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天平靜站立,能被看出修行走的生命起源路,他根本也不感到意外。
銀髮老嫗貴爲星月洞天的大長老,此等人物肯定見多識廣,看穿這些有什麼可以值得奇怪的。
但他沒想到,銀髮老嫗失態,這讓鈞天心情沉重,擔心惹來什麼麻煩。
生命起源路,鈞天才走了數月罷了。
他能有現在的成就,雖說瓦塊起到關鍵作用,還有《起源經》的助力,但更多的是自身的拼搏!
生死間的磨練,不斷挑戰體質極限,打破桎梏成長,這些日子鈞天吃了太多的苦頭,纔有現在的成就。
由此也能說明,《起源經》的可怕之處,這篇經文同樣見不得光,特別雲汐突然間起源,也是《起源經》的功勞。
“生命起源路?”
景子萱滿頭霧水,發出不確定的聲音:“大長老,什麼是生命起源路?我們不都是命輪起源嗎?”
衆所周知,修行第一關要開命輪。
當然,這對景子萱他們來說,命輪境,吞霞境,都稱不上真正意義的起源者,只能算是初窺門徑。
神藏境完全不同了,真正意義的體質改變,誕生神力源泉,而神藏境修行,主要以採集天材地寶之精華,強盛自我的神藏之軀,纔算得上是修行者!
景子萱剛纔重視鈞天,正是因爲以鈞天的體質,在神藏境會有極高的成就,這對未來的修行太重要了。1
倘若再進一步就是天人境。
景子萱就是天人境巔峰的高手,即將破入龍象境領域,而天人境已經可以御空飛行,壽元更是可達五百年。
凡人九變,可稱‘天人’,已經不能以凡夫俗子稱之,放在任何強族都是高手,同樣破入這一關千難萬難!
歷史上,曾有天品起源者,窮其一生都未曾踏入天人領域,可想而知難度之離譜。
“沒想到你走的是生命起源路。”
銀髮老嫗臉色驚喜散去,陡然間嘆息:“可惜啊,太可惜了,祖上路現在已經走不通了。”
“祖上路?”
景子萱臉色僵硬,無比怪異的眼神盯着鈞天,充滿嫌棄。
那個毛菇飲血的原始時代,雖然有些傳承得以保留下來,但卻被世人定義爲粗鄙不堪,太過原始和簡陋了。
說好聽點是祖上路,說難聽點是土著成長,修行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
“大長老,他的體質如此出色,難道祖上路?”景子萱有些不解了。
銀髮老嫗徐徐道來,傳承斷送暫且不說,以前十大洞天福地成立過祖上路研究機構,但是無一例外以失敗而告終!
確切的說,參與那項研究的天驕已經練廢了,至於同期走‘現世路’的人傑,現在都是威震天下的強者了。
鈞天皺眉,他掌握的《起源經》根本不完整,沒了傳承當真路斷!
不過他敏銳洞察到,既然至高的洞天福地都成立研究機構?這說明祖上路很重要,可惜已經沒人可以走得通了。
景子萱搖頭嘆息,大失所望,連洞天福地對祖上路都束手無策,鈞天的未來沒有任何成就,也興許以他現在的體質,在北極能有一番作爲,但在東域只能算是凡人。
想到這裡,景子萱不再繼續關注鈞天了,有一搭沒一搭和雲汐說話。
雲汐偏過頭,根本不搭理她,總覺得景子萱瞧不起小哥。
“大長老,能不能廢掉重修?”景子萱突然想到了什麼。
鈞天滿腹無語,這女人真夠自以爲是的,他也突然想到立在孤墳下的殘碑,以及江凝雪的選擇,不由得苦笑。
不過他心性堅定,認準的路,會一直走下去,況且他沒有其他的選擇,不是嗎?
“不好說,不過小友,你隨我去星月洞天,等待老身查閱祖上典籍,應該能幫到你什麼。”
銀髮老嫗輕拍了拍雲汐的肩頭,笑容滿面,傳達善意。
“大長老不要爲晚輩的事操心,只是雲汐現在還小,晚輩不放心她獨身前往,想要陪伴舍妹去星月洞天。”
鈞天是行事果斷的人,也正好能借此機會,擺脫黃家的追鋪。
“好好好!”
銀髮老嫗大笑,只要能順利收徒雲汐,就算將鈞天安排到星月洞天修行,對她來說也百利而無一害。
“轟!”
就在這時,茫茫天穹恍然間陰沉下來,彷彿沉睡在時空中的戰神在覺醒,激盪而來恐怖無邊的波動。
銀髮老嫗笑容不變,強大到她這類人物,即便天地崩在面前,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反倒是景子萱難以承受撲面而來的威壓,眼中閃出駭然,失聲道:“天品起源者!”
鈞天驚訝,江凝雪,雲汐,第三位天品起源者走來了。
隨後,鈞天看到一個金色身影從遠方走來,漫步在虛空中,口鼻噴吐之間,天地陰沉,黑壓壓一片,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但他噴一口氣,身影熾熱如驕陽照亮雪原大地,身影流淌金色神華,刺得人眼睛快要睜不開,太過耀眼。
這是什麼樣的人物?一言一行都能影響天地河山,時刻與天地合一,散發的氣息無與倫比,像是絕代霸王!
他自遠方走來,身披黃金戰甲,腳蹬紫金靴,頭戴紫金冠,仿若巡天的帝王,滿頭黃金長髮披在腰部,神威浩瀚。
“大長老,是金霄哥哥!”景子萱驚喜萬分,提着裙襬迎了上去,眼如秋水,含情脈脈,盡是敬仰之情。
金霄如同太陽神子,金色身影吞噬一切光線,淪爲天地的焦點,修行深不可測。
鈞天亦是動容,北極最強天驕,金霄!
