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被稀少的沼澤,一望無際沒有任何屏障。可這驚心攝魂的聲音彷彿空谷回聲,又彷彿像是成千上萬的鬼魂此起彼伏地嚎叫。
幾名戰士跌坐在地上,大喊道:“鬼……鬼啊——”
伊澤瑞爾神色一凜,顫抖地說:“嚎叫沼澤的領主,一定是嚎叫沼澤的領主。”
蓋倫低俯下身體,將暴風之劍拾起來,整個人進入警覺的狀態。
“你是誰?”
蓋倫高聲喝道,只是這一聲迅速消泯於曠野中。
“哈哈哈哈。你又是誰?啊!你……已經死了!”
蓋倫大爲駭然,難道這人能看出自己並非原裝正版的蓋倫?
“你究竟是誰?快快現身吧!不要那麼得意,我德瑪西亞之力沒那麼容易死!”蓋倫小心試探。
“你在……打冷顫麼?”震天的嚎叫從四面八方涌來:“你已經死了,你……也沒有死。”
似是而非的啞謎讓蓋倫警鈴大震,蓋倫根本辨別不出聲音從何處傳來,一陣恐懼油然而生。蓋倫方寸稍亂,揮舞着寶劍朝聲音更洪亮的地方前行。
伊澤瑞爾連忙提醒道:“蓋倫小將軍,快快後退,前方兩步就是沼澤了。”
奎因和華洛二人分侍蓋倫兩旁,與他共進退,此時也不得不收住了腳步。
蓋倫額上冒出一層冷汗來,擡頭望着漆黑的天空喊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哈哈哈哈……”似幻似真的聲音幾乎要穿透衆人的耳膜,只聽那“人”繼續說道:“我想要……唱歌……”
一段恐怖的歌喉鋪展開來,那歌喉彷彿能穿透人的五臟六腑,將身體撕碎蹂躪。戰士們捂住了耳朵。每個人的身體上都籠罩着一團幽藍色的光柱,光柱慢慢升入天際,彷彿要將人的靈魂一道帶走。
蓋倫瞬間明白了。是他,死亡頌唱者卡爾薩斯,外號“死歌”,他發大招了。在遊戲中,“死歌”是一名強大的法師,收殘血的利器,絕招“安魂曲”可讓任何方位的所有敵方英雄遭到法力傷害。
原來他就是嚎叫沼澤的領主,蓋倫不知道“死歌”是正是邪,也不知“死歌”有何目的。望着大家痛苦的表情,蓋倫心中飛速盤算,到底應該如何對付“死歌”呢。
蓋倫天生體魄強健,可身邊的二十手下以及剛結識的探險家伊澤瑞爾,都是平凡血肉之軀,蓋倫深深爲他們擔憂。強忍住全身的痛楚,最終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看不見敵人的身影,就先與他交涉,救下戰士們再做打算。
“死亡頌唱者卡爾薩斯,你究竟想要什麼?如果我蓋倫能滿足你,我發誓一定會做到。請立即停止唱誦安魂曲。”蓋倫的嘴角、鼻子裡都滲出血來,目光掃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的戰士們,給他們力量與勇氣。
“哈哈哈哈哈!”卡爾薩斯狂笑不止,“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知道我是誰了……終於有一個具備正常思維的人類了!哈哈哈哈!”
衆人身上的幽蘭光柱驟然消失不見。蓋倫將寶劍插在地面上,一隻手撐着寶劍,虛弱地跪下來,腰背依然挺立,不屈不撓。
奎因和華洛使勁擦掉嘴角的血漬,異口同聲地說:“長官,不要與虎謀皮啊!”
蓋倫揮了揮手,又對陰沉的天空說道:“死亡頌唱者卡爾薩斯,你言而有信,我也會一言九鼎。說出你的要求吧!”
“我好餓,我要吃飯,吃了你們……”卡爾薩斯的聲音籠罩上空。
蓋倫眼神一凌,驀地站起來,高舉長劍吼道:“卡爾薩斯,休要得寸進尺,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人。”
“哈哈哈哈!”癲狂地獰笑再次傳來,“我要吃了你們的歌,明日晌午,你們每人爲我唱一首新鮮的歌,若是誰唱的歌我曾聽過,我就將他的頭骨夾在我的書頁裡!哈哈哈哈!”
