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懸空在深坑的化魂池,在虞淵一句話落下後,忽然朝着上方飛來。
女妖族的蕾貝卡目露異色,她沒想到歸於太始的神器,虞淵竟然也能駕馭,也能指喚其活動。
她沒去過浩漭,所以不知道當初在隕月禁地,虞淵就能使喚化魂池。
很快,託浮着青銅巨棺的化魂池,就離開了下方幽深不見底的坑洞,在虞淵的身前穩穩地停住。
天啓,歸墟,裡德和布里賽特,很自然地看向了虞淵。
“恭喜。”
石像慈祥的那一面,像是浮露出了微笑。
這時,大家才留意到虞淵的境界,竟然從陽神突然到自在境,提升了一個高度。
暗靈族的布里賽特,笑容苦澀地說道:“浩漭的人族,獲得強大力量的方式,短暫的令人不得不嫉妒。”
盈靈界的時候,虞淵還只是魂遊境,陽神都尚未凝出,對應着異族的七級戰士。
這纔多久?
從魂遊境,突破到自在境的虞淵,相當於一位異族的七級戰士,在短時間內將血脈提升到了九級!
“恭喜。”
天魔族的大祭司裡德,和曾經同出天魔族的翹楚尤潛,在歸墟之後,也真心地向虞淵道賀。
裡德如此高看虞淵,就是因爲連大魔神貝爾坦斯,都不止一次地,在不同場合提起過虞淵。
裡德還知道,虞淵來千鳥界前,剛剛和他的老族長見過面……
雖然不清楚,族長和虞淵說過什麼,可從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妖鳳遺留在棺蓋上的妖能,要是蕾貝卡都不能化解,興許還真要依仗虞淵。
貝爾坦斯既然那麼認爲,裡德就相信虞淵應該有希望,助太始成功脫困。
尤潛沒有想到,虞淵急匆匆離開浩漭以後,竟在外域星河突破到自在境。
他也不清楚,虞淵的合道,究竟合的是什麼。
咻!
一縷來自於虞淵眉心的魂念,悄然落向懸停着的青銅巨棺,落向了棺蓋上,一枚已從紫色鳳凰重新化形的文字。
來自外部的魂念,落到棺蓋的霎那,如一粒石子墜落在山谷的水潭。
墨汁般的魂之漣漪,微微盪漾的時候,那蚊蠅般小的奇異符文,驟然化作了展翅的紫色鳳凰!
轟!
虞淵身形微震,他頓時感應出,他此刻似在面對着浩漭的蒼生!
烙印在棺蓋上的諸多蠅頭小字,就只有那麼一枚化作了紫色鳳凰,可在虞淵的腦海中,彷彿有浩漭的衆生,正朝着他衝殺過來!
人族,猙獰暴戾的大妖,漫天的金翅大鵬,雷雕,禽鳥。
還有密麻麻地,幾乎要遮蔽了天空的飛螢,大地深處和沼澤內的爬蟲,長蛇。
天上飛的,海里遊的,地上爬動的……
但凡在浩漭出現過的,即便是已滅絕的靈蟲和妖獸,也像是被複活了過來,且數量多到難以計量!
哧哧!
虞淵的眉心,被看不見的力量撕裂,直接血肉模糊。
他的眼瞳,也被眉心的鮮血流溢進去,那一縷和他靈魂存在連繫的魂念,似乎成了無窮妖能侵蝕他的紐帶。
“斷魂,鎮妖……”
心中默唸着斷魂斬和鎮妖斬,從他兩條胳膊內,突有碎小的緋紅劍芒形成,瞬間在他撕裂的眉心顯現。
頃刻間,便有數百碎小的緋紅劍芒,和侵蝕而來的一道妖能發生了慘烈戰役。
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虞淵纔將順着他的一縷魂念,直接就要侵蝕他眉心腦海的妖能消除。
這一刻鐘內,在他自己的眉心下方,他像是提着擎天之劍,斬出了千萬道劍光。
千萬道劍光,都是以斷魂斬和鎮妖斬的方式,殛滅那一股妖能中的可怕妖氣。
他好像在短短時間內,殺了了一遍浩漭的衆生,殺了無數的妖,蟲豸,飛禽,滅了浩漭的幾個帝國。
不說其它,單單心靈上的沉重感,就讓虞淵感到疲憊。
而那,僅僅只是妖鳳遺留在青銅巨棺的力量,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初次的接觸,虞淵可謂是一敗塗地。
他也突然就意識到,現在的他,和妖鳳的差距依然很大。
溟沌鯤說的那番話,他也再次想起……
以他此刻的力量層次,陽神即便被源血洗滌過了,即便他手持斬龍臺,當真和妖鳳碰面了,恐怕他還是逃都逃不掉。
“感受如何?”
