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西墜,夜幕降臨。
荒原的氣氛更爲壓抑了,那高高在上屹立在擂臺上的身影,從沒有覺得取得過多高的成就,始終保持一顆追求強者之路的純淨心靈。
六位傷員心緒難平,都能感受到鎮天侯的絕世信念,他還不夠強嗎?已經榮耀萬丈了,舉世誰能壓的過他的風采。
但是他從未懈怠過,衝鋒的道路依舊在,沒有強敵就努力超越自我。
楊逍迅速取來了三碗,他不清楚鈞天要這麼多天胎液幹什麼,總之在這種場合中開口,自然有他的道理。
“等一等!”
天俊德冷着臉走來,攔住了楊逍,道:“雖說神魔爭霸出現傷殘者,軍部有權利救治,但是鎮天侯沒有什麼傷損,你給他一碗已經壞了規矩,接連給他四碗算什麼?你以爲軍部的資源是大白菜嗎?”
“你有意見?不行你來!”
鈞天指着天俊德,道出的話讓驚怒,道:“鎮天侯,你現在可真的是目中無人,別以爲贏了一場就能在雄關稱王稱霸。”
鈞天冷漠道:“神魔擂臺接連慘敗,這是事實,你族分明有沉睡的封王者直系後裔,爲何不出關,爲何不出戰!”
天俊德臉色難看,他沒想到鈞天當衆提出這件事。
“看看這擂臺上,戰死了多少熱血男兒!”
鈞天怒道:“你們族羣的底蘊是爲了維繫族羣穩固發展,可他們哪?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不存在,你現在有什麼臉面站出來質疑我。”
“你……”天俊德差點把牙齒給咬斷,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雄關各地轟動,數不清的目光掃視天俊德,天族有最強的天驕始終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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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擂臺的爭鋒還不夠慘烈嗎?但是到了現在,竟然是剛渡劫完畢的鎮天侯趕赴戰場,贏下了關鍵性的勝利。
特別,一批強者的目光冰冷,他們引以爲傲的最強奇才戰死了,但天族分明有抗衡的底蘊,卻始終沒有動靜。
有人臉色難看,當年天族爲了鎮壓鈞天,將沉睡九千年的戰體都給喚醒了,但神魔擂臺之戰從開始到現在,天族僅有一位天雄參戰。
而真正讓他們感到可笑的是,神魔擂臺殺伐最激烈的關頭,他們竟然在大刀闊斧的針對夏族,針對渡劫的鎮天侯!
無形中,雄關燃燒出了一重怒火,誰說這大勢不可撼動,以鎮天侯現在的威望,振臂一呼,影響力可想而知。
“豈有此理!”
天俊德有些騎虎難下,在正在承受滿世界的目光炙烤,該如何迴應是個難題。
他忍不住要喚醒封王者的後裔,然而這件事需要族羣開啓最高議事,權衡得失才行。
如果他現在貿然答應,到時候族羣不予通過,天族將要顏面掃地。
“鎮天侯你誤會天俊德了。”
如此局面下,天老不得不走出來,道:“我族的確有封王者的後裔,但卻是天劍王親自封印的,不是我們不讓他出來,唯有雄關面臨塌裂關頭,才能以封王者最純淨的直系血統,激發出老祖宗的烙印鎮守雄關,他的存在是爲了犧牲。”
雄關震動,誰敢質疑曾經的封王者,若真的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武癡在心裡冷笑,他是最強族羣的後裔自然清楚,雄關都要破了,烙印還需要被動激發嗎?
“事實是什麼我不清楚,希望真的如你所說。”
鈞天站在神魔擂臺上,在這種局面中他自然不會和天老掰扯什麼,否則最終損耗的還是人族的臉面。
這時間,楊逍將三碗天胎液扔了上去。
“再來兩碗。”鈞天說道。
楊逍苦笑,寶庫裡面已經沒有了,天胎液畢竟太貴重了。
“得寸進尺!”
