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另外一個竄出去的被劉三兩馬交錯中用軍刺紮在了大腿上,然後這人像是表演行爲藝術一樣大腿處噴出了紅色的血漿,將自己染成了一個血人,從馬上滾落下來,被劉三的馬踏住了身體,頓時這人就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剩下的四人被李鴻他們四個纏住,想逃也逃不了,劉昊正要吩咐旁邊的親兵抓活口,誰知爲首那人大喝一聲:“天下當大亂,彌勒佛下生!”說完揮刀就砍向了自己的脖子,整個脖子都差不多斷了,只剩下後面一層皮肉連着,頸動脈裡的鮮血噴了高適一身。
想不到這些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毫不手軟,砍向自己那一刀居然像剁了個雞頭一般。其他三人也是喊着同樣的口號,將自己剁了。呂嶽也是躲閃不及被噴了一身。這貨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說道:“想不到這幾人殺人殺慣了,殺起自己也是這麼幹淨利落。”
李鴻坐在馬上,看着這幾人的屍體,嘴裡喃喃的說道:“都是我大唐的子民,爲何不安居樂業,卻執迷不悟的行此作亂之事?父皇整日處理公務到深夜,不就是想讓大唐的江山更加穩固麼?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
劉昊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呂嶽像個戀屍癖一樣將地上幾人的屍體扒了個遍,當他將爲首那人的屍體扒開後,突然大叫一聲:“諸位,看這是什麼?”
劉老闆一聽趕緊下馬湊上前去,看到這人的胸口紋着一個彌勒佛的像,奇怪的是,彌勒佛下面居然還有一朵蓮花。
咦?這時候就出現白蓮的標誌了?劉昊的心變得沉重起來,他可知道白蓮教的大名。從宋朝開始就粉墨登場,一直到清末還依然活躍在中國歷史上,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耐得住打壓的教派了。幾百年來不斷的被打壓,但是又不斷的發展,一直都是宋元明清四代王朝的破壞者。
這種民間私下傳播的教派隱密性強,而且發展迅速。明朝時候甚至很多文人都加入其中,比如馬致遠就是白蓮教的死忠分子。劉昊頭疼起來,假如彌勒教這樣的話,那短時間很難將其打壓下去。看來自己還是把這些想的太簡單了,以後碰上紫陽真人再仔細的研究研究。
他正想着,高適拿着對方用的武器扔到劉昊前面:“志才且看這幾把刀,刀身刀柄全都一模一樣,明顯就是制式武器。”
李鴻這時候也跳下了馬匹,蹲在地上看着這幾把刀說道:“這武器非我大唐軍中武器,難道······”
呂嶽失聲說道:“難道他們已經有自己兵坊打造武器不成?若是這樣,他們定是佔據了一個鐵礦,否則憑朝廷對鐵器的監管力度,定不可能大量打造兵器!”
劉昊嘆了口氣,看來這彌勒教比自己想象中更難剷除,也不知道這背後站着幾個世家大族的身影,不過既然成了敵人,老子絕對不會饒過這羣人。
高適走到被他用軍刺甩到後腦的屍體面前,伸手將軍刺拔了出來,這人的**以及血液都已被放幹,眼窩塌陷,看着說不出的恐怖。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用屍體上的衣服將軍刺擦拭乾淨,愛不釋手的說道:“此物真是好用,鋒利無比不說,連放血都這麼快,簡直眨眼功夫就讓一個人斃命!”
被劉三紮到大腿那個人更慘,整個上半身被踩成了肉泥,內臟之類的流了一地,劉昊看了一眼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涌,剛纔吃的燒餅夾肉差點兒就吐出來。
幾人收拾了一下地上的屍體,拉到路邊挖坑給埋了,又換了身上帶血的衣服,這才向前趕路。因爲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每個人興致都不高,特別是李鴻,像個瘟雞一樣耷拉着腦袋,也沒再追究呂嶽用他的擦嘴布擦腳的問題。
劉昊緊了緊馬繮,讓馬匹與他並行。扭臉問他:“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幾個殺手麼?暈血了?”
李鴻聽了他的話,好奇的問道:“姑父,何爲暈血?”
