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三十八章 源魂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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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人族老叟形態的守護者,以靈體進入通過泰坦棘龍龍心,糅合各種天材異寶而成的浩漭腹地。

滋滋!

千萬道虹芒幽電,在球形浩漭之心的晶壁中飛逝,生命和衆生血脈的奧義,眼花繚亂地閃現出來。

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歲月輪迴,草木枯榮,冰霜滿天,等等或是實景之物,或是天地至理,逐個在晶壁驚鴻一現。

另有一方方未知世界,從誕生到枯亡的歷史畫面,冰冷地呈現。

世界,衆生,生與死的衍變,時光歲月的變遷,彷彿盡在其中。

守護者如一道幽靈,靜靜地漂浮着,他看着晶壁內的場景異象,如觸碰到天地間的大秘密。

此刻,那座青黑色的潭池中,本源凝鍊的極多,能造就更多的神族至高。

他枯槁的臉上突有遮蓋不住的渴望。

他和虞依依一樣只是靈體,早就沒了肉身體魄,血肉生靈纔有的男歡女愛,他恐怕永遠也體會不到了。

虞依依獲得了一股本源,有着一具煉化的軀身,令他很是羨慕。

在聖殿以他權限內的力量,對虞依依和寒妃的嘲笑和打壓,其實源於他的嫉妒。

他知道他在渴望什麼,但是那位,還有他以前的主人,既然無意爲他實現他的夢想,他便只能等待。

漂浮在潭池上方的魂海,內中璀璨的光爍五顏六色,和浩漭之心晶壁的生命血脈法則似乎串聯在一起,正推演着什麼天地大奧秘。

他看不明白,卻知道非同尋常,所以不敢出言打攪。

哧啦!

不時地,有雷霆閃電,有刺目的光明,在那魂海內乍現一霎。

守護者化作的老叟,在魂海中能看到深淵建木,能看到大魔神裡德,能看到人族一位位至高的身影,也能看到邪神的動向。

他竟然還看到了哈姆!

守護者忽然就知道,他過來要稟告的一切,那位都已經知道了。

附體在虞淵“亡靈至尊”體內的祂,只是少部分的靈性意識,祂的主體依然在此,從不曾離開過。

祂在祂的始源之地,以其突破的靈性和智慧,像是在構築某種大事。

一團黑暗,一個火焰,分別代表着黑暗源靈和地心之炎,兩位源靈都在祂的主體中耐心地等候着什麼。

雷霆,光明,黑暗,草木,極炎,源血,源魄,守護者在此地分辨出許多源靈執掌的奧義。

還有一些更復雜的,他不能感知辨別的氣息,似乎來自別的源靈。

其中就有大地之母的殘存力量。

現存於世的,還有被祂擊殺消融的源靈,所參悟執掌的大道精妙,都被祂得到以後融入此地,幫助祂推衍着什麼。

“出去。”

守護者忽然聽到祂的命令,什麼也沒弄明白,便向上方的聖殿迴歸。

“不用追殺貝爾坦斯,邪神們可以各自活動。那個幽禁的丫頭,允許踏出聖殿。”

在守護者回到聖殿前,祂傳達祂的旨意。

“遵命。”

守護者急忙答應。

待到守護者離去,潭池上方的青黑魂海深處,顯出一道飄渺虛幻的影子。

祂幻化出來的身影就是虞淵的形象。

祂的主靈性以虞淵的形態,站在那片奧秘無窮的魂海,看着浩漭之心的晶壁中,飛逝着的幽電虹芒,祂將祂參悟的天地真諦,各大源靈執掌的奧秘,結合着目前的感悟,琢磨祂追求的大道。

黑暗和極炎在一旁安靜等候。

“真實深淵的源血已亡,它留下的生命種子和那團血肉,我用了那麼多年也沒法悟透。此物,就是我的最後一步。等兼併了這一界的源血,和荒界的源血,將它們執掌的生命和血脈真諦吸收。”

“我再次祭煉那團血肉,或許就能創造出一具,屬於我自己的血肉之軀!我不想再依賴虞淵,不需要通過奪舍降臨他來展現力量。”

“超凡如我們,只有一團靈性意識,竟然沒有屬於我們的軀身。”

“我會改變這個天道法規。”

黑暗和極炎因祂的這番話而興奮。

“源靈,將從我開始擁有血肉軀體,我們將不再依賴我們所創造的生靈。等我成功了,你們也會有自己的軀體,不需要再費盡心思地去締造至尊。”1

……

寒域。

虞淵的陽神,將蘊藏大地精奧的“泥球”交給太始時,太始欣喜如狂。

“泥球”融入太始的元神魂體,失去了血肉筋骨的太始,以外域天魔的方式,立即將那“泥球”祭煉起來,將其變爲他的一具魔軀。

腳踏“創生池”邊沿,虞淵看着裡頭那團很安分的血肉,依然能感受到內中驚心動魄的力量,道:“我會去荒界。”

他和深紅如血的大陸內,這個世界的源血意識交流。

源血立即充滿驚喜地迴應,並告訴他,將會全力配合他。

“外面怎樣了?”

