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王的傷勢慘重無比,半截身軀血淋淋的,還在發出痛苦的聲音。
縱然被喂下稀世丹藥,孔王想要恢復要消耗數不清的天材地寶,更要以些許聖藥精華去調理!
“你是個什麼東西,膽敢對本王呼喝!”
武癡扛着金色棍子,魁梧的身軀格外高大,他俯視着隆宇,怒吼聲震天。
武癡清楚如果他是大人物,或者是通天境的強者,軍部這些老人豈敢上來不問緣由,就對他言語不敬!
當年戰功碑冊封他爲戰王,軍部各方就強烈不滿,不過他們難以左右戰功碑的意志,只能任由武癡在雄關之內橫行。
當然隆宇他們都清楚,以武癡的血統和體質,想要凝練出道家靈胎無比的困難,故此沒有人覺得武癡能坐穩戰王位置。
否則的話,誰敢爲難戰王!
“我爲何不能來?”鈞天指着隆宇這頭冷血惡獸,說道:“你不說我還真的忘記了,修行名額是我花費十萬斤靈胎石買的!”
隆宇怒目圓睜,心肺險些氣炸,特訓營一戰他虧得血本無歸,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都在流血。
一位軍部的大佬降臨,沉着臉道:“武癡,老夫需要一個交代!”
“要交代是吧?你過去問一問白髮大人,到底是誰幹擾我修行。”
武癡扛着棍子,雄姿懾人,冷冽道:“以本王看,直接打死孔王,以儆效尤!”
“孔王怎麼可能干擾你修行?還有白髮大人的法體休眠,他豈能關注這些事情?”
“武癡你太過分了,將孔王打成這樣,現在跟我去刑法堂交代清楚!”
十幾位軍部強者臉色陰沉,武癡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瘋子,不少軍部大佬的後代都給他狠狠教訓過,一點情面都不講。
若非他有戰王身份,在雄關幾乎沒有立錐之地,總之他比北極神一樣的少年,惹得麻煩還要大。
“讓本王去交代清楚?就你們也配?”
武癡斷喝,他單臂持着鐵棍,對準了軍部這批強者。
軍部來的大佬震怒:“你大膽,想要讓我請來戰王將你鎮壓嗎?馬上去刑法堂交代問題!”
“一羣軍閥的走狗!”
武癡勃然大怒,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年輕一代的戰王,一言一行都能影響雄關,現如今這幾個軍部的強者,竟然讓他去刑法堂交代問題!
他無比的憤怒,如果他塑造出真龍天胎,誰還敢在對自己不敬!
“你要造反啊!”
十幾位軍部強者怒髮衝冠,有人吼道:“去請戰王,將武癡鎮壓!”
突然之間,這片神秘空間猛地顫抖,沉睡的白髮修羅轟然之間轉醒,一雙深邃的瞳孔緩緩睜開。
全場的修士都在顫慄,這一雙深邃的眼瞳太恐怖,殺意如海蔓延而出,影響所有人的神魂不穩。
鈞天的大腦都昏昏沉沉的,白髮修羅的殺意恐怖無邊,似乎矗立在超級戰場上,一怒之下伏屍百萬!
“白髮大人,請爲我做主!”武癡強忍着怒意,堂堂戰王連這種事都擺不平,還不是因爲實力才能決定一切!
“孔王干擾我修行,武癡戰王看不慣,這才爲晚輩出手教訓孔王。”
鈞天猛地站出來,他敬重武癡人爲人,雖然忌憚白髮修羅,但也不會做沉默不言的縮頭烏龜。
“晚輩腦海中有精神記憶!”
“精神記憶也可以作假。”
隆宇陰寒的眼神掃了眼鈞天,他背後也有一位軍部大佬,更是退役的老戰王爲他撐腰!
隆宇走上前來,對着白髮修羅躬身見禮:“不管是何種緣由,武癡當衆行兇,違背起源臺的規矩,如果不予以重罰,恐怕會助長歪風邪氣!”
“轟!”