蓋倫心裡嘀咕了一聲:“這是什麼神展開?簡直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熟料——
“我要快樂的歌、憂傷的歌、安靜的歌、激情的歌、浪漫的歌、勵志的歌,幸福的歌、絕望的歌……缺了哪一種,就等着享受我的詛咒吧!”
蓋倫頓時醉了:“要求還挺多。”
卡爾薩斯彷彿聽到了蓋倫的嘀咕:“如果我覺的你們的歌不快樂,不憂傷,不安靜,不激情,不浪漫,不勵志,不幸福,不絕望……我就把你們變成嚎叫沼澤骷髏和幽靈大軍中的一員!”
這時,邪風四起,只見成千上萬只幽靈撲向蓋倫等人,衆人迅速趴下。震天的腳步聲也愈來愈近,擡頭一望,慘白的骷髏大軍也朝他們侵略過來。
蓋倫心底一涼,難道每一個不願意唱歌的人都被卡爾薩斯變成了骷髏幽靈。皇子殿下究竟有沒有遭遇卡爾薩斯?依皇子高傲的秉性,怎麼可能“賣唱”給卡爾薩斯。
蓋倫立刻說道:“死亡頌唱者,我答應你的要求!只是,如果我滿足了你的要求,作爲交換,我需要從你這裡獲得一些信息。”
“哈哈哈哈!”卡爾薩斯發出一陣冷笑,“不自量力的傢伙!看見你周圍的幽靈和骷髏了嗎?瓦羅蘭大陸的歌,還有我沒聽過的嗎?”
蓋倫也冷笑一聲:“你答不答應?”
卡爾薩斯猙笑不停,彷彿緩了口氣似得,應道:“愚蠢的人類,我答應你的要求。”
蓋倫毫不囉嗦,朝天大笑一聲:“好!明日晌午,不見不散!”
天空中密佈的烏雲消散,意味着死亡頌唱者卡爾薩斯終於離開。
戰士們鬆了一口氣,疲憊地躺在泥濘的土地上。
這時,伊澤瑞爾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蓋倫跟前,面目嚴肅的問:“明天我們真的要去嚎叫沼澤中央,給死亡頌唱者唱歌嗎?”
蓋倫點點頭,道:“伊澤瑞爾兄弟,感謝你指引我們來到嚎叫沼澤。追尋先遣部隊的下落是我們的責任,與你其實並無干係。明日一早,你便原路返回吧。”
伊澤瑞爾今番的遭遇,是一直以來未曾體會的,既刺激,又神奇。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探險家”,根本沒想到德瑪西亞的大英雄蓋倫會如此信任和擡舉他。
在目睹了蓋倫捨身救人和機智退敵後,對蓋倫的敬佩無以復加。此時,蓋倫拒絕他一同前往,簡直有辱探險家積極進取,不畏艱險的精神。伊澤瑞爾迸發出一股血脈豪情,對蓋倫的殘忍拒絕有些惱怒。
“怎麼與我無干?我遍訪瓦羅蘭大陸的每個角落,對各地的歌曲都十分熟悉,沒有我,你們怎麼想的到二十多首風格不一的歌。”
奎因正在爲明日應對發愁,聽到這句話眼神一亮,忙請求道:“大探險家,你快教我們唱唱生僻的歌曲啊!”
伊澤瑞爾的臉上又掛起了傲嬌之色,輕咳兩聲開口:“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羣約德爾人……”
保利立即打斷他:“這首是約德爾人民歌,我都聽過,那怪物一定也聽過。”
伊澤瑞爾英俊的臉有些發窘,又唱到:“我們是海盜,兇猛的海盜,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財寶……”
伊萬也開口了:“停停停!這首歌是征服者之海的海盜們唱的歌,我家是德瑪西亞海岸漁民,曾被大海盜普朗克劫掠,早就聽過這首歌。”
伊澤瑞爾嘴角抽搐,還想再唱,被蓋倫的咳嗽聲打斷。
“咳咳……還是我來教大家唱新鮮的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