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的陰神,攜斬龍臺,在天邪宗和煞魔宗交界的戈壁。
他本體真身,坐鎮於裂衍羣島,陽神則駕馭着妖刀“血獄”,殺向龍頡被困之地。
一分爲三。
三者的靈魂無縫對接,始終保持着緊密聯繫。
只要他心中一念起,他的本體真身和陽神,就會瞬間落入斬龍臺。
呼!
陽神飛逝時,他默運“慧極鍛魂術”,思考着眼前奇怪且複雜的局勢。
五大至高勢力在此敏感時刻,正需要依仗自己,所以迴歸浩漭以後,不論他做什麼,那邊都選擇忍讓。
另外,那五方勢力和神魂宗、商會也有默契,近期不開戰。
五大勢力正在準備舉辦一場重要議會,且有意邀請神魂宗和商會,這樣的局面下,他不認爲是那五方勢力搞鬼。
如此一來,因他撬走斬龍臺而迎來複蘇的鬼巫宗和地魔,應該就是自己作死。
他不去想鬼巫宗和地魔一族,這麼做的意圖,只是想……那兩方爲什麼敢?
現今的浩漭,元神和妖神衆多,五大至高勢力和神魂宗的巔峰強者,不少都趕回來了,憑什麼地魔和鬼巫宗餘孽,敢如此行事?
沒至高元神在,這兩方和自己作對,就是在挑釁神魂宗!
是誰,給他們的底氣?
在虞淵來看,此時此刻的浩漭大世界,應該是無垠星河中,至強者最多的地方,也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鬼巫宗和地魔作祟,不是要尋死嗎?
以他對地魔的認識,對潛藏暗處鬼巫宗修行者的感覺,兩方都不傻,且全部陰險毒辣至極。
敢這麼做,連五大至高和神魂宗也不怕得罪,必然有所依仗!
五大至高勢力的那場議會,邀請了神魂宗和商會,重點想要探討的,一個是寒淵口的重新選址和落座,另外一個,則是關於“深淵混洞”和神秘的“源界之神”,這是一股早就存在,近期在瘋狂膨脹的力量!
也是這股力量,破壞了另一個“寒淵口”,密謀重創浩漭!
源界之神!
虞淵的陽神,眼睛陡然明亮,瞬間捕捉出了脈絡跡象!
他瞬間就想透徹了,意識到鬼巫宗和地魔膽敢作祟,背後定然有“源界之神”支持,有這股邪惡的力量的慫恿!
因爲,當神魂宗和五大至高勢力暫時壓下仇恨時,廣袤的星海,已沒有什麼生命種族和力量膽敢挑釁。
——除了神秘的源界之神!
根據那玄龜的龜殼來看,有鬼巫宗的殘存者,多年以來,一直隱姓埋名漂泊天外,或許在天外時,接觸到了源界之神。
也可能,是源界之神找到了他們。
隨着幾尊地魔的甦醒,鬼巫宗的秘密歸來,興許那些傢伙還在地底深處,打開一扇“源界之門”出來,爲源界之神和地魔進行牽線……
是源界之神背後支持,鬼巫宗和地魔在浩漭響應他,暗中作祟!
“如果當真如此,鬼巫宗和地魔的行動,就不是因爲我前世爲洪奇,不是因爲我覺察出鬼巫宗對付藥神宗!對鬼巫宗和地魔而言,那只是一個小插曲,不值得在意!”
“他們想要的,應該是這一世的我,是我執掌着的斬龍臺!”
嗖!
他的陽神之身,在一片墨藍色的海域上方停下。
低頭一看,他就發現千里區域的海域下,有數不盡的兇魂厲鬼涌動着,咆哮着。
海底深處,有一頭異常龐大的鬼物,被無數兇魂惡鬼擁護着,像是在輕聲抽泣。
蜿蜒如山脈的金色龍身,就在深海下面遊蕩着,片片的金色龍鱗,時而明耀一下,就震殺了千百兇魂厲鬼。
只是,死去的兇魂厲鬼,又會融入那龐大的鬼物,不多時竟又重聚成形。
“飼鬼圖!”