靈魂深處的侵染印記,還沒有被完全洗滌的檀笑天,湊近過來詢問。

魔主比較在意貝爾坦斯,他想知道虞淵有沒有見到那位大魔神,有沒有獲得突破性的進展。

“貝爾坦斯就快來了。”虞淵笑着說。

此言一出,留在寒域的那些至強們,呼吸都變得粗重了。

大魔神貝爾坦斯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是那麼的高大偉岸,驚聞這個傳說人物即將抵達,他們以爲虞淵找到了辦法,要在寒域幫貝爾坦斯清除靈魂內那位的侵染力。

“貝爾坦斯?”

檀笑天,太始,還有太虛等神王,也因這個名字而震動。

“他以自己的力量,已經剔除了那位的侵染。”虞淵解釋道。

衆人愈發驚歎。

沒有過太久,在溟沌鯤、小棘龍、安梓晴之後,鍾赤塵的那本時之書,便帶着貝爾坦斯,阿德里婭、尤潛,還有綠柳踏入寒域。

“這裡以前叫暗域,現在叫寒域,果然是發生了大改變。”

身穿沉重盔甲的貝爾坦斯,體型高大威武,他露在盔甲外面的手臂脖頸,都是紫色的晶塊,流淌着驚人的魔威。

然而,在這具稀罕的紫水晶魔軀內部,卻還是能看到青黑色魂能。

他剔除了那位能扭曲意志的力量,可沒有辦法從根本上改變源頭,他的魔魂再也不能變爲真正純淨的紫色。

絲絲!絲絲!

貝爾坦斯勒破的靈魂奧術,在他降臨寒域的瞬間,便在默默影響整個世界。

寒域的魂能稀薄貧瘠,不是一個適合天魔集結的世界,可貝爾坦斯到來以後,他自帶的力量彷彿悄然改變寒域。

像是一種他與生俱來的天賦,像是他發乎自然的本能。

“貝爾坦斯大人!”

太始望見他後,立即哈哈大笑着,主動迎上前。

太虛,天啓般神魂宗神王,也在遠方行禮。

如魔主檀笑天這類,浩漭原來的那些至強,面對進入寒域的貝爾坦的,卻沒有那麼的熱情和熟絡。

畢竟,貝爾坦斯以前是他們的生死大敵,是浩漭怎麼也逾越不過的那座魔山。

“源血。”

時之書上的貝爾坦斯,深深看了一眼,通過外域天魔的魔魂,孕育出血魔族的大陸,突然咧着嘴怪笑。

虞淵覺察出大陸之心的源血,還有那股極寒,因貝爾坦斯的到來嚴陣以待。

面對大魔神貝爾坦斯,源血和極寒這兩大源靈,居然都有些忌憚的樣子。

“我們天魔族的締造者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仇恨放不下呢?它死了,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你們怕我幹什麼?”貝爾坦斯嘲笑道。

星空巨獸統御源界的時代,因老棘龍的死亡而被終結,貝爾坦斯代表浩漭源魂。

之後,貝爾坦斯就是源界的實際掌控者,源血和源魄造就的天外異族,也以貝爾坦斯爲尊,不敢違背貝爾坦斯的命令。

這裡頭,自然也有源血和源魂的旨意在,兩者一直存在着競爭關係。

源血眼見因它和源魄而成的天外異族,鬥不過天魔族羣,便潛移默化地影響陽脈,通過源血大陸弄出血魔族羣。

血魔看似由陽脈源頭造就,背後牽線的就是源血。

源血想要從天魔內部分化這個族羣,以異類血魔攪亂外域天魔的計劃,貝爾坦斯應該是早就看透了,也知雙方恩怨很深。

可這些恩怨,因來自深淵的源魂將浩漭的源魂吞沒,變得都不再重要了。

呼!

貝爾坦斯突然從時之書飛起,他到了冰晶界壁的位置,“鐺鐺鐺”地敲擊了幾下,說道:“另一邊就是黑暗深淵?”

虞淵在“創生池”的陽神輕輕點頭。

“有沒有想過去那片黑暗之下,到真正的深淵探察一下?”貝爾坦斯笑呵呵地詢問道。

“我要先去一趟浩漭。”虞淵迴應。

“浩漭?”

貝爾坦斯愣了一下,太始和檀笑天等人,全部色變地看向他。

“浩漭?!”

“星族巴洛,暗靈族的布里賽特,被邪神擒獲在浩漭,就快要死了。”虞淵面色深沉,“我會去搭救他們。”

貝爾坦斯默然不語。

虞淵深深望着以他給出的方式,算是鑄造出一座特殊“靈魂神壇”,擁有一具紫水晶魔軀的貝爾坦斯,知道貝爾坦斯並不在意巴洛和布里賽特的生死。

而巴洛,還有布里賽特,包括明光族卡多拉思,以前都是他身後堅定的追隨者。

貝爾坦斯在他的印象中,也是重情重義者,不會如此的冷血無情。

“你這具魔軀的築造,將會潛移默化地影響你,你留意一下。我打造靈魂神壇,你鑄造一具魔軀,是爲了去抗衡源靈。我們要記得,我們不是非人的源靈,我們應該有生靈該有的各種情感。”

虞淵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愈發深刻地意識到,鍾赤塵之前的提醒是多麼及時,讓他能正視問題。

他在一心對抗源靈,試圖擺脫這種高高在上超凡存在時,卻在不知不覺間淪陷,自己就在變爲沒有情感的非人之物。

這顯然有違他的初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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