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衝擊至尊的兩頭獸神,只因貝爾坦斯的一句沒必要,突然血灑長空,幾乎在頃刻間秒死。
木魈和月魅女王,自然是驚恐萬分。
以一股魂之精能,修復元神之劍破損的林道可,外部的諸多強者,都被大魔神的痛下殺手震驚。
一道道不解和不滿的目光,齊齊匯聚在大魔神的身上,想要弄清楚狀況。
五彩血肉之上的虞淵也詫異地望來,貝爾坦斯此刻的做法,相當於推翻了他先前所有的努力和設想。
以鑄造至尊方式,消融幾股能量的辦法,是他提出來並推進實施的。
難道,當中有什麼不對?
由於扼殺獸神,推翻他這一套設想者乃大魔神貝爾坦斯,所以虞淵沒有立即提出質疑,而是默不作聲地等候。
他知道,貝爾坦斯定然有自己的理由,他在等貝爾坦斯做出解釋。
“頭疼吶。”
面對木魈和月魅女王的求饒,貝爾坦斯皺眉嘀咕。
兩位荒界的異族至強,猶如被人掐住了喉嚨,就連感悟大道的心思都沒了,全眼巴巴地等候貝爾坦斯的決定。
他們的生死,只在大魔神的一念之間。
林道可和其餘人通過貝爾坦斯的異常舉動,突然悟透或許不再需要有對應一種源靈大道真諦者,在萬靈禁內晉升至尊,去消融萬靈禁一股力量。
貝爾坦斯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既然熾日蛤、地裂獸會死,那木魈和月魅女王,也就沒有活着的必要。
這兩位荒界的異族強者,因知道貝爾坦斯的威名,和在源界至高的地位,心知絕無可能勝過他,只能不斷地求救。
“只要能活着,別的我們都可以答應。”
木魈老樹皮般的臉龐,微微顫抖着,說道:“您如果需要,我們可以隨您前往源界。至於荒界……我們是願意捨棄的,因爲本就沒值得留念的東西。我的族羣,月魅族羣,被荒界的異獸屠戮了,就只剩我們了。”
月魅女王黯然道:“只求能活下去。”
兩人開始打悲情牌。
他們初臨萬靈禁的昂揚鬥志,因熾日蛤、地裂獸的秒死,已沉落到谷底。
“你倆……”
青黑魂海中的貝爾坦斯,摸着下顎沉吟着,道:“再看看吧。”
木魈、月魅女王如蒙大赦,朝着貝爾坦斯連連躬身致謝,感謝他的寬恕。
呼!
表面遊弋着一枚枚生命種子,變得半透明的斬龍臺內,浮出出稚雅絕美的面容。
她看到有兩股血色精能,流向了那塊五彩血肉,消失在其中。
她眼神帶着幾絲遺憾,遺憾沒有能夠捕捉到這兩股血肉精能。
她是覺察到了熾日蛤、地裂獸的死亡,感應到兩股血肉精能的流入,她本打算截斷吸納,以求最快恢復損耗。
她又擔心一旦從斬龍臺離開,會被那團血肉盯上,在她猶豫不決時,兩道血肉精能已融入下方。
“老魔頭想幹什麼?”
她在斬龍臺內部虛空矗立,仰望着蒼穹,黛眉緊皺:“那兩頭獸神也是我的麾下,老魔頭無故殺了他們,要給我一個交代的!”
“你先顧好自己吧,你壓根不在乎那兩頭獸神。”虞淵冷哼。
兩頭以前效忠袁離,因她祭煉了獸神殿,而又聽命於她的獸神,在她眼中和天虎,金鹿,鐵翼鳥是不一樣。
虞淵一眼就能看出,她不過是藉機生事罷了,“你養的那頭幼獸,剛剛一聲嘶吼,聽着動靜很是不小。”
“它如果成年,你該知道它會比泰坦棘龍更可怕。”稚雅傲然道。
“你就不怕養虎爲患?還有,你就那麼的自信,它會一直聽你的?”虞淵咧嘴一笑,這具講話中的陽神之軀內,釋放出一股厚重而悠遠的生命氣息,“我怎麼覺得,待到我參悟深淵源血遺留的力量,等我祭煉了這塊肉,我也能試着馴服它呢?”
稚雅霍然色變,“你敢!”
“你拼了命地,想要切割一塊肉帶出去,就是想餵養它吧?”虞淵神色一冷,“它是渾沌巨靈的幼獸,它要是吃了一塊這些肉,鬼知道將發生什麼。而且我還覺得,你未必就能掌控它,讓它完全以你的想法活動。”
“它是我的,我養的它!”
稚雅在斬龍臺怪嘯,搖身一變,又化作翩然的紫色鳳凰,翱翔在斬龍臺內部虛空中,以紫羽來斂取磅礴的天地靈氣。
她是不顧虞淵會不會不高興,以真實的形態,要將斬龍臺的靈力抽離乾淨。
她是打算儘快恢復,好應對後面的鉅變。
“我的獸神殿,老魔頭居然能祭煉!”
