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蟄龍城如同置於風雪中的鋼鐵巨城,抵禦着四面八荒席捲而來的寒流,千百年不倒。
相比以往,現在的蟄龍城裡面熱鬧非凡,這裡畢竟是距離寶藏區最近的古城,而今城內強者雲集,年輕一代的英傑頻繁到來。
墨家雖然貴爲城主一脈,但是這大半年像是孫子一樣,他們誰都惹不起,隨便一位東域強者都能滅掉城主府一脈。
北極不比東域,東域連年戰亂,但凡有點規模的勢力都有族人蔘軍打仗,但凡得點一官半職,族羣也跟着輝煌。
當然就算普通士兵,也屬於軍方人馬,向他們以及他們的家庭揮動屠刀?軍閥有也不會明目張膽的亂來。
“招兵了,招兵了……”
鈞天已經來到蟄龍城,遠遠看到一羣強大的士兵身穿精良甲冑,每一個都中氣十足,修行境界也不弱。
“今年的福利不錯呀!”
鈞天好奇,走過去觀望,想要參軍,最低要求是吞霞境修士,命輪都沒有入戰場的資格,凡人就更加不可能。
“不得了,神藏境修士參軍,直接獎勵三斤靈胎石,每個月軍餉三兩靈胎石,殺個幾年可以攢下一筆財富,衝關天人境了。”
“天人境的福利比往年高出很多,月月發放的軍餉是一斤靈胎石,我都有些心動了,可惜我已經老了,真的去戰場連炮灰都算不上。”
“哈哈,還是龍象福利豐厚,直接被封爲伍長,賜給一件秘寶……”
圍觀者很多,但是報名者非常有限。
誰都知道東域戰場的死傷率有多嚇人,雖然人族依靠雄關能抵禦荒獸大規模入侵,但是關外戰場的死亡率卻高達三成!
這就很離譜了,即便是強大的軍團,且有將軍率領的戰隊,死亡率也相當高。
當然,如果能屢立戰功,得到的封賞相當可觀,一旦被冊封爲將軍,都能得到一片封地,在東域大地立足。
事實上,縱觀東域各大軍方,最可怕的還是軍閥組建的大軍,他們都是橫行戰場的雄獅,爲他們的族羣立下滔天戰功,延續族羣之輝煌!
鈞天皺眉,他本想探聽到有關鎮元果樹的消息,不過卻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傳來。
鈞天有些頭疼了,徐沁應該通知了蘇長青,難道蘇長青怕了不成?
“沒道理啊,都一個月了,他到底在搞什麼?”
鈞天捎了捎頭,鎮元洞天都快徹底開啓了,如果蘇長青不借機打過去,等待大人物參與到裡面,還掙個屁?
那畢竟是聖藥,足以讓大人物打生打死的仙珍,蘇長青應該很清楚解封之日,再無任何希望爭奪造化!
“罷了,該做的我都做了,希望結局不要太糟糕,否則金霄得到了聖藥,未來想不成就強者都難。”
鈞天沒有細想,離開了鎮元洞天,他弱小的一塌糊塗,但凡露出馬腳都會遭遇死亡威脅。
鈞天迎着風雪,衣袍飄舞,走在街道上,很快他來到橋頭包子鋪。
“老闆,來十八籠包子……”
鈞天剛要說出來,誰知包子鋪已經已經關門,門口也落滿了塵土,顯然很長時間沒有清掃過了。
鈞天略微失神,凝望着包子鋪的門口,似乎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一襲黑色長裙,婀娜挺秀,眸如秋水,吐息如蘭,明豔無比。
蟄龍城的豆腐西施,三大美人之一,無人不曉,太多的人暗中惦記,垂涎三尺。
“難道是……”
鈞天的心神猛顫,莫不是金家擄走了墨晗?
畢竟已經一個月了,雖然金陽德他們都被鈞天給剷除掉了,但是也難保金家其他人,不會暗中對墨晗出手。
一個弱女子,不懂得修行,親生父親都不認她,如何才能抵抗?
鈞天有些發慌,連忙問起了路人,急迫想要知道答案。
“我說小兄弟,年紀不大色心不小。”
過路的老頭子調侃一聲:“豆腐西施的包子鋪都關門一個月了,你還在惦記啊?”
“不過……”白衣老頭猥瑣一笑:“驢肉包子的味道,我也很長時間沒有品嚐到了,甚是懷念啊!”
“怎麼會突然關門?”鈞天鬆了口氣,看來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糟糕。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白衣老頭愣了愣,旋即他將鈞天拉到角落裡,嘆息道:“還不是因爲黃家,她的命……唉,本是城主府的貴小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結果卻悽苦可憐,連她母親都不如,上蒼不開眼啊!”
“這和黃家有什麼關係?”鈞天雙目大睜,有不太好的預感。
“知道雲凡嗎?”
白衣老頭臉色微變,驚歎道:“神一樣的少年,了得啊,小小吞霞境都膽敢綁架黃龍虎,要挾黃天雄,如此膽魄之人,北極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就連當年的蘇長青都比不上他的瘋狂!”
