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睜眼、閉眼、睜眼……林鋒不停的重複着這個動作。
“我說,你不用這樣吧,昨天明明挺男人的,怎麼今天就變成一個二貨了。”林鋒滑稽的樣子讓洛仙芸不由得再次笑了出來。
“嘿嘿,能讓你多笑笑的話,我不介意做個二貨啊,二貨有肉吃,二貨有酒喝。”林鋒也跟着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失態了。這美女不是沒見過,關鍵是洛仙芸在一夜之間的轉變也太大了,明明頭天還是個貌不驚人的小太妹,現在卻好像月中仙子一般。
“貧嘴。”洛仙芸伸出手來,在林鋒的鼻子上颳了一下。那動作非常的自然,沒有半點彆扭的地方。
“貧嘴就貧嘴唄,不是都給你說了,寧可相信王八九條腿,不要相信男人這張嘴。不會貧嘴的話,怎麼忽悠你們這些漂亮女生啊。”林鋒滿不在乎的呲了呲牙。
“少來。”洛仙芸嬌嗔的瞪了林鋒一眼,“你給我說說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怎麼就真的跑去殺刀疤陳了?還有,你殺了人,警察會不會找你麻煩啊?”這個時候,洛仙芸表現的還是和普通女孩不同的,提到殺人,她並沒有什麼恐懼感。
“怎麼想的?我說,美女,你不打算做護士了,準備改行做記者?還要問問當時的感想啊?其實我跟你說,我這個人吧,特別的小氣,誰要是瞪我一眼,我就得瞪回去三四五六七八眼,這才解氣,那臭貨害得我捱了兩刀,你說我要不要報復。”
看着林鋒滿臉正經的說着這話,洛仙芸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個不正經的傢伙,這張嘴,一定騙了不少小女生。”
“沒有,我對天發誓沒有,就連第一次,我都是被人逆推的。”林鋒舉起一隻手,信誓旦旦的說着。不過仔細回想一下還真是那麼回事,林鋒的第一個女人是趙雨寒,那時候還真是趙雨寒主動的。
“呵呵,這樣啊……”洛仙芸的面部表情不自然了起來,顯然林鋒不經意的一個玩笑讓她又回憶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好啦,女神大人,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能總是活在悲痛的記憶裡,就好像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當時就想着,乾脆和爺爺一起死了算了,可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你也一樣。”林鋒略有點艱難的擡起手來,輕撫着洛仙芸的面頰,
“向前看麼……可是我很髒啊……”洛仙芸有些抗拒的想要向後撤身子,卻最終沒有那麼做。
“髒?那要看你怎麼看待自己了。”林鋒捏着洛仙芸的下巴正色說道:“我有個兄弟的女朋友叫幽蘭,之前是個洗浴中心的技師。你應該知道技師是幹什麼的吧。”
洛仙芸點點頭。
“那工作,從某些方面講很髒,但是我那兄弟卻很愛她,因爲她是個好女人。都說婊子無情,可是她在自己的姐妹被人害死之後,沒有選擇逃避,而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取了一個報仇的機會。也正因爲這
樣,我們不但沒人覺得她髒,相反的,大家都很尊重她。”
“你是說,我也應該用命去換這樣一個機會麼?可是刀疤陳已經死了……”洛仙芸喏喏的說着,似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我想說的是,髒不髒,主要還是看一個人的心,如果你的心臟了,即便身體再怎麼純潔,也不是個乾淨人。反過來,就算做着低賤的事情,身體上有些污穢,但是心沒有髒,就還是個乾淨的女孩。”林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嗯。”洛仙芸微微點了點頭。她很討厭別人對自己說教,尤其是關於那件事,那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點,她從不願意和任何人談論那個。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說起來,卻讓她覺得那麼順耳,那麼合理。
“對了,有件事……”
“你說,不管是什麼事兒,我都答應你。”聽到林鋒有事兒,洛仙芸立刻來了精神,一個爲了自己出生入死的男人,不管託付什麼事情,她都會去做的。
“額,你不用這麼激動,我就是想跟你問問柳璧心的事情。”林鋒有些尷尬。
“柳璧心……”洛仙芸的臉上露出了少許失望的神色,也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最希望聽到的應該是“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之類的話。“你想知道關於她的什麼事兒呢?”失望歸失望,林鋒的問話她是無論如何不會拒絕回答的。
“我想知道一下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林鋒察覺到了女孩兒的神態變化,可是對此,他只能在心中輕嘆一聲,有些東西,還是不亂來的好。
“她啊,是個可憐人。”出乎意料的,洛仙芸對柳璧心的評價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可憐人?”
