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暗靈族男子,看着驚叫中的神樹,訝然道:“竟然還是一株,天然鐫刻着草木法則的生靈。”
“草木生靈,如你般能夠擁有智慧,併成長到如此程度,可真是奇妙。”
他伸手一抓。
一片嫩綠色的葉子,釋放着清耀光輝,落在他的兩指指尖。
如青碧美玉般的葉子,那些暗含草木至理的紋絡,忽然間變得鮮活,被解析出許多真諦和奇妙,化作幽光融入他的掌心。
若尋神樹再次尖叫:“你到底是誰?”
它生而具之的草木法則,還有它成長起來,後續琢磨的相關奧義,遍佈在它的根莖、枝幹和片片葉子。
這位詭異的暗靈族男子,通過它的一片葉子,竟領悟了它揣摩多年的草木之道。
“它從荒界而來。”
遮蔽陳青凰絕世容顏的帝王冠冕,突然間消失,她神色凝重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來客,如要看透這具軀體隱藏着的秘密。
她那張顛倒衆生,放在任何智慧生靈眼中,都完美無缺的臉也因此顯露。
不論以多麼華麗辭藻讚美,都不爲過的這張臉,讓那位暗靈族男子有片刻失神。
“難怪稚雅會嫉妒你的美貌。”
暗靈族的男子感慨了一句,手中那片嫩綠色的葉子化作灰燼,他彬彬有禮地說:“我和你,和稚雅,還有你們這的智慧族羣一樣,你不該以你們世界的‘它’來稱呼我。”
“我是有名字的。”
“袁離,就是我的名字。”
一個寒玉盒子被他取了出來,他遞給了陳青凰,“裡頭有我身上的一塊骨節。只要你出了灰域,在外界星空中打開盒子,以你的肢體觸碰我的這塊骨頭,就能和我來交流。”
“你和稚雅如果再次戰鬥,你掀起盒蓋的那一霎,我就會來助你。”
“等稚雅死了,等叫虞淵的也死了,此方世界我願割讓給你,這是我的誠意。”
他看着陳青凰表態。
然而,陳青凰卻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盒子,卻道:“你竟敢在灰域現身?”
“灰域是你們這一界,那位泰坦棘龍尋覓到以後,費盡心思打造的。”來人不慌不忙,笑着說:“你既然知道我是誰,應該是聽稚雅說過,或者最近從神魂宗得到的消息。”
“我和泰坦棘龍是同樣的存在,只是在它締造的世界,以我的一股力量活動,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等陳青凰答話,他將那個盛放他一塊獸骨的盒子放在地上,皺眉道:“不過,太長時間的逗留,確實有可能驚動那個叫虞淵的傢伙。”
“東西我先放下了,請你好好考慮。”
嗖!
話罷,他凝做一束綠瑩瑩的幽光,輕鬆越過了界壁,已到了不死界之外。
在天外,他盯着龐大的若尋神樹又看了一眼,便原地消失。
“荒界,袁離。”
許久後,陳青凰看着腳下的盒子,冷哼了一聲,道:“你告訴神魂宗的人,就說荒界之王在灰域出現了,並且他還來找過我,他叫袁離。”
沙沙!
遮天蔽地的若尋神樹,枝幹因它的激動而搖盪,卻沒有一片樹葉落下。
這時,若尋神樹也意識到剛剛的陌生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荒界之王。
自稱袁離的荒界之王,乃十一級的恐怖存在,他將一塊自身獸骨留下,願意幫不死鳥女皇轟殺妖鳳,並將此界割讓出來。
若尋神樹動心了,顫顫地說:“你……難道不考慮一下?”