項龍都驚駭,這是北極最耀眼的天驕霸主誰人不知,據傳他的戰力恐怖滔天,位列龍象榜前十,即便在東域都威名遠播。
“晚輩金霄,參拜大長老。”
金霄腳步加快,他面孔英俊,跪在銀髮老嫗面前,認認真真磕頭,行大禮,道:“晚輩祝大長老,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哈哈,你這孩子,平白無故的怎麼行此大禮?快起來,快起來。”
銀髮老嫗紅光滿面,笑的合不攏嘴,連忙將金霄攙扶起來,認認真真打量他,連聲道:“好孩子,三年未見,你的修行越發出色了,很好!”
“大長老得此愛徒,晚輩理當恭賀。”
金霄丰神如玉,異常的俊美,他取出一個金燦燦的福袋,遞給雲汐,笑道:“初次見面,爲兄送你一份禮物。”
福袋流光溢彩,彷彿擁有生命般,都在自主噴吐璀璨神光,相當的非凡。
“乾元袋!”景子萱有些眼紅,咬着紅脣,埋怨道:“這可是一宗秘寶,能吞大嶽,吸江海,金霄哥哥好大的手筆啊,你都沒有送過我這種禮物。”
“哈哈,都是爲兄的錯,該罰!”
金霄微微一笑,取出一樣品質不俗的秘寶送給她,惹得景子萱驚喜不已,語氣無比嬌嗔的道謝,這讓項龍都禁不住打冷顫。
秘寶絕非通靈兵器可以媲美,一旦復甦神光四射,放在北極任何家族都是鎮族器物,鈞天沒想到金霄財大氣粗,上來就送上兩件秘寶。
“怎麼,這禮物不合小師妹的心意嗎?“
金霄神武絕倫,滿頭金色髮絲迎風飄舞,望着穿着滿是補丁的小女孩,道:“無妨,你要是不喜歡,我在爲你換上一件。”
雲汐也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飾品,自然動心,但她還是仰頭望着鈞天,徵求他的意思。
鈞天走上前去,躬身見禮:“金霄道兄,你的這份禮太貴重了,舍妹受之有愧啊。”
“我倒覺得這份禮太輕了。”金霄露出滿口白牙,笑了起來:“這位兄弟不要與我那麼生分,未來我們都是自家人。”
他這麼說鈞天不好推辭,示意雲汐收下。
“謝謝。”雲汐雙手捧着金色福袋,認真道謝。
“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
銀髮老嫗滿目慈祥,對金霄越發的滿意,道:“老身看你快要凝練出道家天胎了,好孩子,你的戰甲上若是在配上將星,會更爲耀眼矚目,這纔是絕代英傑應有的風采!”
“大長老,以金霄哥哥的潛能,將星算什麼?未來自當可以冊封戰王,威震天下!”景子萱有些不樂意。
銀髮老嫗笑而不語。
鈞天清楚,在東域人與荒獸廝殺之地,若能積累下滔天戰功,冊封將軍,足以光宗耀祖,被封爲將門世家。
“師妹不可胡說。”
金霄怔了怔,失笑道:“舉世十大戰王,皆是年輕一輩絕頂強者,至於我修行尚淺,豈能與他們爭鋒?”
戰王雖然是封號,但卻是年輕一代至高的榮譽象徵,一個時代才能走出十位,可想而知戰王的分量何等離譜。
“金霄哥哥不必謙虛,以你的潛能早晚的事。”景子萱掩嘴一笑:“金霄哥哥此行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近些日子靜極思動,想回家看一看,得知大長老來到北極,晚輩多方打探,得悉前輩蹤跡,故此前來拜見。”金霄迴應。
“好孩子,有心了。”
大長老熱情拉着他的手,輕笑道:“依我看,你隨我一塊去星月洞天,參加老身的收徒盛會吧。”
“那晚輩當真要大飽眼福了,星月命輪的拜師儀式,定然精彩萬分。”金霄大笑:“更要多備幾份重禮,恭賀小師妹!”
雲汐望着鈞天,莫名奇怪多了個師尊,她還沒有答應呢,頓時犯迷糊。
鈞天覺得,以雲汐的天賦,在星月洞天肯定能更快成長,大長老也絕不會虧待雲汐。
“前輩,晚輩有不情之請。”
鈞天將黃家的事說了出來,提起雲汐差點喪命,這讓銀色老嫗臉色難看,拄着的柺杖重重落在地上,體內沉睡的氣息如汪洋激盪,天穹都在顫慄。
這太恐怖,唯有神魂強大者,才能感知到大長老的強盛,她語氣很冷,道:“黃家竟讓老身險些錯失愛徒,是誰在背後主導?”
“黃家在北極的主事者,是黃天雄。”金霄作出迴應。
“黃天雄,那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欺我的弟子,活膩了嗎?!”銀髮老嫗的瞳孔如天日燃燒,勃然大怒,直接要前往黃家祖地興師問罪。
望着大發神威的銀色老嫗,鈞天心神大定,有了她在,恐怕東神洲沒人膽敢欺辱雲汐。
“大長老,這點小事豈敢勞您動怒,交給晚輩了。”
金霄揹負雙手,俯瞰北極大地,冷傲道:“在北極這裡,黃家還翻不出什麼風浪,回頭我讓黃天雄親自給您賠禮道歉,給雲汐師妹送上謝罪禮,至於雪原鎮百姓的命,我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