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裳閣現在的日子一般,但是唐靜雨知道自己必須要趕緊找下一個靠山了,因爲她在這裡的一個靠山據說不久就要辭官歸隱了。
唐靜雨的靠山也是她父輩昔日的靠山,如今那位大人年事已高,想要回家享受天倫之樂,所以這裡的職位不能繼續做下去,作爲一個青樓的擁有者,她明白一個靠山意味着什麼。
從隔壁的院子空出來之後,這邊就有歌妓舞姬白天表演,不想其他的青樓一樣,白天也照樣有頭牌出來。
陸長風最近也是生活的很快活,因爲有錢,他還結交了一些文人雅士,雖然文采不夠,可是在青樓這樣的銷金庫裡,他找到了一種他不曾經歷過的人生,這讓他的世界一下子擴大了很多。
無裳閣這個青樓也是他請過客的那些文人書生說的,之前他們在其他的青樓認識,因爲陸長風豪爽的請客,所以幾個書生和陸長風聊的也算比較嗨。
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少像陸長風這樣的人,明明欺行霸市的惡人,除了外表看起來有點文質彬彬,對那些書生文人卻大方請客,也許是內心也希望和佩服這樣的人吧,因爲朝廷命官都是所謂的書生和有識之士慢慢過渡來的。
就像現在的人,貪墨公司的公款去打賞主播,這樣的人一定是腦子漿糊了。
相比較其他的青樓,無裳閣有點奇怪,因爲她的收費確實要高一些,但是無論是歌姬還是舞姬和別家的青樓看不出什麼比較,雖然大廳樓閣裝飾的很豪華,但是她這邊的頭牌花無裳總是不肯在店裡露臉,搞得很神秘,加上聲音很好聽,總有一些人願意過來光顧一下。
上次的西湖盛會,花無裳執意不去爭奪花魁,所以這邊的客人少了一些,唐靜雨雖然在努力的培養下一波的歌妓舞姬,可是對於花無裳她是無可奈何。
花無裳是她的朋友也是財產,打不的罵不得,她年紀十多歲的時候,花無裳還是一個小姑娘,那個時候被送來,從父輩那裡對她就極爲客氣,不知不覺的,唐靜雨對她也是十分客氣。
果不其然,陸長風到了無裳閣的偏院的時候,那幾個文人早就在門口等着他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朋友情深,願意等待,知道的是要讓陸長風買單,偏偏如此,他還有些感動。
在無裳閣表演的都是一些年紀比較青澀的小姑娘,並不是合陸長風的胃口,但是他比較能裝,裝的和別人一樣是欣賞歌聲和舞蹈的樣子。
青樓的競爭很激烈,尤其是青樓女的職業生涯很短暫只有最多十年不到的時間,都是最好的年紀,說得好聽點,就是風華正茂,但是幾年已過,下場就不一樣了。
蘇致遠在現代的時候還看到過一期節目講的就是古代青樓的事情,說的就是關於青樓是尋找愛和自由的地方,但是現在看來電視裡那個名人說的這個觀點並不完全正確。
不是所有的人離了愛情就活不了,就算兩個人相愛一輩子,愛情也會變成親情,這不是說愛情就不見了,而是愛情成熟了,昇華了。
幾年的職業生涯,總要爲以後的生活做準備,所以青樓是一個真真實實的名利場,蘇致遠到了這裡沒幾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但是在這個時代,文人總是被相當多的人青睞,如果是女人,尤其是文藝女,總容易被青睞,所以青樓女人被花言巧語欺騙的也不在少數,理智的迎合有權有勢的人的女人也不在少數,這是兩個典型的陣營。
花無裳是蘇致遠見到過的除了這兩個陣型以外的女人。
無裳閣當然不是花無裳一個臺柱子,還有其他的臺柱子,都偏向非文藝女的陣營,饒是如此也不是一個目不識丁的男人就可以接近的。
像陸長風這樣的男人只能在一樓了,上二樓要寫詩,起碼要過得去才行,可是他寫不出來,只能像一個一百八十斤的暴發戶一樣坐在大廳不停的看舞臺上的表演。
想讓他買單的那幾個書生當然不能樂意,就慫恿他。
“長風兄想不想去二樓上看看?”
