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沒有轉過頭,鬱梓輕笑道:“他並沒有派人跟着我,出門的時候我也檢查過了,身上沒有追蹤器或者竊聽器……”
南羽猛然回過頭,用力將鬱梓攬進自己的懷裡,鬱梓正想掙扎,卻聽到南羽用悲傷的聲音道:“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鬱梓右手捏着一張銀行卡,左手下垂着,柔順的額發輕鋪在額頭上,“我知道,但你以後別跟着我了,你的身份跟職業也需要保密。”
南羽鬆開了鬱梓,假裝輕鬆地微笑,“這張卡里的錢是給阿姨治病的吧?給我吧,我會找時間分批匯過去。”
鬱梓放心地將銀行卡交到了南羽的手中,嘴角帶着點苦澀的假笑,身體似乎有點搖搖欲墜,“謝謝,我走了。”
又一次...也許已經是無數次了,南羽看着鬱梓瘦削的背影逐漸遠去,而這一次他的話語卻令鬱梓的雙腳頓住了,“鬱梓,他...估計今晚就能回到S市。”
鬱梓渾身僵硬,立在原地,良久,纔打開了雨傘繼續往前走着,一句淡漠而令人心痛的話語飄出:“我們已經分手了,他的事,我不再關心。”
那麼決絕那麼冷漠,像是已經將自己的過去以及跟那個男人的感情一刀兩斷,沒有絲毫的捨不得與痛苦,但南羽卻從鬱梓顫抖的身體與攥緊的拳頭看出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六年,將近兩千個日夜,豈是能輕易放下的?那個男人不知道爲鬱梓做了多少事才贏得鬱梓的心,南羽曾經見過最美的一幅畫面,就是冷漠的鬱梓竟然一臉幸福地將腦袋靠在那個男人的懷裡,從那一刻起,南羽就知道,鬱梓是對那個男人動了真心。
南羽轉身,獨自一人走在雨裡,兩道背影,越離越遠。
他估計今晚就能回到……今晚……
鬱梓渾渾噩噩地走着,跌在了骯髒的地上又緩慢地爬起,他的醫生大人要回來了,不,終究不是他的,再也不會是他的了!
心彷彿被人狠狠剜去,鬱梓在滂沱大雨中狼狽不堪地走着,所有的一切似乎離他十分遙遠,轉了一個彎又一個彎,一輛布加迪威龍跟着鬱梓的步伐緩慢地行駛着,車後座的健壯男人優雅地搭着二郎腿,看着窗外表情頹然的男人降下了車窗輕笑道:“我的小烈馬似乎不太開心?”
鬱梓聽見這道至死也不會忘記的聲音手頓時一軟,黑色的大傘掉落在地,一瞬間便成了落湯雞,車裡男人的劍眉不悅地凜起,剛從僱傭兵團裡繞出來就看到鬱梓一個人渾渾噩噩地行走着,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讓鬱梓這麼心不在焉,走在大馬路上像是丟了魂似的。
“上車!”車門在鬱梓面前打開,戰凜命令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鬱梓渾身溼淋地上了車,一條黑色的毛巾扔在了鬱梓的頭上,鬱梓也不矯情,抓着毛巾擦起自己的黑髮跟臉上的雨水。
“讓人去挑一部最新款的手機送過來。”戰凜淡淡地下命令道。
前座的司機點頭,“是,凜爺。”
“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去買。”鬱梓渾身冰冷,牙關都在上下打着顫,倔強的下巴弧度很美,只是說出的話卻讓戰凜渾身不舒服。
戰凜用力攬過鬱梓的肩膀,“不準,你人都是我的了,給你買個手機理所當然。”
鬱梓沒再回話,他現在沒有心情跟戰凜鬥,兩人一直相安無事地回到別墅,晚飯戰凜是一個人用餐,林叔將地下宮殿裡住着的男人的晚餐送了下去,鬱梓跟着那七個男人一起吃着美味的菜餚,昏暗的燈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有些脆弱不堪。
戰凜從不只寵幸一個男人,所以今晚鬱梓得以一個人安眠,九號跟十號被叫到了隔壁的大廳牀上等候着,很快從隱約的屏風裡就能看到不斷起伏的身影,以及夾雜着難耐的呻.吟與低吼聲。
陸影嬌小的臉上泫然欲泣的模樣格外動人,戰凜征服完陸影后將他拋在一邊又轉頭繼續朝十號開戰,那個長着一張柔媚臉龐的男人格外放.蕩主動,讓戰凜對他起了厭惡。
“恩~凜爺。”酣暢淋漓地爽過後,十號溫馴地伏在戰凜壯碩的胸膛上,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胸膛前畫着圈。
戰凜閉上眼睛,大手一揮,兩個人都被揮下了大牀,“滾回去睡你們的!把他給我叫來!”
陸影畏懼地擡起頭問道:“他?您讓我們叫誰?”
戰凜煩躁地將一個枕頭準確無誤地扔在了陸影的身上,“那匹小烈馬!”
陸影依舊有些疑惑,但見十號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連忙也跟着離開。
回到房間後,十號風清走到鬱梓的牀前,諷刺的聲音傾瀉而出:“別睡了,起來服侍凜爺去!”
鬱梓厭惡地閉上雙眼,根本沒有答話的意思,陸影爬上自己的牀小心地睡下,真沒想到他跟風清同時出馬也不能滿足戰凜,昨晚鬱梓只不過像具死屍一樣躺在戰凜的身下,既沒有發出聲音又沒有迎合的動作,他到底有什麼魔力讓戰凜又叫他陪睡?
一瞬間,所有人都對鬱梓刮目相看起來,然而這莫名的羨慕卻是鬱梓最不恥的垃圾,他閉着眼睛,將腦袋埋入了被子裡,原本以爲至少能逃過一晚,然而噩夢似乎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