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走狗烹

信件是從宮裡來的,草/黃/色的紙箋上,寥寥寫着幾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未死,走狗烹。”

蘇喜兒和賈語博對望了許久,不約而同道:“何意?”

仔細地品了品,仍是不解,問門外送信的小廝道:“誰送來的?”

“宮中的一個小公公。”小廝想了想,補充道:“他說託人之命,讓你們夫婦趕緊回煙嵐城,或可避過一劫。”

蘇喜兒嚇了一跳道:“他還說了什麼?”

小廝搖頭:“別的就不知道了。”

蘇喜兒呆頭懵腦的,狐疑問道:“賈郎……你說,是那管事公公的意思,還是太子妃的?”

賈語博語氣慌亂道:“不管是誰的意思,他既然這麼費力的捎信來,肯定是一番好意。提醒咱們那些畫像之類的證物,萬歲爺就不信,連作爲考據都不曾,讓咱們好自爲之呢。”

“不可能!”蘇喜兒驚乍道:“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都不待見那乞丐,苦心積慮想找證據置她於死地呢!咱們花費了那麼多功夫,就算心知肚明造的是僞證,但天家的說法誰能違拗?只要莫須有的指鹿爲馬,怕那乞丐也不能把自己洗白。怎麼忽然就變卦了呢?”

“天威難測。”賈語博苦勸道:“喜兒,你聽我這一次好嗎?這信上的幾句話,大有玄機,‘狡兔未死’是說咱們的證據對那狡猾的匪女神丐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走狗烹’可能就暗示着咱倆被人利用,如同走狗一樣,無價值了就該被烹了!”

蘇喜兒的臉,如薄薄的一層紙,剎那變得雪白,她急得團團轉:“要是能見到管事公公就好了!”

“這信的意思,若是像我所料的那樣,管事公公爲了避嫌,八成是不會露面的!”賈語博道:“話再說回來,這信若是管事公公託人送來的,那咱們還欠他一千兩銀子,那契約上蓋有煙嵐城府衙的印章,他遲早會找上門來要的!當務之急,咱們還是顧及顏面,趁萬歲爺不說話,順着臺階悄悄摸索着下去吧,不然,只怕性命堪憂……”

蘇喜兒半天才喃喃道:“難道就這樣放過那乞丐?”

賈語博怕她不開竅,做出什麼傻事兒,只好道:“這次局勢分明不利於再糾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機會,但前提是得保住性命啊!你想,萬歲爺若真想弄死匪女神丐,怎麼可能這麼久不召見咱們?”

“現在該怎麼辦?”蘇喜兒問道。

“立刻回煙嵐城,想出一條退路。”一向優柔寡斷的賈語博,攸關性命,本能使然,顯得分外果決:“向萬歲爺遞一個奏摺,就說煙嵐城那邊有民事糾紛,先趕回去,萬歲爺有什麼吩咐,再託人傳信就行了。”

這樣既不顯得唐突,讓人覺得夫婦二人居心叵測;又給他倆留了一定餘地。

蘇喜兒機械地點點頭。

賈語博匆忙寫了個摺子,交給那位小廝,請轉達送信的小公公,傳給該傳之人,最後呈遞聖上。這其中的“差價”,煙嵐城府衙來擔當。

小廝聽得“呈遞聖上”,哪敢不應?

之後,賈語博和蘇喜兒趕回了煙嵐城。

卻說李皇后問起賈氏夫婦的情況,一打聽,才知道已經離開了京師。

“色厲內荏的東西!”李皇后罵道:“就這副德性,也想扳倒那個丐兒?”

管事公公收到賈語博的奏摺,呈遞給了趙淵。按理說他並沒有這樣的特權,但因爲他是負責傳旨接賈氏來京的,所以也不算越了規矩。

趙淵見了皇后,淡淡地提起了賈氏離京一事。

李皇后道:“要不……派人截下他們?”

