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夜宴之上!
隨着魯王需要公道,一時間,田氏家族的大臣們,姬姓勢力的大臣們,紛紛附議,紛紛附議徹查此事。
轉眼之間,有近一半的官員,居然選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倒戈相向一般。
田氏家族,是以田開疆、公孫接、古冶子爲首的。
姬姓勢力,是以管仲丞相爲首的。
姜姓家族,卻無人開口,顯然對齊景侯極爲信服。
潮水般的附議,讓原本夜宴的氣氛變得複雜了起來。
坐在寶座之上,齊景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魯國乃是姬姓國,齊國姬姓爲他們說上一句話,並不算什麼。
可是,田氏,此次卻是好大的膽子?
齊景侯眼中泛着一絲冷光看向不遠處的田開疆、公孫接、古冶子三人。
景侯幼年,三人跟隨景侯,三人都曾經救過景侯的命,所以,景侯對三人極爲寬容,三人在臨淄曾經多次闖禍,景侯都幫他們壓了下來,畢竟,三人救過幼年的自己。三人也被景侯封爲勇士。朝會之上,景侯更是允許三人帶劍上朝,可見對三人的恩寵。
可是,給你們恩寵,並非對你們的縱容。
平常事情,你們可以指手畫腳,景侯都不在乎什麼。
可三人此次,卻是觸犯了景侯的底線。
這,不是一國風儀的問題,更是姬姓、姜姓之爭的問題。
而且,天界大戰將發,這個節骨眼上,景侯不想整出太多的事情。
三個勇士,此次也太過狂妄了。
不,整個田氏家族,也太不知死活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景侯的手掌輕輕撫摸了一下寶座的扶手,目光在所有支持魯王的人身上巡視的一遍。
目光所到,一個個紛紛一個激靈,但,管仲撐着,一衆姬姓勢力強撐着身子。
而田開疆、公孫接、古冶子卻是臉色一變。
三人從景侯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火氣。但,三人想到家主曾經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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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田氏家族,其他人不敢鬧,你們三人卻無妨,因爲,你們三人都救過景侯的命,景侯雖然兇性無雙,但,當着所有人的面,卻還是不會爲難你們這三個救命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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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昂着頭,撐着景侯的目光。
景侯身後,大夫人看看四周衆人,卻是眉頭微微皺起。不過,大夫人終究沒有說話,依舊賢良淑德。
姜戎二太子此刻,卻是眉頭一挑,發現了氣氛不對。
雖然想找景侯給個公道,但,還不至於認不清形勢,輕輕坐了下來。
魯王冷笑的看着不遠處的姜泰。
齊文姜卻是盯着景侯。好似在等待景侯開口護佑姜泰一般。
一旦景侯護佑姜泰,那自己的打算,即將要成功了。
姜天王卻是眼睛一瞪,看了看四周一衆臣子。眼中閃過一絲煞氣。
景侯還未說話。
一旁晏嬰卻是微微一笑道:“魯王,你也是好手段啊!”
“嗯?”衆人目光瞬間被晏嬰吸引了過來。
所有人都知道,晏嬰是景侯門下的第一謀士。很多時候,晏嬰的說話,都能代表這景侯。
“晏大人,你這話是何
意?”管仲扭頭看向晏嬰。
晏嬰微微一笑道:“回丞相的話,此本來就是一件無稽之談,何來引動這麼多大臣一起支持?晏嬰就好奇了,五公子有沒有打魯王的臉,不是那日就已經有了結果嗎?丞相當時也在現場,丞相的睿智,齊國除了齊王,應該難有出其右的,丞相當時都沒有認爲是事實,今次,怎麼忽然又改口了呢?”
晏嬰開口,齊景侯也就做壁上觀了。
齊景侯不懼此事,只是,此事既然臣子能夠解決,那就讓他來吧。
“晏大人此言就不對了,當日沒有弄清楚情況,爲了兩國之誼,暫告一段落而已,況且,此事還需要景侯定奪,才留到了今日!”管仲淡淡道。
“爲何留到今日?”晏嬰卻是一點不懼。
“因爲這是景侯家事,涉及景侯的五公子,我等需要景侯來處置!”管仲淡淡道。
“哈哈哈,丞相說笑了,那日都分不出一個究竟,今日,因爲人多,就能分的清楚?五公子、魯王各執一詞,魯王有證人,我想五公子同樣也有證人!”晏嬰一點不讓道。
“晏大人!”不遠處齊文姜忽然開口道。
“哦?魯太后?”晏嬰微微一笑的轉過頭來。
齊文姜看了看晏嬰道:“今次,當着景侯的面提起此事,自然有辦法證明事實!”