天俊德火大無比,想要說什麼但被天老攔住,他說道:“鎮天侯,雖然我不清楚你要這些天胎液幹什麼,但我聽說你的境界還沒有破入九重天,現在你打贏了第一仗,自然有權利修養一日,所需的天胎液我給了!”
天老顯得無比霸氣,他大袖一甩,從官邸寶庫中,取出兩碗天胎寶液,蒸騰着燦爛瑞霞,擲動到神魔擂臺上。
“轟!”
六碗天胎液,已經是舉世難求的資源,流淌出的瑞霞渲染的整座擂臺璀璨滔天,彷彿化作上界仙人居住的殿堂。
“啾啾!”
荒獸陣營,衝出一頭龐大的金色神鳥,橫在天穹,浩蕩出聖獸威壓,一張雀嘴更是吞天納地,時刻汲取太陽星的神能。
這頭吞日雀強大非凡,在擂臺上都煉死了一位聖子,發出冷冽的話語:“神魔擂臺不是你修行的地方,立刻滾下去,蠻雲凌何在?出來一戰!”
“殺殺殺……”
“一雪前恥,殺殺殺!”
荒獸陣營激盪而出可怕的吼聲,獅王一戰敗得太慘烈了,急需一場速盛挽回損失的顏面。
雖然蠻雲凌的強大不需要質疑,但是這一代吞日雀是堪比無上王族最強後裔的天驕霸主,血統強盛不衰,保不齊能煉死蠻雲凌!
“昔日我雖然敗掉,不過是因爲道法未曾合一的原因,而今我重新登臨擂臺,必將拿回屬於我的榮光!”
轟然之間,淡淡的話語傳遍雄關,起先很平靜,但聲勢漸漸通天徹地,已經有浩大的聖光輻射而來。
“道家聖胎!”
很多塑造出天胎的強者都驚駭大叫,遠方壓來的影子,被不朽的聖胎籠罩了身影,時刻吞吐令人顫慄的威壓。
“他真的塑造出了傳說中的道家聖胎!”
道家聖胎號稱人族最強潛質,迴歸到肉身中,似乎化作至高的仙洞在燃燒,時時刻刻都在奪天地造化!
“大道仙府已經和道家聖胎融爲一體,蠻雲凌的戰力已經強盛到了不可想象!”
很多人失聲叫出來,昔日蠻雲凌在超級拍賣會競拍到聖料塑造出的仙府,而今以體內聖胎合一,打下至高的道基。
蠻雲凌一路走來,白衣白鞋,空靈若仙,負手站在關外,淡淡道:“鈞天,你可以下來了,好好看一看道家聖胎對決吞日雀的畫面。”
“咦,他們在幹什麼?”
“天胎液竟然是爲虛元聖女他們要的,他們六位皆是威震一方的年輕天驕,真希望全部活着走下來。”
六位重創垂死的天驕,現在得到天胎液的滋補,殘軀漸漸散發生命精火,枯竭的命輪閃現稀薄的光澤。
惋惜的是他們的傷勢都太嚴重了,藉助天胎液短時間也極難恢復健全。
虛元洞天這些勢力的強者無比感激,事實上,鈞天這麼做也壞了規矩。
“鈞天,你這是要讓荒獸族羣看我們的笑話嗎?”
蠻雲凌皺眉,道:“帶走一位養傷,其餘的五位我會將他們接引帶走!”
“全部接引帶走?你先考慮自己能不能活着逃出擂臺。”
吞日雀橫在天穹,神威莫大,掃視着鈞天冷笑道:“人族,將規矩都遺忘了嗎?誰讓你們治療失敗者的,不過這也沒什麼,等待我登上擂臺的時刻,他們都得死!”
“噼裡啪啦!”
六位傷者將天胎液全部吸收完畢,傷勢迎來了好轉,但距離巔峰狀態差了很遠。
“他們在幹什麼?”
