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非在建民醫院的停車場截住了紀哲謙,紀哲謙剛準備發動車子,獵非已經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上了車。
紀哲謙嚇了一跳,看清楚是獵非後紀哲謙冷着臉,“你來找我沒有什麼好事吧?”
“你還想再見鬱少一面嗎?”獵非不動聲色地問道。
紀哲謙倒抽了一口氣,很快又鎮定下來,“以他的作風,不可能讓我見鬱梓,說吧,是有什麼條件?或者要讓我付出什麼代價?”
“你最關心的應該是鬱少現在過得如何吧?這個U盤裡面有錄像,等你看了後如果還想見鬱少,這個週日下午四點在‘英和咖啡廳’等,機會只有一次。”獵非將U盤隨意地放在車櫃中,沒有多餘的廢話,快速地下了車。
紀哲謙心存疑惑,將小巧的U盤捏在手裡,不是沒有接觸過戰凜,那個男人對鬱梓的佔有慾實在恐怖,怎麼會突然答應讓他跟鬱梓見面?難道就不擔心自己之前做的那些“醜事”被鬱梓知道嗎?
U盤就握在手中,紀哲謙無法說服自己扔掉,哪怕只看一眼,看看鬱梓現在過得好不好,對於紀哲謙來說也是天大的幸福。
將U盤緊緊攥在手裡,紀哲謙腳踩油門回到家之後立即將U盤插在了筆記本電腦上,點開了裡面唯一的錄像。
錄像拍得十分清晰,背景就是那個佈滿櫻花的小島上,簡直就像一個世外桃源,而鬱梓就在那樣美的仙境中幸福地笑着,鬱梓主動吻了戰凜,鬱梓點頭說“我願意”,他們的手上帶着獨一無二的戒指,鬱梓拿着薄薄的結婚證眼裡只有戰凜一個人。
而紀哲謙像一個局外人般,坐在筆記本電腦屏幕前看着他們的幸福,笑得一臉苦澀,鬱梓……終於還是跟那個男人結婚了,沒有強迫、沒有不甘,紀哲謙從鬱梓雙眸中看到的不再是從前那種對戰凜複雜的感情,紀哲謙終於不得不承認,鬱梓是心甘情願的,鬱梓愛上了那個男人。
這就是事實,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原來我竟已經退出鬱梓的世界這麼久了嗎?”紀哲謙盯着屏幕喃喃道。
錄像裡的每個人都很快樂,大家都在笑着唱着歌,圍着鬱梓分享他們的幸福,只有他,只有他紀哲謙頹然地坐在這裡,一顆心冷冷的。
紀哲謙苦笑,“真是一個霸道的男人,輕易答應讓我見鬱梓一面,卻又用這樣的錄像戳破我的癡心妄想,暗示我不要再打擾鬱梓的幸福……哈哈哈哈,哈哈!” 紀哲謙笑着笑着,眼角淌出了淚。
他還能搶嗎?從很久以前開始,紀哲謙就很有自知之明。
他比不過戰凜,任何一方面都比不過,比不上他的手段,比不過他的權勢財力,比不上他的狠戾,比不上他的殘忍,戰凜可以爲愛不顧一切,即使傷害對方也要將人死攥在手中,可他不能。
在他的心裡,有比讓自己幸福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鬱梓的幸福,只要鬱梓覺得那是好的,那就是好的,紀哲謙,永遠不會去破壞。
不是他沒有勇氣去爭取,其實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從前,現在,都沒有放棄過,可是這麼多年來,陪伴在鬱梓身邊的卻不是自己,一切已經變了,最重要的是他在鬱梓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被戰凜所替代了。
再怎麼爭取也沒用,輸,他輸了,再怎麼愛也輸了,假如能回到過去,紀哲謙也許會自私一點,哪怕跪下求鬱梓,讓他不要離開自己,讓他放下心中那些鬱結,或者乾脆帶他遠離這座城市……
也許現在的結局就會不一樣。
錯,終究是錯過了。
筆記本電腦還在播放着優美的旋律,紀哲謙怔怔地聽着鬱梓的母親對戰凜說的話,怔怔地看着鬱梓靠在戰凜的肩膀上熟睡,依舊是那張臉,那具身體,卻已經不是屬於他的了。
物是人非,歲月,真殘忍。
“爹地,你爲什麼哭?”紀念謙路過紀哲謙房間的時候,看到紀哲謙滴落的淚水。
紀哲謙朝兒子招了招手,紀念謙歡快地跑到紀哲謙的身前,一臉不解地瞅着他看。
“來,讓爹地抱一下。”紀哲謙讓紀念謙背對着自己,從背後輕輕抱着兒子,沉默着流淚。
良久,他纔回答了紀念謙的問題,“因爲,爹地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
紀念謙不明白,他還小,又怎麼會明白?
U盤被拔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枕頭底下,紀哲謙鬆了一口氣,假如鬱梓過得不幸福,他即使拼了命也會去將鬱梓要回來,但鬱梓是幸福的,他沒有資格去打擾鬱梓的幸福。
“就讓我再見你一面吧!鬱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你。”紀哲謙在寂靜的夜色中悲涼地笑。
週日很快到來,紀哲謙打起精神,挑出一套最昂貴的西裝,鬱梓曾經說過,喜歡看到他穿寶藍色的西裝,因爲看起來很精神,他要讓鬱梓安心,他要讓鬱梓知道自己過得也不錯……
另一邊。
鬱梓睡得迷迷糊糊地被戰凜抱起來穿衣服,“要去哪裡?”
“鬱梓,我只讓你見他一次,就一次。”戰凜賭咒似的道。
“見誰?”剛睡醒的鬱梓沒有反應過來。
戰凜心中一痛,沉聲道:“那個被我一手策劃有了女人孩子的男人,那個爲了你自殺跳海後失憶跟別的女人領了結婚證的男人,那個恢復了記憶後又毅然離婚的男人……”
鬱梓心神劇震,連脣瓣都在顫抖,“你說……紀哲謙?”
戰凜點頭,看到鬱梓這樣的表情他突然有點兒害怕,猛地將鬱梓抱進自己的懷裡,戰凜用力咬了咬鬱梓的耳垂,“你記得那晚上說過的話,你會原諒我,你會依舊愛我。”
鬱梓在戰凜的懷裡顫抖,其實關於紀哲謙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只是他能怪戰凜嗎?當初的確是怪過,可如今卻也能體諒戰凜的心情。
戰凜不過是想得到自己愛的人。
而愛的方式,千差萬別。
“對,是該見他一次,送我過去吧,我還欠他一些解釋。”鬱梓在戰凜的懷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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