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和祂的爭鬥,虞淵生出一股凜然傲氣。
祂撬動自己“靈魂神壇”的第九層,和第十層的血之檯面折騰時,讓自己的本體真身,暫時無法去領悟生命真諦。
可虞淵也相信,祂能做到這一步,同樣不會輕鬆!
“你是說,祂目前也騰不出太多力量?”
貝爾坦斯神色一動,魔瞳幽幽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有很多事情能夠實施,連我都敢再挑釁祂一番。”
“你還是算了吧。”陳青凰撇嘴。
老魔頭在萬靈禁內,着了祂的道兒,還要勞煩死亡之神卡羅麗娜動手,才能抹掉祂秘密烙印的侵染力。
不死鳥女皇看在眼底,認爲老魔頭被祂天然壓制,對祂造不成什麼影響。
“嘿嘿,你敢小瞧我,忘了自己怎麼死的了?”
貝爾坦斯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突然說道:“好徒兒,你讓極寒和源血,去我當初養傷的聖魔大陸。寒域的界壁不復存在,那些無處可去的人,都讓他們去聖魔大陸!”
“聖魔大陸?”
虞淵遲疑不定。
“相信我,就讓他們去聖魔大陸!”貝爾坦斯突然興奮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覺得天魔族羣被祂掌控着,聖魔大陸也被祂握在手中?嘿,沒那麼容易,我爲了將來對抗我的締造者,在聖魔大陸有佈置的後手。”
“阿德里婭,能夠啓動我遺留的後手,放心。”
老魔頭大呼小叫。1
“好。”
……
寒域。
林道可和小棘龍,先後衝入紫色妖能海後,那塊集結極寒和源血的棱形冰晶,便在此方星河呼嘯起來
“紀凝霜”立在冰晶之上,突然道:“我們去聖魔大陸。”
嗖!
棱形冰晶虛空飛逝,猶如一道冰幽寒電。
那片廣闊的紫海,和紫海內部的廝殺,極寒和源血不再去管。
“聖魔大陸?!”
因紫海的涌動和氾濫,散落在寒域各方的強者,紛紛被此言驚憾。
源界的聖魔大陸,向來是外域天魔的老巢,也是大魔神貝爾坦斯之前的所在。
去聖魔大陸,不就要面對外域天魔?
在祂吞沒浩漭的源魂以後,普天之下的天魔,大部分都如裡德般皈依祂,僅有極少數還認同貝爾坦斯。
譬如阿德里婭,尤潛,這幾位目前都在寒域。
“你父的意思。”
棱形冰晶在越過一顆湛藍隕石時,“紀凝霜”留下了這句話。
藍汪汪的隕石,像一滴藍色眼淚,正是尤潛的“血靈祭壇”。
這裡有神王阿德里婭,尤潛,還有以陰神修煉到鬼王境界的曹嘉澤。
阿德里婭身形微震,突然想起了什麼,一咬牙,便喝道:“那就去聖魔大陸!太虛,天啓,你傳喚其他人,讓大家去聖魔大陸!”
呼!
尤潛的“血靈祭壇”放大,四處接納各方的強者,太虛、天啓,還有溟沌鯤般的強大存在,同樣在寒域忙碌起來。
……
森寂星域。
虞淵提到名字的神族領袖,此刻神色匆匆地,帶着薛九飄然離去。
不管薛九如何不願,韓邈遠都不肯逗留,不去紫海勸說林道可。
終於,韓邈遠通過一處早年佈置的“星河渡口”,和薛九兩人進入創生大陸,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的創生大陸,在磅礴能量的灌溉下羣峰青翠,盎然生機。
原本坐落邪神聖殿的位置,新的萬靈禁早已凝成,絢爛多彩。
赤\魔宗的秦珞,此刻便在萬靈禁旁的山川靜坐,他端詳着萬靈禁內部,一輪輪炎日的道象,正參悟其中的太陽真諦。
秦珞聽從祂的建議,從鑽研天火之道,改爲體悟太陽精奧。
他是老牌至高,底蘊足夠,他轉而精研太陽至理,有望在短時間晉升至尊。
“韓宗主。”
見韓邈遠和薛九兩人,由一處玄天宗打造的“星河渡口”而出,神情頗爲的凝重,秦珞奇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問薛九吧。”
韓邈遠沒有多言,猶豫了一下,便深入萬靈禁。
一入萬靈禁,他就不知所蹤。
“怎麼了?”
秦珞只好詢問薛九。
“寒域因妖鳳而破碎,我宗的宗主,還有那頭泰坦棘龍,正在和妖鳳大戰。”薛九簡單描述了一遍。
他以爲韓邈遠帶他離開,是要回灰域的浩漭,集結神族幾位至高,天魔大祭司裡德,還有那些存活下來的邪神,一起去寒域圍殺妖鳳。
結果,韓邈遠卻來到了這裡。
“妖鳳殺了陸宏鵬,讓林煜慘死,韓前輩難道不該協衆格殺她?”