武癡手中的棍子都在輕微的發顫,滿腔怒血熊熊燃燒,眼底射出可怕的神芒,掃向了隆宇,差點大發雷霆。
隆宇在心裡冷笑,這頭有勇無謀的武夫。
“武癡,當着白髮大人的面,難道你還想要動武?”隆宇沉聲道:“還有你雲天,膽大妄爲,助長威風邪氣,應該壓入天牢,就地打死!”
“轟隆!”
武癡緊握的棍子蠢蠢欲動,胸膛猛烈起伏,快要承受不住一棍子打死隆宇。
“這條惡狗!”鈞天咬牙切齒,無時無刻都想要活剮了隆宇。
隆宇的臉上始終帶着笑,掃視着雲天與武癡,心中陰寒一笑:“一個小小的武夫,戰場上才能體現出價值,膽敢在這裡鬧事?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然而,隆宇內心一緊的是。
他總覺得在被白髮大人關注,莫名的顫慄,好似內心的想法被洞悉了,很快從頭涼到腳。
隆宇無聲無息躺在地上,身軀不由自主的發抖,覺得體內有數不清的蟲子在亂爬,鑽到腦子裡,在啃食他的神魂。
“不不……”
隆宇恐懼無比,眼珠子都在充血,像是遇到了人世間最恐怖的事,更覺得身軀再被無數的厲鬼撕咬。
“啊!”
隆宇似乎瘋了,渾身看似沒有傷痕,但是在地上瘋狂的打滾,屎尿都流了一地!
這裡的人都石化了……
什麼情況?隆宇好像瘋了!
軍部來的大佬心裡涼颼颼的,如果不是白髮修羅,誰能無聲無息的將隆宇傷害成這副鬼樣子。
“將隆宇發配關外,守城萬年。”
白髮修羅冷漠的眼神掃過全場,淡漠道:“孔王無視規矩,壓入天牢,等候發落。”
“譁!”
這片區域徹底沸騰了,起源臺上的各族修士驚駭無比,隆宇這位軍部的高層成員,直接被髮配到關外,守城萬年!
這等於宣判了死刑!
很多人都毛骨悚然,隆宇這是幹了什麼事觸怒了白髮修羅?
白髮修羅幾乎沒有插手過任何雄關之事,但是現在他從休眠中醒來,重罰了隆宇,又將孔王鎮壓到天牢!
快疼痛的死掉的孔王,內心翻騰出無盡的怨毒,但是他什麼都不敢說,激怒了白髮修羅孔家的族運都要倒退萬年!
“多謝白髮大人主持公道!”
武癡大笑,他本身對白髮修羅無比的敬重,而今隆宇發配到關外守城,更覺得酣暢淋漓。
早該如此,早該如此!
鈞天驚歎,白髮修羅當真不遜色洞天之主,他雖然沒有在軍部兼任任何的職位,但誰看不出他的分量?軍部的大佬在他面前都要彎腰屈膝。
那麼真正的洞天之主,又該強大到何等領域中?
“我等謹遵大人法旨!”
軍部來的強者回過神,齊刷刷走向前去躬身迴應,誰都不敢質疑。
白髮修羅緩緩閉上眼睛,盤坐在空間的盡頭,再一次陷入了休眠中。
“多謝戰王大人。”
掃了眼灰溜溜離去的軍部強者,又瞧了瞧一言不發的孔虛,鈞天心情舒暢。
“不用謝我,我凡事對事不對人。”
武癡很隨意的揮了揮手,又繼續盤坐在起源臺上,靜心修行。
鈞天重歸起源臺上,積累了三天三夜底蘊飽和,起源臺內的能量也虧損快一成了。
爲防止東窗事發,鈞天乘坐虛空蟲洞匆匆離開。
白髮修羅睜開眼眸,深深看了眼鈞天,再一次沉寂不動。
黑夜籠罩着古老的雄關,黑鐵武道場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有不少精銳士兵路過。
武道場已經煥然一新,修煉區域籠罩一層強大的法陣,奪天地能量源泉,日日夜夜匯聚日月精華,長時間定能沉澱成一片修行寶地。
“還是銀聖浩公子手腕通天,簡單數日就讓武道場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可是戰王親子,血脈強大,天賦超絕,未來肯定能走上封王之路。”
“我沒想到徐沁導師竟然可以拜入冰老門下,他可是一代神醫,強大的離譜,背後的能量更爲驚人。”
過往的修士驚歎不已,徐沁拜入冰老門下,快要成爲雄關的風雲人物,很難想象未來會有什麼樣的作爲。
鈞天來到自己的住所,暗暗奇怪怎麼大變樣,院子里長滿了奇花異草,朦朧燦爛的霞光,生命氣象十足。
一路走來,望着整修院落的銀袍女子,她身材曲線完美,雪白的膚色流淌晶瑩光澤,笑起來雍容高貴。
“回來了。”
徐沁掃了眼鈞天,嗔怪一笑:“你總是不讓人省心,去一趟起源臺修行,鬧出這麼大的風波出來,真夠可以的。”
“沒想到武癡的秉性如此剛烈。”鈞天失笑一聲:“更沒想到白髮大人處置的如此決絕,孔王判了多少年?”