雄壯如山的天啓神王,看着他眉心撕裂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淌血,明顯有點幸災樂禍,“沒有想到吧?妖鳳的一道妖能內,就囊括了浩漭的衆生,你是不是感覺自己和浩漭的衆生,剛剛進行了一番慘烈廝殺?”
虞淵神色冷峻,沒搭理他的嘲諷。
他眉心綻裂的傷口,在那股妖能被抹掉,在天啓的這句話落下,就已經痊癒了,他額頭變得依然光潔。
誰都想不到,他前一刻還血肉模糊的額頭,能夠那麼快的自愈。
“咦!”
坐在“天木權杖”的布里賽特,眼睛睜大了一點,仔細又看了看,發現這可不是什麼障眼法,的確是看不見一點傷口。
望着近在眼前的青銅巨棺,虞淵沉吟片刻後,道:“歸墟大人,除你之外,請其他人離開一下吧。”
剛剛,他沒動用任何血能,蘊含生命真諦的陽神中的力量,更是一絲沒外溢。
他以魂念進行的觸碰,不但沒起到什麼效果,他還差點被妖鳳遺留的妖能,順着魂念和靈魂識海的連接,直接侵入到眉心深處。
他看到的畫面,乃是浩漭的衆生,唯獨……沒看到龍族的身影。
結合荒神的話,溟沌鯤和大魔神貝爾坦斯的說法,他知道妖鳳在浩漭內部,應該洞悉了各族血之精妙。
妖鳳還能以自己的血能,將各族的族人,一個個地衍變出來。
就好比,他和華昕作戰的時候,他能從陽神中分離出銀鱗族,修羅,還有大妖。
妖鳳更厲害,她遺留下來的妖能內藏的血氣,就包括了浩漭的衆生,以她的妖魂和妖能凝爲一體,就成了數不盡的生靈。
既然魂不行,他打算試一試血……
他的陽神如今極爲特殊,他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布里賽特和蕾貝卡,他不想這兩人對自己有太多的瞭解。
“趕我們走?你確信嗎?”
女妖族的蕾貝卡,陰沉着臉,冷哼了一聲後,說道:“我們在這裡,萬一控制不住了,還能幫你化解化解。妖鳳的恐怖力量,你也見識了一下,你真覺得等到更多的妖能爆開,你招架的住?”
“你不要找死。”天啓冷聲道。
“我選擇信他。”
大祭司裡德倒是非常的乾脆,不等歸墟說話,他看了尤潛一眼,微笑道:“我也正好有話,想和你單獨說。”
“我的榮幸。”
尤潛恭敬一禮,隨後就尾隨飄蕩着的漆黑斗篷,率先出了大殿。
“勞煩幾位先出去。”歸墟開口。
他一開口,天啓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向邪惡神像的慈祥一面,使了個眼色,讓歸墟定要小心謹慎。
他是擔心虞淵的亂來,可能會毀掉青銅巨棺,害太始重傷。
“你可以不信虞淵,但要信我。”歸墟輕聲說。
天啓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布里賽特和蕾貝卡,似乎頗爲信服歸墟,在歸墟明顯趕人以後,兩人也沒堅持,相繼從巨型的大殿離開。
“好了,放心吧,除了大魔神貝爾坦斯以外,應該沒誰能悄無聲息地潛隱進來。”
歸墟神王示意虞淵放手去做。
……
ps:裡德這邊,有出錯的地方,修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