薛九說出他的困惑。
“我們沒有至尊者。”
秦珞略有些尷尬,嘆息道:“以你所言,林先生有了至尊戰力,紀凝霜和那頭小泰坦棘龍,也是至尊者。更不要說,還有妖鳳這樣的恐怖傢伙了。”
“可我們這邊……”
他看了看萬靈禁,道:“目前,我們沒有至尊者大量涌現,過去根本不是對手。魔主檀笑天,也被虞淵給說服了,我們也很難啊。”
薛九頓時醒悟過來。
譚峻山,君宸,祖安,秦珞,梵鶴卿這些元神至強,如今都還沒有晉升至尊。
除非祂親自出手,不然那些人前往寒域,不但討不到什麼便宜,還可能白白便宜妖鳳,被剝奪掉更多的本源。
“韓宗主,該是向祂彙報,尋求祂的意見,我們等着吧。”
秦珞一臉無奈,他繼續領悟太陽的精奧至理,以求能借此晉升至尊行列。
他聽聞轅蓮瑤在荒界,以火焰至理突破境界,擁有了至尊者的戰力。
這對他造成了壓力,讓他越來越急切。
……
“我已轉告了極寒和源血。”
荒界未知星域中,虞淵也感到好奇,道:“老師,你在聖魔大陸佈置了什麼?阿德里婭,一聽說你的意思,突然就來勁了。”
“哈哈,容我賣個關子。”
老魔頭神神秘秘地不肯說。
“等毀滅之神顯現,你要是被牽制在這裡,不耽擱你的正事吧?”
陳青凰謹慎詢問。
虞淵笑着說:“沒事。”
他本體攔着大地之母,不讓大地之母在鳳凰星域亂來,不讓其破碎那虛空亂流地,還出於別的考慮。
不知爲何,當稚雅深入寒域,以紫海內那頭兇物連番發力時,他魂壇也被觸動。
那頭兇物釋放出許多蟲豸,蠶食了棱形冰晶內,一簇簇血色光爍時,“靈魂神壇”第十層的血之檯面,又在緩慢解析那些尚未被他參透的生命真諦。
那頭和稚雅氣息全然一致的兇物,成長和成年,和他的血之檯面也有關聯!
他感覺稚雅和源血的博弈,不論勝負是誰,都能讓他力量精進。
也都能讓他第十層的“靈魂神壇”獲得力量。
紫海內的兇物,和林道可、小棘龍此刻戰鬥時,同樣觸動着他第十層的血之檯面,讓他能繼續感悟深淵源血生命力量。
這些,他沒有和貝爾坦斯細說。
總之稚雅一抵達寒域,開始動用那頭源獸的力量作戰時,他本體鎮壓第九魂之檯面,就突然輕鬆了一些。1
“林先生應該也不會有事。”
虞淵換了一個話題,“我相信以他的力量,深入那紫海,也能安然無恙。”
“嗯,小林子和妖鳳戰鬥多年,太熟悉妖鳳的力量了。他的元神之劍,在化作劍靈以後,他也算是至尊了。而劍之殺力,本就是天下獨步,他不見得就會輸。”
貝爾坦斯輕鬆地笑了笑,忽然說道:“但是,那頭剛剛成爲至尊的小泰坦棘龍,恐怕就要被源血給犧牲了。”
小泰坦棘龍在林道可之後,衝入那片紫色妖海時,有源血的一道靈性意識進入。
虞淵當時也清楚感覺到了。
這道源血的靈性意識,凌駕於小棘龍的自我意識之上,源血能夠讓小棘龍和裡頭的源獸廝殺到底。
小棘龍,或許真有性命之憂。
“祂爲了自保,爲了令自己的本體和極寒脫身,祂連自己的一股靈性意識都打算犧牲,自然不會在乎那頭小泰坦棘龍。”
貝爾坦斯哼了哼。
虞淵眉頭微沉,嘗試窺視小棘龍,還有稚雅的動向。
可令他奇怪的是,稚雅進入紫海以後,他就不能以本體真身,第十層的血之檯面看到稚雅的動向。
他試了一下,發現那頭小棘龍,他也同樣無法覺察。
貝爾坦斯的那番話,令他擔憂小棘龍,覺得源血是打算犧牲小棘龍了。
“我發現了一件事。”
貝爾坦斯突然道。
“何事?”
“你已經變了,怎麼變的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和兩件事情有關。第一件事,就是你的陽神,在造化峰煉化了荒界的源血,你靈魂神壇的血之檯面,多出一株血紅的生命之樹。”
貝爾坦斯斟酌着用詞,邊思量着,邊繼續道:“第二件事,就是你的血之檯面,越過了魂之檯面,成了魂壇的最高層。”
“所導致的變化,就是你不再那麼冰冷無情,你開始在意周邊人的生死,在乎你的同伴。這樣就很好,我一直害怕你變得,和那些冰冷的源靈一樣。”
貝爾坦斯有些欣慰地,看着他。
“你剛在擔心那頭小泰坦棘龍。在你迴歸寒域以後,你明明有能力煉化源血,可你沒那麼做。而且,那死亡之神還引導了你,蠱惑你讓你那麼去做。”
“你沒讓我失望。”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