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歪着小腦袋想了想:“嗯,好。只要有吃的就行。阿姨做得飯,我有點兒吃膩了,程叔叔也不能經常來。”
姜正現在是程逸凡的小迷弟,動不動就替程逸凡說話。
三句話裡,有兩句話是想姜蕊和程逸凡喜結連理的話。
“那既然阿正同意了,媽媽可就請假定票了,不許反悔!拉鉤!”
阿正伸出來手,好像不屑媽媽的這個遊戲,“我每次都是在哄着你玩。”
“那你再哄媽媽一次?”
阿正嘆了一口氣,“好吧。”
虎頭虎頭小大人的樣子,惹的姜蕊好想笑。
就這樣,姜蕊請了十天的假,定了和阿正回國的機票。
本來想跟程逸凡說一聲的,但又一想,既然是和傅景城辦理房產交接,必然會遇到他,她不想讓傅景城看到阿正,怕他看見……,可又想讓他看見,他看見了,就會知道,她是真的生了孩子了,並沒有騙他,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所以,要回國的事情,姜蕊並沒有告訴程逸凡。
想悄悄地走,悄悄地回。
眼看就要回國了,姜蕊心裡激動地很。
……
時間回到三年多以前,阿燦剛剛回到傅家那時候。
阿燦知道粟海現在在醫院,所以,她每天都悄悄地去醫院盯着。
粟海住了兩個星期的院,終於在倒數第二天的時候,讓阿燦等到了。
粟樑一身淺色駝色呢子大衣,高高的個子,即使站在人羣裡,也鶴立雞羣。
阿燦一看見他,心裡莫名親熱,也莫名悲涼。
親熱的是,從十歲開始,這個男人就一直駐在她的心裡,從未遠離,她熟悉他每一寸肌膚的模樣,都刻在她的腦子裡,縱然有十年的時間兩個人一直分離,悲涼的是,她一直追他,滿世界地追他,卻從來沒有追到他。
阿燦竟然開始掉眼淚,她不是一個愛掉眼淚的姑娘,這次的眼淚不曉得是爲誰而流,她怕錯過這次機會,再也等不到粟樑了,所以,她提前去了粟海的病房門口等着,粟海住哪個房間,她門兒清,不過,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她一直都沒去看她,粟海也知道,以阿燦的個性,是不會去看她,粟樑爲了他的親弟弟,出現了,十年都沒有出現的人——出現了。
阿燦在病房門口偷聽着兩個人的談話。
“哥,好久好久不見。”粟海的聲音。
“別說話,感覺怎麼樣?”粟樑的聲音,向來悅耳,是屬於能夠撩撥到阿燦的心的那種磁性的動靜,非常好聽。
“其實沒什麼感覺,過敏,也不是大病,哥,這些年,你都去哪了?”粟海又問,“當年你留下了好多心理學的書,我也學了這麼多年,咱哥倆走了同一條路,父母都過世了,你也沒有……”
大概粟海想說,粟樑也沒有回去看看的,但感覺太過傷感,所以沒有說下去。
對他們的傷痛,阿燦不能感同身受,所以一直站在外面,等着粟樑。
兄弟兩個聊了很久。
最後,粟樑對粟海說,“我得走了,不能在這裡呆久了,要不然,她又該找到我了。”
“哥你這些年受苦了。”
“攤上了,有什麼辦法?”粟樑自嘲的聲音。
阿燦一聽,心裡就特別來氣,什麼叫“攤上了”“受苦了”?
她阿燦有才有貌有錢有顏,他憑什麼這麼反感?
粟樑從粟海的病房裡出來,低着頭剛走了兩步,差點兒撞到了阿燦的身上。
他擡頭看着阿燦,微微皺了皺眉頭,很明顯要逃避,轉身就走。
“既然撞上了,你還走,有什麼意義?”阿燦說到。
“咱倆沒的聊。”
“什麼叫攤上了?什麼叫太難了?”
粟樑突然回過頭來,對着阿燦說,有什麼話,出去說。
阿燦心想:反正在醫院,看你能逃到哪?你要是一逃,我就告你強姦,圖謀不軌,這是醫院,安保系統好的很。
兩個人到了樓下醫院的小花園裡。
粟樑點了一根菸。
阿燦看着他的臉,過了這些年,他還是那麼一副英俊的模樣,當年還是白麪小生,這些年,面容有了些滄桑,不過不羈的味道更重一些,也更加吸引人了,所以,男人麼,白麪小生有什麼好,自然是有故事的男人更吸引阿燦了。
“怎麼回國了?”阿燦問。
“你又怎麼回國了?”粟樑叼着一根菸,突出煙霧。
阿燦和粟樑的距離略有些遠,但他噴出來的煙霧,還是有些落到了阿燦的臉上,阿燦喜歡這種煙霧的味道。
說她受虐狂也好,或者,賤,亦可。
不賤怎麼會追着一個男人追了十來年?
“我是聽說你可能回國的,我纔回國的。”阿燦說到。
“在外面這麼多年,被你追了這麼多年,我累了,想過些安靜的日子,我三十幾歲了,還沒成家,很心慌。”粟樑說到。
“有個人一直想成家,你一直都不要啊。”阿燦笑着說道。
“誰?你?”粟樑不屑地目光打量了阿燦一眼。
這種不屑地目光,讓阿燦很是着惱,她微皺了一下眉頭。
“可不就是我?追了你十來年,總不是想着要和你過家家吧?”阿燦眼睛眯了一下,她的眼睫毛很長,一眨巴,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樣,很好看。
粟樑“呵呵”了一聲,“要不起。二十歲出頭的時候,被你害的,差點兒被你害的以猥褻兒童罪坐牢,只因爲我不同意在你家裡過夜的要求,女朋友被你害的工作丟了,和我分手了,被你追到我亡命天涯,試問,這樣一個老婆,你要嗎?”
阿燦笑笑,當年,這些可都是她的傑作,迄今爲止,她還引以爲豪,畢竟,她還是有些讓人“聞風喪膽”的威名的,當年他的女朋友丁嵐,害怕她一個小女生,到了什麼程度。
阿燦哈哈大笑,“那我喜歡你,才讓你在我家裡過夜的麼,不喜歡你誰邀請你?”
“我第二天考試你不知道?”粟樑咬着牙說,“我在你家裡過夜,以你的德行,會出什麼不能預料的事情你不知道?可能比在你家裡過夜還要可怕。結果,你第二天,在考場上,我就被警察給帶走了。阿燦,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