紫色鳳凰形態的她,還在斬龍臺內尖叫,“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老魔頭休想搶奪!聽命於我的獸神,他再敢亂殺一個,我絕不饒恕他!”
虞淵沉默地,看着稚雅在斬龍臺內的飛舞,總覺得她不是危言聳聽。
她如果不管不顧的話,似乎真的有辦法對付貝爾坦斯,讓大魔神栽個大跟頭。
“貝爾坦斯大人!”
封禁外的天虎,看到熾日蛤和地裂獸突然暴斃,將一團團的“伐天劫雲”喚回到自己身旁,肅然道:“那兩頭獸神的死,你總要給我們一個理由。”
天虎一開口,金鹿,鐵翼鳥獸神,暗金獸,都暫緩了對萬靈禁的攻擊。
時之書上的鐘赤塵,龍頡和轅蓮瑤也都看來。
他們不是看獸神殿,而是看着封禁內部,貝爾坦斯的本體真身。
“所有在萬靈禁晉升的至尊,都極難擺脫祂。每一個至尊的誕生,還都在增強祂的力量!我這麼說吧,祂應該也在期待着衆多至尊的涌現。”
貝爾坦斯沒有看天虎,而是望着那塊血肉之中的兩個虞淵,只是說過虞淵聽。
“包括龍頡!”
“雖然龍頡現在逃了出去,但等到祂將萬靈禁平復,祂還是能像當初侵染裡德和檀笑天那樣,將龍頡這樣的至尊侵染。”
貝爾坦斯平靜地解釋。
龍頡駭然失色,趕緊在時之書內端詳龍頭腦域,試圖找到祂遺留下來的痕跡,將其立即剔除乾淨。
“沒用的,在靈魂方面的造詣上,祂就是三界最強。唯有虞淵,還有我,能夠以我們的辦法和手段和祂叫板。”
貝爾坦斯搖了搖頭,示意龍頡不要白費精力了,又說道:“每誕生一位至尊出來,祂就多了一位強大的扈從麾下,我們先前是在爲祂增強力量。祂不阻止,任由龍頡先成至尊,任由這些傢伙一個個去晉升,就是祂自信能全部掌控。”
虞淵微微變色。
他不清楚貝爾坦斯爲何如此篤定,每個在萬靈禁晉升至尊者,都極難擺脫祂。
既然貝爾坦斯已經那麼做了,還殺了地裂獸和熾日蛤,就必然有一定的把握。
真如此的話,那綠柳,巴洛?
虞淵下意識地看向綠柳和巴洛,發現這兩位正在晉升至尊者,因爲貝爾坦斯的這番話臉色劇變,怔怔地看向貝爾坦斯。
貝爾坦斯沒注意他們,而是突然擡頭,在魂海內重新看向祂,“可是如此?”
祂不置可否,沒有回答貝爾坦斯的問題,一貫的面色淡漠。
貝爾坦斯站在魂海,以祂的魂能修復斷臂,還精煉一股魂能幫助林道可治癒元神之劍的傷勢,還在外部以獸神殿,和諸多強者的至寶,轟擊萬靈禁的種種做法,祂全部看在眼裡。
祂就只是冷漠看着。
“木魈,月魅女王,其實殺死你們,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貝爾坦斯揉着額頭,道:“綠柳,巴洛,我或許還能控制一下。加上你們兩個的話?哎,頭疼,真頭疼。”
他說着頭疼的話,魔瞳內時而乍現異色。
木魈和月魅女王又恐懼起來。
“要不,我停下至尊之路的晉升?”
身形纖細的月魅女王,出於對貝爾坦斯的恐懼,怯怯地說道:“不去晉升至尊,是不是就可以活了?”
木魈愣了一下,目顯猶豫。
對他而言,不論聽命於大魔神貝爾坦斯,還是被源魂的力量掌控奴役,其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而十一級的至尊之路,他是不打算放棄的。
成了至尊,他以後興許還有可能擺脫那兩位的奴役,獲得大自由。
可這條至尊路,今趟一旦錯過了,將來未必就有機會。
“你已經將月之源靈,遺留在萬靈禁的道則精奧,記載在血脈和心臟內。你在萬靈禁內,感悟這些法則精奧會很快,這裡還有本就屬於月之源靈的精能可用,能助你迅速突破。”貝爾坦斯一眼看穿了月魅女王的心思。
他冷笑道:“但你清楚已經烙印在血脈內的月之精奧,你只要不死,只要活着,就不會平白無故消失。你活着離開萬靈禁,只需耗費時光慢慢參悟,去各大星域聚集月能。”
“將來,你一樣能突破至尊,只是會緩個幾十年罷了。”
月魅女王黯然低頭,訥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在任何時候成爲至尊,現在也好,將來也罷,祂都會找上你,都會以祂的力量侵染你。”貝爾坦斯魔瞳微冷,道:“還是隱患和麻煩,而你們這兩個傢伙,似乎也不值得我浪費精力。”
“好了,我也不看了,乾脆送你們上路吧。”
騰!騰!
在木魈和月魅女王的腦海,他們的靈魂突然燃燒了起來,這兩位荒界的異族至強,再也發出不了求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