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性地扭動門把,鬱梓驚愕地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那麼小心謹慎的戰凜竟然不給書房上鎖?
鬱梓的黑眸失望地黯淡下來,看來裡面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了。
但在門開的那一剎那,鬱梓竟然聽到了一曲熟悉的旋律,這曲子是以前父親吃飯的時候最喜歡聽的曲子,他們三兄弟都會唱,難道戰凜也喜歡這曲子?
因爲聽到了頗有感觸的曲子所以鬱梓不知不覺地走進了書房,卻驚訝地發現裡面像是一座水晶宮殿,各式各樣的水晶擺在漂亮的架子上,但水晶裡存有的相片裡的男人那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熟悉,因爲震驚,鬱梓僵在了原地。
優美柔和的曲子仍在空氣中靜靜流淌,不停地循環反覆再反覆,鬱梓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摸被封存在一顆顆水晶中的男人,身後卻響起了一聲怒喝:“不準碰他!”
鬱梓因爲突如其來的吼聲而腳步踉蹌,手指碰到了其中一顆心型的粉色水晶,水晶從高處墜落,清脆地響了一聲後,水晶裡的男人頃刻間四分五裂!
戰凜將鬱梓推倒在沙發上,大手撿起地上的碎片,黑色的雙瞳中流淌着複雜的情緒,在水晶掉在地上成爲碎片的那一刻,戰凜彷彿看到自己的心也被這些尖銳的碎片扎得鮮血淋漓!
“誰准許你踏入這間房的?!”戰凜雙目通紅,發怒的模樣比猛獸還要猙獰幾分,大手扣在鬱梓的咽喉上,手指上陷入的水晶也紮在了鬱梓的脖頸上,戰凜整個人既癲狂又危險。
鬱梓沒有說話,眼神裡帶着可恨的諷刺,他環視着整間屋子突然不屑地微笑起來,像親眼目睹一個笑話般,甚至連戰凜狂怒的表情在鬱梓的眼裡也是一個笑話,有見過害死了別人後還將別人收藏起來的人麼?
整間屋子裡的擺設與音樂全是那個人生前喜歡的,所以鬱梓纔會那麼熟悉,被戰凜收藏着的男人正是鬱梓的親生弟弟,只簡單地傳出死訊甚至連屍首都沒有找到的唯一的弟弟,而害死他弟弟的兇手此刻還扣着自己的喉嚨,這是多麼搞笑的一幕!
鬱梓的表情與眼神徹底激怒了戰凜,自從那個男人死後這裡就變成了他的禁區,即使從不上鎖,也沒有任何人敢踏入半步,而鬱梓被自己逮到後竟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並且還略有嘲笑自己的意思!
眼見着鬱梓的脖子滴下紅色的血液,戰凜鬆開了手,咆哮道:“滾!滾!滾!你他媽的跟他一樣賤!”戰凜順手拿過一個水晶菸灰缸朝雪白的牆面上砸過去,整個人頹然地倒在沙發上。
鬱梓看了一眼似乎很痛苦的戰凜,莫名覺得有一絲快意,戰凜的痛苦是真實的嗎?只是,誰能比他更痛苦?
鬱梓像孤魂野鬼般跨過戰凜的長腿,儘管恨,但這間房子卻能讓他感到莫名的暖意,似乎感覺很接近那個人……
戰凜用餘光掃着鬱梓的背影,有一刻竟然升起兩個人是同病相憐的感覺,儘管這種感覺似乎很荒唐,但戰凜就是透過鬱梓的背影感覺他也跟自己一樣的難過、悲傷。
腰部被大力地扣住,身體被翻轉過來,戰凜突然兇狠地攫住鬱梓的脣瓣用力地探索着,不甘心鬱梓沒有任何反應,戰凜吻得更加深入,火熱的脣舌糾纏彷彿能燙傷鬱梓那顆已經冰冷的心,鬱梓清亮的黑瞳看着幻燈片閃過的照片,彷彿又回到從前,他牽着弟弟柔軟的手一同走在彎曲的小路上……
“我不想再放開你的手,我再也不想放開了。”戰凜將額頭抵在鬱梓的肩頭上說道。
這句話明顯不是對他說的,鬱梓苦澀地一笑,“我該回籠子裡了。”
戰凜回過神來,擡起頭注視着鬱梓紅腫且帶着血絲的雙脣,彷彿瞬間又恢復原來冷漠殘忍的模樣,“原來你真那麼喜歡藏獒王那隻畜生。”
鬱梓臉一白,有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但很快他便喃喃道:“也許它比我要乾淨得多呢。”
“你什麼意思?”戰凜雙眸危險地眯起。
鬱梓無所謂地一笑,“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