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劉昊暈倒之後,旁邊衆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扶起,放在榻上。
聽聞消息的碧瑤趕來之後,見到劉昊的樣子眼淚就忍不住的掉落下來。她抱着劉昊的腦袋按照以前劉昊和她說的那些急救措施掐劉昊的人中。劉昊醒來後,喊着丁香的名字怒吼一聲,再次昏倒在劉昊懷中。
碧瑤抹掉眼淚站起身來,對衆人欠身施禮說道:“郎君經受如此打擊,怕是一時半會不會主事。奴家一介女流,今日也斗膽替郎君做一次主,若是有怠慢諸位之處。等郎君醒來,奴家自會請罪。”
杜甫蹲在劉昊旁邊見他睡着了才擺手說道:“嫂夫人言重了,我等俱知嫂夫人乃是女中諸葛,現在事急從權並無過分,還請嫂夫人吩咐,我等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其他人也是向碧瑤拱手行禮:“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碧瑤對陳世美說道:“郎君往日皆言陳家兄長是經商奇才,最近幾日天上人間以及洛陽城中的店鋪,還請陳家兄長多多費心。郎君病倒,只怕很多人都會忍不住向天上人間出手。若是店裡的夥計有什麼異動,不管是造謠生事還是偷盜配方,都立即斬殺!”
這一刻,衆人恍惚間覺得面前這位女人不再是自己平日見到那位劉昊夫人,而是殺伐果斷的女皇武則天。
陳世美拱手答應道:“遵命!”
碧瑤又轉頭看着蕭十一郎說道:“蕭家大兄與城中權貴皆是熟悉,還請這兩日多多走動,探探風聲。另外張公那裡還請蕭家大兄親自登門拜訪,詳說此事。彌勒教能搭上崔家,也有可能搭上別家,希望蕭兄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蕭十一郎面色凝重的一拱手:“敢不從命!”
碧瑤向杜甫深施一禮:“子美兄長現在可騎快馬出城,向顏先生說明此事,讓顏先生注意防範各個作坊,以免有人滋事。特別是書坊,王家若尋到機會,定會搶進去奪印製方法。去過大營之後還煩請再去老君廟,雖然逍遙子掌教不在,但是廟中道士卻也不不少,請他們西去接應。”
杜甫欣然領命,挎着長刀就出門而去。
碧瑤又看着岑參說道:“岑家小弟若是能帶着自家護衛向東尋找劉三與小六,告知對方洛陽危局,劉家上下感激不盡!”
岑參略顯拘謹的說道:“嫂夫人好生見外!小弟這就出發!”
其他各人也都有安排,短短盞茶功夫,碧瑤就將洛陽從裡到外的將劉昊的產業全都圈進了保護範圍之內。旁邊的李鴻心裡震驚,平日都覺得劉昊這人是最難纏的,所以只要劉昊在洛陽,整座城就沒任何勢力敢找麻煩。誰能想到,劉昊倒下去之後,他的娘子能這樣穩若泰山的將劉家的產業打造得鐵桶一塊,這幾天誰要是找麻煩的話,怕是這位鐵娘子絕對不會輕饒。別忘了,長安還有個一百多歲的老傢伙,聽到消息絕對會日夜兼程趕過來。
李鴻對着碧瑤拱手行禮:“怎麼所有人都有安排,姑母單單忘了李鴻?要不我現在去把金吾衛調動起來?”
碧瑤笑着說道:“殿下還是安心呆着爲好,或許真有人等着殿下按捺不住等你調兵呢,到時你就會揹負一個私自帶兵的造反之罪。殿下這幾日哪也別去,就在天上人間好好看書就是。”
晚上,劉昊醒來,睜眼就看到碧瑤坐在她旁邊。劉昊聲音沙啞的問道:“丁香可有消息?”
碧瑤給劉昊餵了一點水說道:“還沒,洛陽這邊奴家已經安排好了。郎君要不要聽奴家說說?”
劉昊搖了搖頭說道:“你家血統那麼強,安排肯定是極爲合理的。我現在就想丁香趕緊回來。”
碧瑤將劉昊攬在懷中,輕聲說道:“奴家與丁香妹妹自幼生活在一起,現在奴家的心也是揪得生疼。”
劉昊接着問道:“那位報信的小昭現在如何了?”
碧瑤嘆了口氣說道:“醫者已經包紮了外傷,現在還在沉睡。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能堅持過來報信已經是憑着一口氣支撐。劉郎,你說丁香妹妹真是彌勒教的大長老之女?”
劉昊扭了扭脖子說道:“這倒沒什麼奇怪的,他人誰知道你會是太平公主的女兒?”
碧瑤看着劉昊笑了起來:“那郎君還怎麼剷除彌勒教?”