晏嬰瞳孔一縮。
“願聞其詳!”晏嬰面色微沉道。
“今次,我們請來了儒家鉅子,孔子先生,孔子先生儒家,儒家有正氣,浩然天地間。想必你也聽說過孔子先生的‘道形天字’,直指人心!”齊文姜露出一絲冷笑道。
“道形天字?”晏嬰瞳孔一縮,看向一旁的孔子。
孔子微微一陣苦笑,知道自己被推到了前面。但,凡是有得有失,孔子此刻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我寫一字,謂之‘誠’,道境滋生,爲誠而言。可讓五公子試‘字’。‘誠’字之下,五公子必真誠而言,訴那日事實!”孔子點點頭道。
“哦?”晏子眉頭微皺。
四周,一衆姬姓勢力,紛紛面露喜色。
姜姓子孫,卻是皺眉的看着。
田氏子弟,此刻面露好奇。
“孔子先生的‘誠’字,我也聽說過,當今周天子,就請孔子先生去過,以誠字,審訊一犯,爲周天子解開多年之謎!”管仲點點頭道。
“得周天子眷顧而已!”孔子馬上謙虛道。
不遠處,姜泰驚愕的看向孔子。逼我違背本心說話?這儒家大法,怎麼跟釋佛家一樣,想要逆轉人的心性啊!
不遠處晏嬰皺眉,不知如何對之。畢竟,孔子的道形天字,還是極爲有名的。只要五公子試字,一切皆可真相大白。
這是一種意志的比拼。
可五公子意志,就算再強。孔子就算以字凝意。五公子也比不過孔子的字意啊!
晏子看向景侯。
景侯看看孔子,微微露出一絲淡笑:“孔子先生,我可是好久沒看過你出手了!”
孔子神情一肅,馬上鄭重道:“景侯勿怪,對五公子,我可不敢施展‘逆心字’,僅‘順心字’而已,順心字,不擾五公子任何心性,僅僅順心而至,順心而言而已,五公子若是沒有欺辱過魯王,自然也順心而言,直說無礙!”
景侯卻是微微一陣冷笑。
不過,景侯並沒有阻攔,而是忽然心中有了一個別樣念頭一般,轉頭看向姜泰方向。
“老五,你覺得呢?”齊景侯看向姜泰。
而齊景侯的態度,一瞬間讓四周所有人都搞不清楚了。
魯王、齊文姜,一時摸不透景侯的態度。
畢竟,這時候不該儘量幫姜泰遮掩嗎?難道景侯還能同意了?怎麼可能?
姬姓勢力、田氏子孫,姜姓子孫,紛紛露出不解之色。
雖然就是傻子也知道事實,可現在不該咬死了不放嗎?景侯難道還會同意了讓五公子承受孔子的‘順心字’?
“父親,霸氣!”姜天王卻是神情一動,對着景侯露出一口好牙笑了起來。
呂陽生、姜荼、姜山也盡皆參悟了出來,原先還有些緊繃的心,忽然間放鬆了下來。
“老五,去吧,這順心字,可是能磨礪人意志的好東西,再說了,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兜得住,怕什麼?”姜天王小聲的對着姜泰笑道。
姜泰可不清楚這順心字,可,這無所謂,看父親的態度。卻是並沒將魯王一行放在心上,顯然,就算自己頂不住了,也無所謂。
這裡有父親和一衆哥哥看着,還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孔子欺負了不成?
不過,話雖如此,可姜泰心中對孔子依舊有些不滿。
畢竟,自己只是惹了魯王,並沒有惹你啊。
姜泰卻看向景侯道:“父親,孩兒問心無愧,自然沒有意見,不過,孩兒遭受魯王、魯太后、孔子的一再誣衊,還請父親爲孩兒做主!”
“有沒有誣衊,待會就知道!”魯王在一旁頓時喝道。
姜泰冷冷一笑:“的確,待會是知道了,可到時魯王真的誣衊我了,你們準備如何處置?”
“嗯?”魯王眉頭一挑。
“那從此,我等就再不提此事,如何?”齊文姜冷笑道。
“再不提此事?本身就是誣衊,怎麼還有臉提?這算什麼?”姜泰一臉鄙夷道。
齊文姜頓時一陣氣憤,你在說我們不要臉?你有什麼資格提?
“那你說怎麼辦?”魯王沉聲道。
姜泰看了看孔子道:“孔子先生,本來此事與你無關,可孔子先生一定要插手進來,那插手就插手吧,若是我問心無愧,孔子先生,我要你儒家從杞國得到的那枚九州鼎!”
“金!”
姜泰桌上的大懷孕獸頓時眼睛一亮叫了起來。
“嗯?”孔子陡然臉色一沉。
九州鼎?
“是田穰苴,田大人告訴我的,你儒家有一枚九州鼎!”姜泰一指不遠處的田穰苴。
田穰苴面色一僵。這是在挑撥自己和孔子嗎?這是在挑撥田氏家族和魯國之間的結盟嗎?
孔子皺眉看來。田穰苴只能一陣苦笑,的確,這是自己當初告訴姜泰的。
“孔子先生,你既然插手此事,自然要爲此事付出點什麼,至於損失,我想你應該跟魯國要回來,不然,我無緣無故被你們誣衊,還要接受你們‘順心字’的審訊逼供,那我豈不是也要顏面掃地?我乃是齊國王孫,你們這樣當着齊國羣臣之面,對一個齊國王孫進行莫名的誣衊和審訊逼供,豈不是在侮辱整個齊國?”姜泰喝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