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王階戰甲是淡黑色的塗裝,邊角鑲金,造型頗顯尊貴。
不過隨着李世民在墨甲內的一番操作,這些金邊就完全消失,轉爲全黑色。
之後這塗裝的顏色,也開始生變,隨着周圍不同的色澤,發生深淺不一的變化。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種擅於隱匿形跡的墨甲,比之羅禮使用的‘落日雷鳴’,更適合一個神射。不用似後者那般,每到夜晚就必須進行僞裝不可。
不過這只是這尊戰甲,最基礎的幾種能力之一。關鍵還是得看戰技,合用的戰技,才能將他本身的戰力最大程度的發揮。
“這是天子賜給你的墨甲?”
張雨柔也終於對李世民這邊多了幾分關注,不過他的神色卻是不以爲然:“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嗎,只是最普通的王階戰甲而已。”
也就是軍中制式的那種,造價在百萬貫左右,無論是動力,裝甲,還是戰技等等,都只堪堪達到王階的水準。
如果把王階戰甲分爲九個品級,那麼這就是最下等的。
李世民聞言,則幾乎吐血。
什麼叫不怎樣?他這尊戰甲,好歹也是值一百二十萬貫好不好?
是這次天子御賜之物中,價值最昂貴的,也是天子繼位以來,少有的恩典。
由此可見,天子對阿史那明慧,以及與突厥之間關係的重視。
而且,哪怕是最基礎的王級戰甲,那也是凌駕於所有帥級,所有準王級的存在。
他沒理張雨柔,繼續琢磨研究。須臾之後,他就操縱着這尊戰甲,在車廂做出了各種動作。最後他的右手,又驀然爆出了一點雷光,刺眼灼目。
而李世民的眼中,也同時現出了幾分喜色:“打造這尊墨甲的匠師,一定是很用心——”
首先這尊甲的操控很容易,別說是他這樣的二品武修,便是一些三品強者,使用起來也不會有任何的障礙。
估計天子正是考慮到,他現在的修爲‘剛好’突破了‘三品’,所有才將這墨甲賜下。
此外這尊甲的戰技雖然不多,只是堪堪達到王階的水準,卻都足夠強力。不但是射術與近戰兩相宜的那種,且都是偏向於雷系,整體的效能,不比如今有着神階動力爐的神血睚眥查到哪裡去。
這讓李世民喜出望外,在他想來,現在只要有一尊戰力過得去的戰甲,能夠代替百衲,幫他挺過幾天之後的風波,就已經足夠了。
至於這甲是否能與他的武道契合,李世民並不指望。
可是這一次,天子真的送了他一份大禮。
這尊王階戰甲,他應該能用很長一段時間,短時間內都不用考慮組裝王階‘百衲’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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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問題是,他必須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適應這尊墨甲,至少也要達到能夠在戰鬥中熟練使用的地步。
“什麼名字?是誰打造的?”
張雨柔也漸漸發現此甲的不俗之處,好奇的詢問着:“應該是新造不久的戰甲吧?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李世民當即脫下了墨甲,然後在這家的胸甲一側,找到了一列銘文。1
“甲名‘天雷皓影’,造於開皇十一年,匠師——”
讀到這裡的時候,他不禁微一揚眉:“磨掉了?”
“魔?”
張雨柔不由愕然:“宮中有姓魔的大匠師嗎?”
她隨後才反應了過來:“銘文磨掉了?爲什麼?”
“我怎麼知道?”
李世民原本對此事不甚在意,在這個時候,卻也生出了幾分好奇。不過他並不糾結,之後又開始點驗起了自己收到的那些慰問禮物。
三位皇孫的身家不豐,送來的東西,這是遠遠及不上天子,李世民數了數,價值大概有八萬貫的樣子。
燕王楊倓四萬貫,越王楊侗兩萬貫,代王楊侑兩萬貫。
這讓李世民受寵若驚,他知道對於三位皇孫那樣,這已經是很貴重的厚禮了。
然後兩位突厥王子,阿史那什鉢苾送了大概十萬貫的東西過來,阿史那思摩則少了許多,只有兩萬貫,
這不奇怪,後者雖然在襁褓之時,當過一兩個月突厥大汗,可正因此故,他在突厥內部的身份,很長時間都處於尷尬狀態。身家遠不如身爲當今大汗之子的阿史那什鉢苾,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據張雨柔說這兩位,剛纔都是親自前來,言辭間也都是感激涕零。聽說李世民去面聖不在,還說下午會再次前來拜訪,感激慰問。
這是理所應當,如果阿史那明慧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義成公主會不會與朝廷翻臉誰都不知道,可一定有生撕了他們的心思,
不過讓李世民哭笑不得的是,這五人送來的,絕大多數都是武具。其中光是騎甲,就有一百具之多,而尉級的戰甲,也有三十具之多,而其餘的兵械器杖無數。
朝廷對武將收藏墨甲兵器總是很急的,還按照爵位與勳位規定一套數額,超過了這個就要問罪。
可以如今世人的風氣,他們怎麼可能不超標?