“截下,如何安置?讓滿城的人都知道朕的孫嗣與薛氏有淵源嗎?”

“要不,在路上解決了?”李皇后詢問道。

趙淵神色平平地道:“難道朕傳他們來京,卻在回去的路上遭不測身亡了嗎?這樣未免引起流言猜疑,朕不想因爲這麼不成氣候的兩個人,有絲毫的麻煩……讓他們回去吧。”

李皇后忖思道:“臣妾懂了。皇上的意思是,這兩個人定然不會就此罷休,會自掘了墳墓?”

趙淵一聲長嘆道:“妻賢夫禍少啊。那賈氏雖不算什麼好丈夫,若有個好妻子,也許就低調躲過了一劫。”

李皇后眉心跳了一下子,沒說什麼。

太子妃柳採娉並不是沒得到消息,但她不敢去見賈氏夫婦。且不說她的身份在那兒擺着,私自出行極其不便,只聽了趙遷的那番話,就讓她心灰而驚悚了。原來皇上和皇后已經有了主意了——如果那丐兒能夠輔助着太子變得更優秀,就算她是薛將軍的後人,也能安然無恙吧?

柳採娉萬萬沒想到,養尊處優慣了的太子,竟會爲了那個丐女,自請征戰沙場。

好比一把鋒利的鋼刀,插到了她的心臟上。讓她無心無力,再去算計什麼。

趙遷也很快得知了消息,跑到神珠殿見丐兒,眉飛色舞道:“那對姦夫淫婦終於走啦!可這樣輕巧巧地走了,也太便宜了他們!”

丐兒道:“怎麼就這樣一聲不吭走了呢?”

“大概是心虛吧。”趙遷揚一揚眉毛,冷笑着哼道:“路上遇到一夥殺人放火的強盜,就連骨灰也不剩了!”

丐兒張大嘴巴,反應了好一會兒,忙道:“這樣小兒科的兩個人,不值得動干戈!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趙遷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畢竟是奉御命來京的,這樣死了,有損父皇顏面,連赴詔進京的地方官的命都保不住,那其他的地方官該怎麼想?每次來還不得提着腦袋戰戰兢兢的?”

丐兒深以爲然。揉了揉發酸浮腫的小腿,唉了聲道:“這下總能安穩生產了罷。”

趙遷輕輕環着她的腰,道:“那些蚊蠅之徒,不足爲患。是你太把他們當回事了。”

又說了幾句,趙遷離開了。繡姑遲疑道:“那賈氏夫婦,會善罷甘休嗎?他們會不會想別的法子,讓丐兒妹妹不得好過呢?”

“她的心寬着呢。”南宮峙禮瞧了一眼丐兒,口氣蔑然冷峻道:“皇上、太子顧忌得多,我可沒什麼顧忌的!回煙嵐城的路上死不了,那死在府衙裡怎麼樣?”

“你說什麼?”丐兒緊緊瞪住南宮峙禮。

“高府衙不是死的蹊蹺嗎?”南宮峙禮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我演一齣戲,把當年的懸案給辦了?只演一場高府衙來索命的戲……如果賈氏夫婦問心無愧,那算他們陽壽未盡;如果他們自己把自己嚇死了,民間自有演義,自作孽不可活,也算是人命得償了。”

丐兒聽得發磣。虧得南宮峙禮這樣的奇葩人,才能想出這樣奇葩挨千刀的主意!

但是,當年……東方爺也未必查不出來,而是被他的母親梅老夫人阻撓了一把。

如果南宮峙禮查了出來,對東方爺的英明是不是一種折損呢?

那賈氏是梅老夫人親妹妹的私生子,是東方爺的表弟……東方爺曾經很爲難,但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妥協了。如果南宮峙禮用這個損招兒,讓賈氏夫婦搭了命,丐兒不怕梅老夫人的記恨,只是東方爺若還在,他希望看到這種場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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