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遊船內部,從劍宗而來,負責守護陳清焰的沈巖,神色難看。
一路上,他都在反覆叮囑,若是遇到虞淵,讓陳清焰定要保持理性,不要親近。
陳清焰,也答應了他,不會去招惹是非。
可現在,她才和虞淵相見,就鬧騰着,要進入那煞魔鼎。
之前答應的話,似乎一句都不記得,遺忘的乾乾淨淨。
這一刻,沈巖明白他的那番話,陳清焰這丫頭一定沒有當回事,只是表面上答應他,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神魂宗的名頭,在五大勢力刻意遮掩下,多年以來,所知者甚少。
如陳清焰般的後起之秀,以前聽都沒有聽過神魂宗,不知道此宗派的底蘊,多麼的深厚,實力多麼的強大。
唯有,凝鍊出陽神,遊蕩過外域星河者,才知曉一些神魂宗過往事蹟。
如今,這個在星河之外,都銷聲匿跡過一陣子的恐怖宗門,已經正大光明地,將觸手伸向浩漭天地。
隕月禁地,荒神大澤,青鸞帝國……
衆多奇異之地,都在因神魂宗的歸來亂作一團,很多小一點的,歷史悠久的宗派勢力,據說已暗中和神魂宗聯繫。
更有如荒神,如祖安般的強大人物,或暗裡,或明裡,都和此宗站在一起。
可以預見的是,後面浩漭天地的動\亂局勢,只會更加的嚴峻。
沈巖甚至不認爲,以三大上宗,還有魔宮、妖殿爲首的宗派,當真就能夠將神魂宗的歸來者,重新驅逐出去。
接下來,會是一場漫長的,艱難的,不死不休的戰鬥。
虞淵,既然和祖安同一陣營,既然被認定爲和神魂宗有關,陳清焰和他繼續來往,不論怎麼看都不合適。
“這丫頭,不知道神魂宗意味着什麼啊。”
沈巖頭疼不已。
呼!
陳清焰的陰神,透過魔力光盾,落入到煞魔鼎。
幾乎同時,另有一道紫色光影,搖曳生姿地,也飄飄然地,同樣進入了鼎內。
一素白身影,一道紫色魂影,一左一右,落於虞淵兩側。
小小一個懸空的煞魔鼎,除了轅蓮瑤以外,忽然間,又多出兩個美麗的女子,這讓虞淵和煞魔鼎,瞬間又矚目起來。
“這小子,好大的豔福!”
恢弘的宮殿內,有一位靈虛宗的修行者,低頭凝望着煞魔鼎,還有鼎內三道倩影,嘖嘖地感嘆。
很多人,輕輕點頭,表示豔羨和贊同。
赤魔宗的轅蓮瑤,有“熾烈紅蓮”的美譽,在魔月帝國時就不知道因爲美豔,招惹過多少風言風語。
妖嬈性感,一顰一笑勾魂奪魄的轅蓮瑤,小時候就被陰媚宗的高人相中,足見她多麼的出衆。
進入寂滅大陸,被赤魔宗方耀栽培的她,豔名已傳遍天下。
血神教的安梓晴,近幾年來,則是另外一個讓所有人,認爲是奇蹟的少女。
此女,不僅美麗無比,且手段狠辣歹毒!
從暗月城離開,迴歸寂滅大陸以後,她做成的幾件事,讓很多大修想起來,都感覺頭皮發麻。
至於陳清焰,更是青鸞女皇和陳涼泉以後,陳家最爲傑出的族人。
從她生下來,就吸引了無數道目光注視,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在夢裡呼喊她的名字。
“虞大哥好,轅姐姐好,早就聽過你的大名,想見見你了。”
陳清焰進入鼎內,很有禮貌地,向虞淵,也向轅蓮瑤笑着打招呼,“虞大哥,上次在荒神大澤,我師傅對你不太友好,對不起呀。我知道,你是因爲我,才踏入的劍獄。”
安梓晴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那可未必呦。”
“安魔女,你知道什麼呀?”陳清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別以爲,你有着魂遊境的修爲,多麼的了不起。你應該明白,你們血神教的靈訣,修行速度雖然快一點,可後續會有不少棘手的情況。”
“陽神的淬鍊,就是一個大關卡,後面的境界突破,興許還不一定有我快呢。”
說到這兒,陳清焰洋洋得意地嘴角輕揚,“劍宗的根基紮實,殺力也最強。”
安梓晴微笑着說:“總之,你我年齡相仿,我現在比你境界高。不論在這兒,還是在外界天地,我們兩個交手了,我穩贏。至於以後如何,也說不準,誰知道你會不會中途被人殺了呢?”