幸在李世民手裡,還沒有多少登記在冊的墨甲。儘管從史萬歲那裡,‘繼承’了一大批,可由於見不得光的原因,那些東西都被他找了個地方妥善埋藏。
日後有用的話可以取出來,但如果用不上,那麼這些墨甲哪怕被人找到,也與他沒什麼關係,
而這一百三十具甲,也還在他這個開國子,上儀同三司的承受範圍之內。
“加起來一共二百七十萬貫的樣子——”
張雨柔給李世民算了一筆總賬,隨後就冷聲一笑:“你這條命看來還是蠻划算的,之前從清華元君那你回來的時候不還在抱怨,說是缺錢嗎?如今倒好,不都賺回來了。看來以後得多拼命,多拼上幾次,二郎你就是億萬富豪。”
李世民知道這丫頭是在說反話,卻只當聽不懂的一聲嘆:“二百七十萬貫是不錯,可這能夠幫我還債嗎?”
這裡都是些難以變賣的東西,哪怕總價再高,也無益於他的欠債。
※ ※ ※ ※
當天下午,阿史那什鉢苾與阿史那思摩二人,果然聯袂來見李世民。
因之前千秋節約戰一事,李世民自己是頗覺尷尬的,阿史那思摩也似窘迫,言辭間有些放不開。只有阿史那什鉢苾在李世民面前談笑自若,似乎雙方之間的過節,根本就沒發生過。
這位也極爲健談,不但把致謝之意誠摯的表達了,還與李世民談天說地,先是說起了北方草原上的天文地理,接着又相互切磋了一番兵事。到了最後,雙方甚至還談起了生意,
突厥人的皮毛,馬匹,地毯毛席,肉乾,用於制弓的獸筋等等,都是中原緊俏的貨物;而中原的各種鐵器,傢俱,絲綢,陶瓷等等,也同樣在草原廣受歡迎。
然後還有李世民正在做的私鹽生意——
北方草原有不少鹽湖可以曬鹽,不過產量都不是很高,只能勉強供突厥人食用所需。
可是皮毛的硝制與鞣製,還有肉乾的製作等等,也需要大量的鹽,所以必須外購不可。
而如今的阿史那什鉢苾,不但在突厥王庭中有些權勢,更得大隋天子之賜,得了三個總計有四千多帳的鐵勒部落,正好能夠爲李世民提供大量的貨源,也需要不少的鐵器與食鹽。
雙方可謂是一拍即合,之後就連阿史那思摩都忍不住想要加入進來。
這主要是李世民提供的鹽價與鐵價都較爲厚道,比之如今草原上的那些商販,低了差不多一成。
這兩位突厥王子,最後甚至還明示暗示,如果李世民手中有墨甲出售,那麼他願以超出市價兩成的價格收購,也能爲他提供更多的上好戰馬與獸筋等等。
李世民卻沒接這茬,往草原那些鐵鍋與菜刀之類的也就罷了。草原人一旦沒了這東西,多半會南下犯邊,從中原百姓的手中搶奪。
哪怕大隋的軍力再強也沒有用,古代道家聖人老子曾經說過一句話,叫做‘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這一句其實同樣適用於草原異族,都快活不下去了,難道等死嗎?沒有鐵器,到中原富裕之地搶便是。
至於那強悍的隋軍——反正是死,無所謂了。
所以自西漢以來,中原朝廷都會往草原輸入一定數量的鹽鐵,這既是一門生意,也是安撫。
可墨甲這東西,卻實在太敏感了。他也不願意這種沙場利器,大量的落於突厥人的手中,用來屠殺自己的同胞。
別人可以賣,他這邊卻是絕對不行。
阿史那什鉢苾對此頗覺失望,卻也未多說什麼。
而在談妥這些生意之後,這兩位突厥特勤也更加熱情,與李世民東拉西扯了好一陣,這才告辭離去。
“如果這筆生意真的做成的話,預計能夠讓你每月多賺二十萬到三十五萬貫,”
張雨柔不愧是私商出身,三兩下就將李世民可能的收益這算清楚了:“不過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這算是從薛舉與李軌的那邊,虎口奪牙,他們一定不會坐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