“嗯。”洛仙芸點點頭,“其實我當初能活下來全都是因爲璧心,人在處於絕境的時候,只有看到比自己更加苦難的人才能聊以慰藉吧。她真的是一個好人,而且,我覺得她有一些其他人所沒有的能力。”
“什麼能力?”林鋒疑惑的問道,難道說是詛咒能力什麼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懷疑她能預知一些事情。”洛仙芸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宿舍的姐妹出車禍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當時就有人說是因爲璧心的詛咒纔會那樣,後來一次又一次的,她都在告誡我們不要去做什麼事,直到我出了事才知道她是多麼的正確。她說我會後悔的,是的,我真的後悔沒有聽她的。”
“於是,你就因爲害怕而搬離了那個宿舍?”林鋒有點想不明白了她明明說柳璧心是對的,爲什麼又要離開呢?
“我只是爲了逃避,每次看到她,我就會想到我沒有聽她的話自顧自的去上課,然後遇到那樣的事情。那讓我害怕,所以我不敢和她在一起,我不是怕她,而是一看到她就想起那段不堪的回憶。”
“原來是這樣。”林鋒握住了洛仙芸的手,“
那麼,現在你還怕麼?”
不知道是因爲林鋒的動作還是問話,洛仙芸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片嬌紅,“只要,只要你在,我,我就不怕……”
近乎於赤裸裸的表白。林鋒笑了笑,用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他本想說“不要因爲感激就隨便的決定什麼”,但是張開嘴卻變成了:“那就好,不要再害怕了。”
“嗯。”洛仙芸輕輕俯下身子,抱着林鋒的一條胳膊,用滿是幸福的面頰在他的肩窩處輕輕的磨蹭着,“不怕了,以後都不怕了。”
等洛仙芸終於膩歪夠了,林鋒才拍了拍她的面頰繼續問道,“除了好像能預言之外,你還發現過柳璧心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麼?”
“異常的舉動?”洛仙芸遲疑了起來“你是在調查柳璧心?”她不傻,一開始林鋒向她打聽柳璧心的時候,她還以爲林鋒是想追柳璧心,今天早上刻意洗去了濃妝恢復了本來的面貌也是有和柳璧心搶風頭的意思,
可是現在看來,林鋒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如果是想要追求的話,問的應該是柳璧心的愛好之類的,而不是她的異常舉動。
“異常……這個我也說不好。她其實是那種,善良而孤僻的人吧。心地很好的,但是因爲傳言,大家都在孤立她,沒有人願意和她接近,我聽她說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沒人願意理她,生怕她烏鴉嘴說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只是孤僻麼?還有沒有其他的?”柳璧心是目前唯一的指向性目標,林鋒不得不謹慎對待。
“嗯,就是孤僻,好像真的沒有別的什麼了,不過有的時候她會說一些夢話,糊里糊塗的,好像在和人說話,甚至有的時候我們都能聽到她是在和人爭辯什麼事情。什麼死啊,殺人啊,不行啊之類的,總之仔細聽的話,挺嚇人的。”
“這樣啊。”林鋒沉吟了一下,這也許還真的是一個突破口,一個間諜,可能會有高深的僞裝技巧,也可能會有把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扮演的天衣無縫毫無破綻的演技,可是說夢話這事兒,就是再厲害的間諜也很難把持得住。尤其是她還夢遊,在夢話裡應該能提取到不少信息。
看來,有必要找機會去她的宿舍安裝個竊聽器之類的東西了。
“要不……我搬回去吧,相信璧心也會很高興看到我搬回去陪她的。”洛仙芸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
“搬回去?”林鋒沒想到洛仙芸會這麼想。
“對啊,搬回去難道不好麼?”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雖然我不知道你這麼關注她到底是因爲什麼,但是,你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我不多問,我能爲你做的,就是去多瞭解一下璧心,不,也許這並不是爲你做的,璧心的生命中也需要一個朋友吧,一個遭受過厄運之後還能和她睡在一起的朋友。”
林鋒定定的仰着頭,看着這個如重生了一般充滿了活力的女孩,最終點下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