劉昊緊緊抓着碧瑤的手:“他們是錯的,我就要剷除。丁香的母親我自有說辭,現在主要還是救出丁香,否則她落在大長老的對頭手中,恐怕性命難保。”
說完劉昊的眼淚就下來了:“早知這樣,說什麼也不會讓丁香過去。我對不起她。”
碧瑤將劉昊的手緊緊握住:“是我劉家對不起她,現在她還懷着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劉郎莫要擔心了好麼?”
劉昊抹掉眼淚咬着牙說道:“我怎能不擔心。不過丁香若是少一根頭髮,我就帶兵踏平彌勒教,所有信奉彌勒教的人全都處死!”
因爲憤怒,劉昊的聲音帶着些許陰森,把旁邊的碧瑤嚇得一哆嗦。她深知劉昊這會兒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在心裡默默祈求上天讓丁香回來。
第二天一早,劉昊起牀,準備去城外看看。由於碧瑤已經安排妥當,他讓身邊的人對外宣稱還在臥病。現在劉昊就等着究竟誰會跳出來。
結果劉昊剛走到門口,就有下人來稟報說張嘉貞來了。
劉昊嚇了一跳,趕緊隨那下人往門口迎接。他怎麼也沒想到張嘉貞會一大早就跑過來,這顯然是看重自己,關心自己。
來到門口之後,劉昊就看到張嘉貞在一隊護衛的拱衛中,站在門口仰頭看着紫陽真人的手書和門匾中間的御賜金牌。
劉昊快步走到他面前,深施一禮:“小子讓張公擔心了。”
張嘉貞低頭看了劉昊兩眼:“昨日蕭家那小子說你快不行了,現在看來,倒是老夫聽了妄言。”
劉昊低頭說道:“昨日怒火攻心,倒是嚇到了一羣至交。不想此事驚動了張公,小子慚愧。”
張嘉貞拄着柺杖走在前面:“既然來了,老夫也看看這天上人間的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整個洛陽的權貴着迷。”
劉昊在一旁攙着他:“也沒什麼,只是菜式新穎經營得當而已。”
張嘉貞來到在劉昊的陪同下上下轉悠了一圈,喘了兩口氣說道:“天上人間,倒也名不虛傳。這裡光那些名目繁類的菜名就讓人有掏錢的慾望。你小子是不是賺了很多?”
劉昊慚愧的說道:“剛剛能解決家人的溫飽而已。”
張嘉貞舉着柺杖在劉昊身上敲打一下:“你小子,就不說實話。長安那家分店若不是陛下下旨不準騷擾,怕是早就被那些權貴給平了。你那店一開,整個長安的生意都受干擾。”
劉昊嘻嘻一笑:“真是對不住那些權貴了,搶了他們的錢了。”
張嘉貞呵呵一笑:“你小子這次病倒,是不是又打什麼壞主意?”
劉昊撓着頭說道:“有人喜歡背後捅刀子,我想讓他現身而已。”
張嘉貞點了點頭:“皇子爭儲,你莫要攙和太深,現在的天下還是陛下的天下,你攙和的深了會讓陛下不安的。一般情況下,能讓陛下不安的人基本上就沒活下去的可能。”
劉昊沒和皇帝接觸過,通過張嘉貞的話他才感覺自己或許把皇帝想的太仁慈了,這可是皇權時代,李隆基想讓一個人死的話,其他人還真攔不住。劉昊慶幸的是自己雖然有扶植李鴻的計劃,但是並沒有開始實施。李隆基在皇帝的位置上還有一二十年,劉昊不着急。等到水到渠成之時,任誰也攔不住李鴻的上位。
想到這裡,劉昊對張嘉貞說道:“張公多慮了。李鴻皇子雖然在我這裡,只是要在軍校中受訓。不管如何,在洛陽總好過在長安,他的處境你比我清楚。”
張嘉貞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死死的盯着劉昊,許久之後才說道:“你想通過軍功來幫他,雖然很難,但是細細想來還真有些可能。志才啊,老夫時日不多,給你說句掏心窩的話,陛下對親情很看重!”
說完他拄着柺杖顫巍巍的向大門外走去。劉昊愣了一下趕緊上前扶着他:“張公,留下吃頓飯再走吧。”
張嘉貞扭臉笑了笑說道:“天上人間的東家劉昊命垂一線,當朝致仕老臣前去探望,嘆息而歸。”
說完他讓下人攙着向門外走去。
劉昊愣在原地,突然很想哭。張嘉貞這麼幫他不是沒有目的,他就是想讓劉昊能繼續延續大唐的繁榮。究竟劉昊能不能做到張嘉貞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臨死幫劉昊一下,總是好的。
劉昊抹掉眼淚,快步來到後院。碧瑤見劉昊進來趕緊迎了上去:“郎君,張公走了?”
劉昊點了點頭:“走了,沒想到他是專門來幫我的。”
碧瑤不明所以:“爲什麼?你又不是他的後輩,爲什麼這麼幫你?”
劉昊一字一頓的說道:“爲了大唐!爲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