關內的觀戰者紛紛驚訝,鈞天與他們七位並肩而行。
“我讓你滾下去,耳朵聾了嗎?”
吞日雀按捺不住了,它名爲赤雲,寒聲道:“怎麼還想要繼續打?可笑,人族部落僅能走出一位鎮天侯嗎?其餘的天驕在哪裡?滾上來一戰!”
“鈞天,立刻下來。”蠻雲凌雙目寒光四射,斃掉吞日雀是他唯一的雪恥機會。
“鳥人,你叫喚什麼?爺爺我現在纔是臺主,至於你哪裡涼快哪裡待着去。”
鈞天冷漠的話語激怒赤雲,滿身金色羽毛齊開闔間,猶如絕世劍胎在出鞘,衝擊出無比龐大的聖獸威壓。
“你不服嗎啊?”
鈞天指着它,道:“不服就壓制修爲滾上來,我一隻手鎮殺你!”
“你狂妄!”
赤雲震怒到極點,差點沒有忍住壓制境界衝上去,不過被小龍王攔住了。
鈞天要繼續打,自然合規矩,不過他只能接連打兩場。
小龍王的臉色顯得凝重,鈞天帶給它很大的壓力,但是它豈能退避,渾身血色神芒暴漲,將要登臺。
蠻雲凌的臉色很冷,鈞天這是在故意壓着他,不想給他翻身的機會。
一行七人並肩而行,異口同聲開口:“荒獸族羣,可敢一戰!”
此言一出,偌大的關外世界縱然間沉寂到了谷底……
神魔擂臺突如其來的變化,超出世人的預料,更顛覆了他們的思維。
“他們這是……”軍部強者的頭皮差點炸開了,失聲驚駭道:“他們要幹什麼?”
這是什麼場面?鎮天侯竟然要帶領六位重傷員,展開大混戰!
“胡鬧!”
“鎮天侯你快下來。”
“瘋了嗎?帶着六個傷員去打擂臺,那就是一對七的局面,誰能匹敵!”
雄關徹底沸騰了,各族的英傑呆若木雞,渾身汗毛根根倒數,這是什麼樣的勇氣?
大長老的眼皮都狂跳,如果鈞天真的能贏,六位天驕都可以活命,可如果輸掉了,將會是一敗塗地!
“這小子真能給我出難題啊!”
大長老頭疼無比,張遠山跟着皺眉,鈞天不會魯莽行事,可他就算有把握可以橫壓一切,也是在鋌而走險,究竟懷着什麼目的?
“鎮天侯,你瘋了不要緊,別拿我族的天驕的生死開玩笑!”星月洞天的太上長老走出來,這個年輕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師尊!”
星月洞天的天之驕子,元雲山大吼一聲:“能和鎮天侯並肩而戰是我的榮幸,就算是戰死沙場,那又如何?”
“我等固然傷勢慘重,未嘗不能搏命逆轉戰力,轟轟烈烈的大戰一場,縱死也不後悔!”碧海洞天的英傑斷喝,被鮮血染紅的髮絲狂亂舞動。
“擂臺之爭,你死我活,我們已經苟延殘喘到了現在,就算活下來也將揹負恥辱,我已經沒有什麼可輸掉的了。”虛元聖女出言,她性情剛烈,也不覺得是飛蛾撲火。
“殺,一雪前恥!”
一位接着一位重創的天驕怒吼出聲,他們縱然衰敗了,但極致復甦燃燒殘餘的生命力,依舊散發出恐怖的能量波動。
滿世界都沉寂了,六位天驕伴隨着鎮天侯的步伐,勇往直前,都爆發出可怕的脈動聲,如此氣魄深深震撼了每個人。
“殺殺殺!”
數不清的大軍被刺激的大吼,滿腔熱血貫穿雲霄,傳遞出隆隆的戰鼓聲,徹響關外戰場,爲他們搖旗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