劉昊笑了笑對他說道:“暈血就是平時勇武過人的人,一見到血液或者類似血液的東西,就會呼吸急促,渾身痠軟無力,有時候甚至會昏迷過去。”
呂嶽在一旁嘿嘿一笑:“照大郎說來,這暈血之人定是那男人了。女人若是暈血,每個月來月事的時候,怕是自己就把自己給嚇死了。”
衆人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掃剛纔沉悶的氣氛。呂嶽這貨真是心細如髮,一個玩笑就能讓衆人擺脫負面的情緒,劉昊越來越看好他能成爲一代名將。
李鴻經過呂嶽這一打岔,這才擡着頭問劉昊:“姑父,你說那些百姓,亂世只想着能活命就行,朝廷穩定下來後又想着要吃飽飯。現在整個大唐的百姓不說富足,但是吃上飽飯絕對沒問題,卻爲何要作亂呢?跟朝廷作對能有什麼好處?真覺得憑藉手中的鋤頭鐮刀就能推翻一個王朝不成?”
這問題問得好,若不是現在人多,劉昊真想大聲叫好。中國歷史上這麼多皇帝,能想到這個問題的少之又少,總是把百姓當做圈養的牲口,不聽話就殺就放逐就沒收田產貶爲奴籍,真正從百姓出發的皇帝有幾個?
他一手抓着繮繩一手將水囊遞給李鴻:“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在想這個問題之前,你要考慮的是百姓想要的是什麼,難道他們過這輩子,僅僅是爲了吃上一口飽飯?”
李鴻提着劉昊遞給他的水囊,疑惑地看着他:“那姑父你說他們要的是什麼?”
劉昊看着遠方的藍天白雲,沉聲說道:“他們要的,是要有個家。不用擔心東家過來收租;不用擔心丈夫被強行抓去兵營做壯丁;不用擔心自己的孩子因爲偷吃地主家的一點兒東西就被活活打死;不用擔心每個月都會有官府的人前來收繳各種賦稅;不用擔心自己一家因爲遭遇了天災顆粒無收而賣兒賣女。”
這時候不光李鴻在聽,其他人也低頭在沉思劉昊的話。劉昊接着說道:“他們想要的,就是不用擔心自己的兒女爲了求學跪在別人家大門口苦苦哀求;不用擔心自己的兒子爲了考取功名而傾家蕩產的上下打點;不用擔心自己的女兒因爲生的漂亮就被人家強行帶走;不用擔心到了年老沒人贍養餓死於街頭······”
他正說着,李鴻突然抱着腦袋帶着哭聲說道:“姑父,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某知道該怎麼做了,某一定會努力讓大唐普天之下都是清明無比。”
劉昊搖了搖頭對他說道:“我對你說的,不是讓你怎麼整治官吏,而是朝廷上下不管做什麼,都從百姓的角度想一想,多考慮考慮百姓的感受。要明白他們想的是什麼,關心的是什麼。”
高適這時候拱手對劉昊說道:“適才聽了志才的話,某才知道自己需要追尋的目標。某也是馬上就而立之年的人了,卻還苦苦鑽營這功名利祿之事,想想就覺得羞憤難當,志才,且受爲兄一拜!”
呂嶽也是一臉激動:“今日誌纔此話,將是我等奮鬥的目標,若是能讓我大唐百姓生活安康,就算背上萬世罵名又將如何?”
劉昊哈哈一笑:“若是你做事的出發點是爲了百姓,那麼就算過去千年,百姓依然會記得你的好。彌勒教之所以能興盛,恰恰是因爲他們在百姓最需要的時候現身並給予幫助,否則就算所有的世家大族都給他們撐腰,也頂多算是個殺手集團。”
李鴻這時候仰頭灌了好幾口水,然後大聲說道:“諸位,既然我等是同一個目標,那我等就朝這個目標努力拼搏。只要給老百姓一個穩固的生活,那些個世家大族屁都不是,我大唐百姓一人一口吐沫就能將他們淹死。”
一行人都發出了爽朗的笑聲,然後奮力的揚起馬鞭,努力朝前方奔去!
到了魏縣縣城之後,天色已晚。劉昊他們因爲有路引在手,並沒有被城內巡邏的城防兵刁難,這隊士兵還熱心的引着衆人去了魏縣的市中。等到了之後,呂嶽嘿嘿一笑:“方纔這羣人緊張萬分,想來就是我們這俠客的裝扮造成的。”
高適搖了搖頭說道:“也有可能是近來俠客頻繁現身,守軍爲了避免騷擾百姓才這樣做的。”
劉昊點了點頭,大唐士兵的素質他在新鄉已經感受到了。不過不管怎樣,自己一行人也只是住一夜就走,這個問題沒必要深究。等衆人牽着馬往裡走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叫:“師叔?沒想到你們幾人行動居然如此迅捷,貧道走近路一路急趕,也只是上午剛進城。”
等這人走進,衆人才看清,那身穿道袍一副道貌岸然神情的,不是逍遙子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