**裸的勾引了!
“我當然想啊,難道子文兄能幫我?可是我不會寫詩啊。”
叫子文的書生抽出袖子裡的扇子裝模作樣的扇了一下道:“無妨,我替長風兄寫首詩,便可上去。”
陸長風高興壞了,畢竟他錢再多也壞不了這裡的規矩,如果沒了規矩,青樓就立不住了。
其實像他這樣混上二樓的也不在少數,有錢不能代表有才華,很多有錢人想上去看看,自然就得想辦法,買詩就是常用的手段,當然青樓也不會太較真,看到詩就讓人過去了。
作詩一般來說也會有題目,但是今天的沒有,所以子文就即興作詩一首,好讓陸長風記下來。
“長風兄聽好了!我這首詩叫做念香,輕縷紅羅布,映裝照高臺。恐驚佳人夢,獨坐離亭外。”
旁邊另一個書生笑了:“子文兄這是想哪位佳人了,不如說出來?”
“別鬧了,哪有什麼佳人?長風兄可記下來了?”
陸長風不好意思的尷尬笑道:“我記憶力差,不如子文兄多念幾遍?”
子文只好又重複唸了幾遍,這才隨同幾人上了二樓。
候氏兄弟從北方而來,又招攬了一批專業的護院打手,從那邊運來了上好的刀劍之後兩人就在謀劃如何解決掉陸長風和洪世傑的事情。
從這些日子以來,賭場的盈利也越來越多,其實一點不比洪世傑和陸長風賺的少,當初錢坤不得已離開賭場的行當,是因爲受到了威脅,知道自己完全和對方不是一個檔次的人,所以才關掉了賭場。
候氏兄弟是有武藝在身的,陸長風和洪世傑也有,但是論武功卻不是兩人的對手,從北南下的時候,一直也沒有動手的機會,只顧着逃命,現在想殺人也得找合適的機會才行。
兩人的行事風格是兇悍的,亡命之徒不是一個市井無賴可以惹得起的,錢坤除了手下被打斷了手,就連家裡的人也被人查出來,他才知道自己不得不放棄賭場,蘇致遠對這個事情毫不知情,但是也知道這新開賭場的人絕對不好惹。
但是做事情總得懂規矩,不代表他們憑自己成了這裡的賭場老大了就可以不顧規矩,所以給上面的銀兩還是要準備的,這就是規矩。
給縣令送去了銀子,也要打點底下的衙差,候氏兄弟忽略了這點,所以搞得衙差這幫兄弟心裡很不是滋味,當初錢坤在的時候,這些人日子過得不錯,現在候氏兄弟如此辦事顯然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候氏兄弟的賭場經常有各種各樣的鬥獸表演和賭場,經常會有一些死掉的動物屍體出現,他們就把這些東西低價賣給一些商人小販,衙差們別事情管不了,就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情都能管,立刻就找到了這些小商販,一句話,就是不讓收候氏兄弟賭場的東西。
這下賭場的屍體只能往城外扔了,可是衙差立馬就把問題扔到這些人臉上了。
“發生了瘟疫怎麼把?”
“誰讓你隨便扔這些東西的?你給我們打招呼了嗎?”
“萬一嚇到了百姓怎麼辦?”
“這些動物沒死透怎麼辦?咬到人了你負責嗎?你看這個蛇,他還會動,你說說你們怎麼辦事的?”
一系列的發問搞得賭場衆人很無所適從,如果是別人,他們就動手了,可是這些是衙門的公差,他們就是有一萬個理由,也不敢動手,更不敢有絲毫言語不敬,因爲候氏兄弟專門叮囑過得。
“哥,您說則麼辦,怎麼辦才行?”
賭場的小弟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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