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蓋倫和戰士們整裝待發。
健壯的潘森卑躬屈膝地跟在**肅穆的蕾歐娜身後,活像一隻寵物。衆人聯想到昨夜潘森酒後吐真言,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二人身上打轉。
蓋倫見兩人按時到來,拱手相迎,說了好些致謝的話,又指了指華洛捧出的小木箱,笑道:“曙光女神,區區謝儀,不成敬意。”
蕾歐娜瞟了眼木箱,目光有些不屑,語氣微冷地說道:“德瑪西亞之力何必如此客氣,我拉闊爾部落向來歡迎善戰的英雄,不接納愚蠢的狗熊。”
說道“狗熊”二字時,加重了語氣,狠狠瞪了潘森一眼,彷彿在嘲笑他連蓋倫這個少年都打不過,活像一隻狗熊。
蓋倫不禁深深懷疑,潘森大哥昨夜是否言過其實。曙光女神哪兒有半點中意潘森大哥的模樣!
蓋倫再三懇求蕾歐娜接受謝儀,蕾歐娜似有掙扎,欲言而止,蓋倫心底劃過一抹疑惑,詢問的眼光望向潘森,試圖從他那兒瞭解一下蕾歐娜的想法。
蓋倫見潘森眼神懵懂,似乎對女神的需求全然無知,暗暗生出一種優越感:原來世上還有人比我更不通情事,我好歹知道娑娜最喜歡什麼,最需要什麼。
蓋倫心中計較一番,正打算說出疑問,蕾歐娜似乎想通了什麼,舒展了秀眉說道:“潘森,你把這個木箱收起來吧。部落裡有幾個小戰士父母雙亡,這筆儀金就用來撫養他們。記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挪用!”
潘森唯命是從,從華洛手中接過木箱,哈着腰從蕾歐娜身邊走過。蕾歐娜狀似漫不經心地舉起手,撥弄了一下潘森頭盔上的羽毛。潘森毫不知覺,退立蕾歐娜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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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歐娜嚴肅地朝蓋倫點頭道:“跟我走吧!”
蓋倫見蕾歐娜接受了謝儀,留有大用,暗贊女神心地善良。心底疑惑沒有說出口,不由悄悄鬆了口氣,帶着隊伍跟隨女神朝村落外太陽能“電梯”處行進。
一路上,所見場景與進入村落時一樣。酣戰的人們放下武器朝曙光女神行禮,只是他們望向蓋倫的眼光頗有些不同,少了幾分好奇,多了些尊敬。
剛出村落入口,太陽能“電梯”石門口立着幾名鶴髮老者,海蒙長老赫然在其中。
蓋倫上前朝海蒙長老行禮,海蒙長老溫言笑道:“德瑪西亞之力怎不多留幾日?”
蓋倫回道:“海蒙長老,多謝拉闊爾部落的收留招待。我與部下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各位了。”
海蒙長老身旁兩名長老的眼中突然閃過凌厲之色,海蒙長老微微色變,又恢復如常,定定的看了眼目光掙扎得蕾歐娜,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又道:
“德瑪西亞之力是嫌我拉闊爾部落招待不週嗎?”
蓋倫慌忙解釋:“拉闊爾部落熱情好客,潘森大哥也與我意氣相投,對我們照顧有加。只是……”
蓋倫還未說完,海蒙長老忽的面色一沉,叱道:“你以爲我拉闊爾部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此言一出,蓋倫和夥伴們頓時色變。
蕾歐娜連忙上前一步,攔在長老面前鄭重其事地說:“長老,這是我的事情,與蓋倫小兄弟無關,請長老放行。”
海蒙長老冷笑一聲:“蕾歐娜,別忘了你今天擁有的一切是誰賦予你的。何況,你把他領進來,難道不是存着那個心思?”
蕾歐娜原本波瀾不驚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堪,潘森雙目的精芒停留在蕾歐娜身上,似有些不可思議。
蓋倫眉頭緊蹙,遞去一個疑惑地目光。二十多雙尖銳的眼神齊齊射在蕾歐娜身上。
蕾歐娜有些不自在,轉身朝蓋倫賠罪道:“蓋倫小兄弟……”頓了一頓,俏臉微白,一字一頓地說:“對不起,是我誑你上山,原想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潘森亮瞳瞳的眼睛瞪得老大,一霎不霎地緊緊盯着蕾歐娜,好半晌,粗聲吼道:“蕾歐娜!”
蕾歐娜自受刑之日,獲得太陽的能量,超越凡人,成爲“次神”級人物。雖然自身能力尚未開發完全,但除了培養教導她的長老們外,拉闊爾部落的人誰都不曾對她如此無禮。何況,潘森在她心裡——本來就有些不同。
蕾歐娜發白的臉轉紅,尖銳地瞪了一眼潘森。蕾歐娜積威猶在,潘森竟猛地縮了一下頭。
蓋倫冷哼一聲,望了望神情尷尬的蕾歐娜和一臉幸災樂禍和盛氣凌人的長老們,心裡很不痛快。蓋倫原本還抱着能幫就幫的想法,長老的攔路,蕾歐娜的隱瞞,讓他心生逆反。
出乎所有人意料,蓋倫展出一個高傲的笑容,平靜地問道:“曙光女神,你爲何不早點告訴我,你需要我的幫助?”
蕾歐娜一滯,默不作聲。那日,她乍聽“德瑪西亞之力”的名號,預感到這個少年應該可以幫到自己,才留了心。何況當時,奎因姑娘昏迷,這隊人馬風塵僕僕,她也是好意請他們上山休整。自蓋倫上山後,蕾歐娜就打消了想法,決定自己完成使命,畢竟她也有她的驕傲。
誰料,長老們卻蠢蠢欲動,不再信任她,還讓她背上了黑鍋。
蓋倫見蕾歐娜半晌不語,轉而對長老們說道:“其實,我對海蒙長老您的意圖早就有些察覺,也很願意自己能幫上一把。”
話音一落,方圓幾十米的氣場,彷彿瞬間變得輕了許多。
蓋倫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周身蕩起一陣威勢,目光逼人地說:“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
山頂的氣氛驟然變得十分壓抑。戰士們和伊澤瑞爾受到啓發般,自發朝蓋倫聚攏,擺出一個隨時迎戰的陣勢。
潘森望了望蕾歐娜和長老們,又瞧了眼蓋倫和德瑪西亞的戰士,如立針氈。
海蒙長老溫潤儒雅的臉上扯出一抹奸計得逞的邪笑,他從袖中取出一顆靈潤的黃金圓球,陰着臉對蓋倫說:“想走?也得看你的‘親衛’能不能過我這關!”
說完,手捧圓球,緊閉雙眼,嘴中唸唸有詞,黃金圓球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這時,奎因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