“我將會考慮的是,等虞淵回來以後,如何去煉化這塊獸骨。”2
陳青凰冷哼道。
……
殘碎的時間秘域。
衆多不知名的流光,如絢爛彩虹保持着靜止狀態,將原本完整的星空禁域,切割的極爲零碎。
各種顏色的流沙,攜帶着時間的氣息,散落在秘域各方。
血肉生靈碰到那些流沙,還有彩虹般的流光,大多會茫然失神,不自禁地沉浸在自己的過往記憶中。
有人不小心陷入虹光中,突然間急劇衰老,有的人則是困在流光內,如被時間永遠地定格住。
一座漂浮在衆多流光彩虹的廟宇,此刻被鍾赤塵、龍頡圍着。
廟宇前,站着一隻九級的黑山羊。
它陰冷的眼睛,瞪着手捧時之書,宛如成了時間秘域主人的鐘赤塵,“我知道你們會找過來。”
血脈桎梏因虞蛛而破開以後,這隻黑山羊也具備了化形爲智慧生靈的能力,可她並沒有那麼去做。
“據說,你能夠和那隻荒界的黑山羊獸神溝通?”
鍾赤塵一身花花綠綠的衣裳,兩個寬鬆的袖筒,還不斷揮舞着。
獸靈殿附近的不知名流光,還有散落在各方的細沙,在他揮動袖筒時,竟朝着他匯聚而來。
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將時之書掀開一頁,如展開了一個小世界。
衆多不知名的流光,數不盡的細沙,頓時落入時之書中的某一頁,如在構築書中的小天地。
“明知道你們會過來,我還在這裡等你,知道爲什麼嗎?”
九級的黑山羊問道。
“知道。”
鍾赤塵笑眯眯地點頭,“我已經感覺到了,有兩座墨氳塔正在迅速飛逝而來。嗯,應該有不少你們荒界的獸神,呵呵。”
他看了眼龍頡。
嗷吼!
龍頡從人之形態,化爲蜿蜒如山的黃金龍神,“窮極黃金之身”大成的龍頡,每一片龍鱗都匯聚着金銀銅鐵的精粹。
現在的龍頡,和當初那頭雄霸浩漭的黃金龍神,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了。
以鍾赤塵來看,除了大魔神貝爾坦斯,亦或者虞淵的那具陽神,和浩漭的妖鳳,龍頡在此方世界不懼任何強者。
卡多拉思,深淵巨蜥,和林道可之輩,龍頡應該都能抗衡。
哧啦!
一道明耀的空間光刃,劈開了一團霧靄,將一座墨氳塔呈現。
一頭十級的赤鱗獸,形如穿山甲,箭矢一般飛出,它的獸軀掀起了颶風和冰棱暴雨,向着鍾赤塵和龍頡而來。
龍頡放聲獰笑,明明看到墨氳塔中,另有血雲獸神,一隻九尾黑狐,還是毫不畏懼地迎去。
他的黃金龍之身,無視了赤鱗獸神的所有攻擊,從颶風和冰棱暴雨內衝過。
旋即一口咬在赤鱗獸的脖頸。
喀嚓一聲,赤鱗獸神的脖頸就被咬斷,獸軀被黃金龍的身軀環繞着,很快便被勒成了一段段。
龍頡殺它顯得極爲輕鬆。
……
浩漭,地火山脈。
“周蒼旻”和轅蓮瑤兩人,沒有去赤\魔宗的領地,而是來到原來藥神宗的地址。
“周蒼旻”一落下,就覺察到不對勁,“宗主,你是在等我?”
秦珞嗯了一聲。
“還有我們。”
檀笑天,祖安,加新晉的至高曹嘉澤,也在秦珞的身旁。
“莫白川的死,你也有份吧?”
曹嘉澤講話的時候,腦海涌現出一個念頭,竟然是要確保轅蓮瑤沒有生命危險,且如果有可能的話,讓周蒼旻的陽神之軀留下。
至不濟,也要保全周蒼旻的一道靈魂。
他和周蒼旻沒什麼深厚交情,轅蓮瑤也不算熟悉,可連番浮出的念頭,讓他覺得和兩人是多年朋友。1
曹嘉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