甚至與要挾大人物相比,鈞天泄露鎮元洞天的消息,更爲震撼人心!
而且《大雷天經》失傳,已經轟動了天下。
據說黑市上已經開出了驚天的價碼,欲要購買鈞天掌握的大雷天經!
事關天階經文,黃家也無比的惱火,暗中滅掉了幾個黑市,雖然短暫壓制了風波,但還是有隱秘渠道在對外傳消息!
顯而易見,黃家也有敵對勢力,即便是其餘的強族,對於大雷天經也異常感興趣,即便是開篇也能賣出天價。
“黃龍虎的死因已經查出來了,黃天雄在盛怒之下,將以前他兒子的女人全部都拉過去殉葬了。”
白衣老頭低聲咒罵:“老東西看墨晗長得不錯,準備讓她和黃龍虎結陰親!”
“你說什麼?!”
鈞天眼底閃出可怕的寒意,滿腔怒血沸騰,瞳孔都射出冷電。
冥婚就太殘忍了,這是逼着墨晗去死啊,而且還是最爲悲慘的死法,如墜森羅煉獄,生不如死!
鈞天怒了,懾人的瞳孔,寒意滾滾,都形成了神芒撕裂長空。
“你……”
白衣老頭被鈞天的神威嚇了一跳,他剛要轉身離開,不過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行動困難。
“這是什麼兇人?”
老人也懂的修行,不過背後的少年無比嚇人,像是一位年少的大人物在龍行虎步,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後來呢?”鈞天話語冰冷。
“黃天雄貴爲大人物,想要巴結討好他的人多得是,這件事傳到蟄龍城的時刻,城主直接宣佈墨晗是他的小女兒,會將她風風光光送到黃家……”
“噼裡啪啦!”
“豈有此理!”
鈞天勃然大怒,這算是什麼父親?就算他不認墨晗,覺得她的母親出身卑微,但是也沒有必要到了賣女兒討好黃家的程度吧?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墨家爲了攀上黃家這株大樹,半點臉皮都不要。
特別前些日子,墨晗的母親苦苦哀求未果,已經投河自盡。
當時蟄龍城裡面,許多人爲這件事鳴不平,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總之從此以後蟄的龍城,再無豆腐西施,很快就會抱着黃龍虎的靈牌,被活生生釘死在棺材裡,爲黃龍虎殉葬!
“該說了我都說了,老漢先走一步。”白衣老頭有些受不了鈞天的凶氣,像個老兔子拔腿就逃。
“墨家,你們怎敢如此!”
鈞天黑髮亂舞,眼中冷電四射,他豁然間轉過身,一步接着一步,走向城主府的官邸。
古銅大門,門口兩對金色的雄獅,氣派威嚴,時刻有強大的巡邏隊在外行走。
但是這些日子的墨家與往常不同,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顯然墨晗出嫁的日子快要到來了。
墨晗居住在一片莊園,這裡有重兵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許多的侍女丫鬟匯聚在莊園裡,時刻關注新娘的動向,因爲她尋死過很多次。
“這個小賤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幾十年的壽命,她能得到黃家夫人的厚葬已經不枉此生了,還整天尋死覓活?”
有丫鬟看不慣,說的話很難聽。
“住嘴!”
一位年長的老丫鬟瞪眼,厲聲道:“什麼賤人?這話要是傳到黃家耳朵裡還了得?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以後叫她黃夫人,聽明白了沒有?”
周圍的丫鬟一臉惶恐點頭,這場盛大的婚禮是黃天雄親自操辦的,新娘更是城主的小女兒,不是什麼賣包子的賤民。
墨晗衣衫單薄,髮絲凌亂,抱着膝蓋坐在牀腳,雙目無神,像是行屍走肉。
自從母親投河自盡,她看到了父親的鐵石心腸,墨晗的心也徹底死了,。
她整天鬱寡歡,消瘦了很多,看的令人心疼。
她想過尋死,但是做不到。
墨晗很清楚,再有一個月,她就會被送到黃家,等待她的結局是爲死人殉葬。
她突然慘笑,秋水眸子閃爍淚光,傲人的身材細微發抖。
如果黃天雄知道黃龍虎就是在她的包子鋪被鎮壓帶走的,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是讓自己殉葬,還是直接斃掉自己?
“小子,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而在墨家門口,一羣護衛齊刷刷衝來,眼神都很冷,盯着立在大門正前方的黑袍少年。
有人臉色不善,沉着臉道:“像個門神一樣,你給我離遠點!”
鈞天冷冷看了他一眼,這讓護衛不由得顫慄,這是什麼眼神?深邃的如同煉獄,差點吞噬掉他的靈魂。
“墨家,很了不起嗎?”
鈞天神情冷漠,五大勢力都在通緝自己,小小的墨家在眼裡算什麼?
“咚!”
鈞天黑髮亂舞,一步接着一步,走向墨家的大門,那渾身瀰漫出的氣場波動,壓的大批護衛癱瘓在地。
“啊……”
這羣護衛發出驚恐的叫聲,邁步的少年越發的熾盛了,立在墨家大門之下,身形挺拔,彷彿一口通天的劍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