同被抽走靈魂的娃娃般的少女,胸腔的某個部位傳來一陣陣的悶痛,然而這悶痛,幾乎快令他無法呼吸。
強忍着心臟傳來的悶痛,少年伸出手,修長的手在顫抖着,停留在半空中。停頓了幾秒,小心翼翼的觸碰着少女蒼白的幾乎透明的臉頰,褐色的眸子裡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苦楚。
才短短的幾天,她竟虛弱成這樣子。
胸口驀地一痛,像是被人殘忍的撕裂開一個大口子,不停的往裡面灌着冷風,不停地往裡面涌着痛,痛得他幾乎快要暈厥。
他的臉煞白着,像是失血過多臨近死亡的煞白,脣瓣上的血色也一點一點的褪去,轉變爲無力的蒼白,輕輕的顫抖着。
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目光復雜的凝視着病牀上的人兒,褐色的眸子裡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苦楚。
似乎注意到陌生的目光和注視,洛千沫微蹙眉,緩緩的睜開眼睛來,半眯着湛藍色的眸子裡看着坐在病牀旁邊的南亦玹,眸子裡劃過一抹疲倦的神色。
看着醒過來的洛千沫,南亦玹愣愣的坐在那裡,一時間忘記了做出反應,似乎沒料到洛千沫會突然醒過來。
洛千沫半眯着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如同受了傷的蝴蝶輕輕地煽動着自己殘破的蝶翼般小心翼翼。
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的讓自己清醒過來,眸子裡帶着幾分茫然看着南亦玹。
眼前的這個人,她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始終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