“殺我?你們血神教敢嗎?”陳清焰冷笑。
“你真當我們血神教,懼怕你們劍宗?”安梓晴毫不示弱,隔着虞淵和轅蓮瑤,和陳清焰針鋒相對,“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以後的浩漭天地,會出現多大的改變。可能啊,我們血神教在寂滅大陸,直接晉升爲魔宮、妖殿般的頂尖宗門。”
“你們劍宗,也不是沒有可能,淪爲天源大陸的下宗。”
“畢竟,你們本來就是從下宗,進階爲的上宗。”
“這世道,萬事沒有絕對。你那師傅,如果在後面的血戰中,不慎隕滅,你陳清焰的將來,不會多順當。”
安梓晴冷嘲熱諷。
陳清焰立即迴應,“你也可能,在凝鍊陽神時,走火入魔而亡。你們血神教,壞事做盡,指不定就此被滅宗了。”
素未蒙面的兩個女子,同爲此方天地最耀眼的修道奇才。
一位誕生在青鸞帝國陳家,被大劍仙紀凝霜相中,領入劍宗時,引發萬劍共鳴。另一位,幾年前如彗星一般出現,以令萬衆矚目的光芒,直接被欽定爲下一任的血神教教主。
安梓晴進入魂遊境的速度,超越了周蒼旻,成爲新一代的傳說。
兩位奇女子,修道時間都不長,以前也沒見過,卻在進入煞魔鼎以後,如前世便是死敵,直接言語開戰。
虞淵夾在中央,連開口講話的機會都沒。
他將身上的汗漬,慢吞吞地擦拭着,一頭霧水地,望着針鋒相對的兩女,心道,這兩個丫頭瘋了吧?
這般想着,心中念頭一動,煞魔鼎緩緩朝着高空飛去。
不多時,大鼎和曹嘉澤駕馭的,那座懸空的宮殿已經持平。
在高空處,他才能更清晰地,看到數十里之外,那片佔地百畝的黑雲。
黑雲內,白骨,黑杖,和千劫的戰鬥,已經打響了。
只是,外面的人也好,魂靈鬼物也罷,都無法透過那片黑雲,看見三大鬼王的廝殺細節,更無法以魂念感知。
安梓晴和陳清焰的鬥嘴,他選擇性地暫且忽略,感受着腸胃內,裨益氣血和靈力的丹丸,已經散逸出力量來,他稍稍安心了一點。
雷劫的渡過,並不容易……
一次次的揮劍,一次次的“隕月斬”,消耗了太多氣血和靈力。
反倒是魂念,因陰脈源頭的呵護,因精純陰氣的灌注,他從那銀灰小天地離開前,就重新凝鍊充盈。
他的精神頭,一點問題都沒,疲憊的乃是血肉體魄。
“需要點時間,讓氣血和靈力溢滿,纔能有力量,去面對冥都。”
這般想着,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江杏雯過來。
江杏雯,在他眼中就意味着冥都,他相信以冥都的力量,一定有辦法說法江杏雯,讓蘇妍的師傅,和他同一陣營。
“你們兩個能不能閉嘴!”
突然間,赤魔宗的轅蓮瑤受不了了,大聲怒吼。
沉思中的虞淵,也頓時醒了,頭疼地看着兩個吵翻天的少女,道:“你們進來,不是要和我說話嗎?如果不是,你們該出去就出去,別待在裡頭了。還有,和我待久了,對你們都不好。”
“不就是,和邪魔一道兒嗎?”安梓晴甜甜一笑,“我不怕人家說,不怕人家如何認爲。反正,我們血神教,還有我的名聲,都不太好。”
這般說着,她輕藐地,看了陳清焰一眼,“你呢?”
“我先進來的,你以爲我怕?你覺得,我師傅會擔心這個?”陳清焰反譏了一句,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虞大哥,那寒淵鬼王,其實和我們劍宗有關。”
“終於說正事了。”虞淵鬆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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