“一百年。”
徐沁站了起來,她青絲飄舞,端莊秀麗,臉頰上帶着憂愁,道:“未來你和孔家的恩怨,再也難以化解了,不過孔虛爲何要單獨針對你?”
鈞天走了過來,道:“孔傑是我殺的。”
聞言,徐沁的瞳孔遽然一縮,吃驚道:“關天玉給你特招令,就是因爲他斬了一位入道級的強者?可是孔傑他們如何前往訓練區的?”
鈞天皺眉,他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很難說的清楚到底是不是寒奕辰。
不過想到將要離開雄關,鈞天不由得低聲道:“我懷疑是寒奕辰,當時神秘強者離開前,孔家的強者給了他一張神秘紙張,還說未來要展開更深的合作!”
“果真是他嗎?”
徐沁的心神微顫,昔日孔家發難針對徐英,以訓練內容泄密爲由,欲要將徐英革職查辦。
事實上,徐英在雄關得罪的強族很多,就算沒有寒奕辰的倒戈,徐英也準備光榮退位,但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這些事。
“總之未來小心提防,我很快就要離開雄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鈞天臉色凝重,如果寒奕辰真是個十足的小人,他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又要走了……”
徐沁擡眼望了望鈞天,笑了笑:“是該走了,你在雄關現在被人矚目,再加上你以前是我的學生,難免被人猜疑。”
“徐沁,你幫我護法吧,我要衝關境界。”
鈞天覺得差不多了,不過想到昔日在金家打開生命起源路,他差點被金福當做死人處理掉,必須要找個人護法。
他們並肩走向室內,開啓了剛剛佈置好的防禦大陣。
兩人面對面盤坐,徐沁取出一個儲物袋。
“蘇長青的動作真夠快的。”
儲物袋子裡面有一件青色戰甲,上面刻錄一頭黃金神犼,充滿了恐怖的凶氣,一旦戰甲激活黃金神犼會形成可怕的防禦力。
“這是中等絕品領域的重寶,銘刻黃金神犼的強者是通天境的人物,全力爆發可以抗衡數次高等重寶的鎮壓,屬於非常罕見的寶物。”
徐沁說道,又指了指一枚黑色的指環,道:“這是一口禁寶,打出去足以鎮壓道家靈胎!”
這儲物戒指裡面,還有大量的生命寶液,防禦形的法陣,頂尖的遁天符,還有一罐子荒獸寶血精華,價值都無比昂貴。
鈞天給了蘇長青八十萬靈胎石,再加上兩口殘破的高等重寶,總數目已經超越了一百萬斤,單單荒獸寶血精華就花費了三十多萬斤靈胎石。
鈞天檢查了一下,心情穩了下來。
旋即他果斷激發瓦塊,雙眼發黑,短暫時間似乎遨遊了歲月長河,遁入一片黑霧瀰漫的裂土世界。
鈞天站在這裡,感受到這片世界的宏大與空寂,像是黑暗寒冬結束後留下破敗世界。
他緩緩仰起頭,望向蒼穹上投射而來的一縷縷殘陽,內心猛地一顫。
一縷縷的殘陽,彷彿一隻只神靈的豎眼,在遙不可及的世界,默默觀望這片世界,觀望這片殘破的黑暗凍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