他稍作查看,便知道真正的“飼鬼圖”,就在下面的深海,並已經將龍頡困住。
程博得到的獸皮上的飼鬼圖,不過只是仿造真正飼鬼圖,而刻畫出的鬼巫符陣。
所有描繪飼鬼圖而成的符陣,都只是爲真正的飼鬼圖增添力量,爲真正的飼鬼圖捕捉兇魂厲鬼而已。
忽然間,虞淵感知到有看不見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止是陽神,還有他遠在寂滅大陸的陰神和斬龍臺……
“誰?”
此念一起,他的陽神仰頭看天,卻一無所獲。
倒是,融入斬龍臺的陰神,在那荒蕪的戈壁,照耀出模糊的身影。
頭戴羽冠,一身古老衣袍的祖安,和抽着旱菸的老猿,在臨天峰的山巔浮現。
另有幾道身影,紛紛刻意遮掩了蹤跡,只流露一絲微弱的氣息。
一絲氣息,劍意盎然,出自劍宗至高。
一絲氣息,正氣浩蕩,乃玄天宗至高。
一絲氣息,熾烈如地火岩漿,爲元陽宗的至高。
一絲氣息,宛如黑暗魔淵,神秘深沉,赫然是魔宮的魔主。
還有……
三個虞淵,分處三地,卻同時神色巨震。
他頓時意識到,或從外域歸來的,或從長久閉關醒來的,那些浩漭的一席席至高存在,都在以各自的方式觀察着他。
都在暗處,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和所作所爲!
那些屹立在浩漭山巔,不知多少年頭的傢伙,分別散逸出自己獨有的氣息,主動表露了身份。
就是讓自己知道,他們在看着自己,在關注着自己的舉動。
這說明,地魔和鬼巫宗的小動作,大膽的舉措,同樣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讓那些人有了警惕。
他們,其實和自己一樣,也感到奇怪和費解,不清楚地魔和鬼巫宗憑什麼敢!
既然地魔和鬼巫宗的傢伙,盯上了自己,先拿自己開刀,想通過自己得到什麼,浩漭的巔峰存在就開始默默看着。
看地魔和鬼巫宗的潛藏者,背後站着什麼人,想搞什麼鬼。
“既然你們在看,既然你們也想知道原因,就應該支持我的所有行動!”
通天島,虞淵的本體真身,飛到了最高的塔樓之巔,仰望着白雲朵朵的天穹,喝道:“雲動,我就放手去做,請讓我看到你們的心跡!”
殷雪琪,還有傷愈的銅老錢,千劫、鄭鑾傑、齊靈芋等人,看着他此刻的神態,所說的話,覺得莫名其妙。
虞淵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穹。
然後……
就見一朵朵的白雲,相互間彷彿避嫌般,各自散了開來。
沒有風,沒有人,也沒可供感知的血氣和魂念,沒靈力和特殊能量,可雲在動。
“一朵,兩朵,三朵,一共九朵!”
虞淵一臉驚駭地喝道。
“九朵雲,代表着什麼?”銅老錢撓了撓頭。
不止是他,通天島的那些人,還有裂衍羣島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明所以然。
雲朵,能代表什麼?
雲動,又有什麼深意?
就在此刻,深吸了一口氣後,虞淵道:“代表着,九位……至高。”
和他較爲親近的那些人,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如遭雷擊,身體和嘴巴都僵硬了,話都說不出來。
“九位至高在迴應你?支持你?”鄭鑾傑心神凌亂了。
“不是。不是九位在迴應我,而是浩漭的所有至高,都做出了迴應。只不過,另外的幾個,並不是在通天島的上空。”虞淵很認真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