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凜煩躁地將屏幕關掉,“那個享譽國際的愛情軍師最好給我發揮作用,不然那個老不死的就可以給我去死了!”
“凜爺暫且稍安勿躁。”獵非點頭道。
儘管對於鬱梓離開自己後絲毫不影響生活戰凜有些憋屈,但看到鬱梓身體和臉色看起來都不錯,戰凜又心安了,之前將鬱梓關起來的時候鬱梓瘦弱疲倦的模樣現在還刻在腦海裡。
那個男人,果然是嚮往自由的男人。
大概不管多懦弱的男人都厭惡被當成禁臠般囚着吧,更何況是那樣高傲倔強的男人呢。
戰凜點了一根雪茄,看着眼前升起的煙霧,戰凜問起了正事,“有找過國際神經科的醫生去看看那個女人的狀況嗎?”
“已經找人秘密看過了,但受到刺激才瘋癲的精神類疾病在醫學上需要循序漸進,並不是說簡單治療下就能好的,鬱少的母親目前的狀況算是比較穩定,但是一聽到狗叫聲病情就會不受控制……”獵非皺着眉道。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任天下哪一個母親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發生那種慘事都會是一種巨大的打擊,而巨大的精神刺激極其容易令人崩潰!
每一個孩子都是由母親十月懷胎無比艱辛才養育成人的,失子之痛確實難以忍受,更別說是親眼目睹……
戰凜看着手裡的雪茄嘆了一口氣,“當年皓哥的死對她的刺激與打擊真的太大了,找最好的醫生給她最好的治療,藥物以及儀器的錢都算我們的,找藉口秘密去辦,別讓照顧那個女人的男人知道。”
獵非點頭。
鬱梓個性倔強,鮮少肯接受別人的幫助,戰凜這樣出手,如果被鬱梓知道的話也許會想歪,覺得是補償之類的做法,戰凜不希望鬱梓有這種想法,即使的確是補償,在這世上,戰凜也只會補償鬱梓一個人。
別的人,戰凜只會不屑一顧!比如現在身在一幢豪華別墅裡養胎的英薇——“小姐,夜深了,早點兒休息吧。”英薇的一個隨行心腹將英薇面前的窗戶關小了一點兒,恭敬地對英薇道。
英薇將喝空的玻璃杯輕放在昂貴的水晶桌面上,“剛喝了牛奶,今晚晚點兒睡,藍,你覺得孩子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男人?”英薇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花園,一手溫柔地撫摸着自己暫時還比較平坦的肚子。
從專業醫生的口中得知自己已經成功受孕後到測出雙胞胎的胎心,英薇有些激動,當時在知道這種技術還有失敗的風險的時候英薇其實有些猶豫,卻沒想到竟然這樣好運地一次就成功了,並且肚子裡還一下子有了兩個寶寶!
只可惜……那個男人從來沒有來看過她一眼。
在這幢別墅裡除了隨行服侍她的心腹女傭藍外,就只有她帶來的保鏢,以及一部分戰凜下令留在這裡的保鏢,雖然他們對於自己提出的要求都儘量滿足,但被這些人看守在這幢別墅裡依舊令英薇覺得寂寞。
爲了不走漏戰凜跟自己實則沒有發生任何關係的消息,英薇從一開始就已經足不出戶了,戰凜特意命人在這幢別墅的旁邊建了一間小型醫院,從頂級的醫護人手到高級的醫療設備,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小姐的眼光向來很好,肯令小姐放下身段爲他生兒育女的男人,必定是人上之人。”藍誠懇地道。
英薇想起戰凜充滿男性陽剛之氣的側臉,贊同地點頭,戰凜的確是個人才,不管是從外貌還是做事能力上看都無可挑剔,即使不在黑.道混,一樣能夠風生水起。
“藍,我累了,睡吧。”英薇緩慢地走到柔軟的大牀上躺下,藍輕手輕腳地爲尊貴的小姐蓋上被子,將牀頭燈調暗。
英薇怕黑,所以即使是在睡眠的時候房間裡都必須開着至少一盞燈。
等藍離開房間後,英薇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照片,美麗的眼眸打量着照片上的男人,的確是個很特別的男人,難怪會令戰凜如此死心塌地。
再優秀的男人,不是她的,也沒有用……英薇撫摸着平坦的小腹,想着住在裡面的兩個小生命,算了,孩子纔是她現在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鬱梓從公交車下車,撐起了傘,不算高大的身影走在磅礴大雨中。
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在今天降臨s市,打得許多人措手不及,街上還有不少女人穿着短袖短裙在發抖,雨,帶來了一絲冷意。
鬱梓的公文包沉甸甸的,裡面裝着剛接下的幾個案子的資料以及他剛剛去書店購買的一些關於法律方面的書籍,公交車上實在太擠,所以鬱梓在給一個孕婦讓了座位後便下了車。
從這裡走到家大概需要十五分鐘,鬱梓打着傘慢悠悠地走着,雨水打溼了鬱梓的西裝以及額發,令他整個人彷彿從水中走來一般夢幻。
鬧市的大電視機上不停播放着近日的頭條新聞以及娛樂性新聞,鬱梓提不起絲毫興趣,高冷的側臉凝固了一層冰霜,好看的脣瓣輕呡着。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也許是因爲生活曾經發生了太多變故,飽嘗了太多的痛苦,鬱梓對現在安靜的生活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纖細的手指茫然地觸摸到自己的脣瓣,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被那個野獸般的男人吮吻到雙脣腫脹的感覺似乎已經被遺忘了,戰凜是真的放過他了嗎?
離別前那繾綣纏綿的一整夜經常在鬱梓的腦海裡出現,有時候鬱梓在夜裡會突然驚醒,甚至會迷茫地往旁邊的位置摸索,少了什麼……
少了一個天然的大暖爐,少了那個男人。
少了一個充滿禁錮意味的懷抱,少了入睡前的一個晚安吻。
這種孤單寂寞的感覺甚至比他離開的那七年來得更加洶涌、強烈,是這次的冷空氣太強了嗎?雨滴打在皮膚上,好冷……
鬱梓驀然想起那夜戰凜唯一的解釋,關於那個女人的,是真的嗎?
“呵呵……”鬱梓輕笑出聲,都離開那個男人了,還想這些做什麼。
“爹地,我看到那邊有一隻小貓咪!”嬌嫩的童音在街道上響起,一個約莫七八歲大的男孩甩開父母的手歡快地飛奔上前,眼裡只有那隻髒兮兮的躺在路邊的小貓。
“念謙!不要亂跑!”女人焦急的聲音有些尖銳,但孩子看到喜愛的東西已經顧不上其他,男孩在雨中揹着小書包撒着小短腿跑向那隻小貓咪。
一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地痞剛好騎着摩托車從路邊殺過來,馬達的聲音愈來愈近,地痞朝街邊吐了口唾沫,凶神惡煞地喊道:“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
只是車速並沒有減下來,男孩顯然被那地痞猙獰的嘴臉嚇愣了,竟然一動不動地擋在了地痞要經過的路上!情況十分危險,周圍已經有行人在尖叫了!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男孩的眼睛,極度的恐懼襲向稚嫩的男孩,男孩一下子大哭了起來,尖利的童音劃破了佈滿黑雲的天空。
葛馨看着這危險的狀況簡直要嚇暈過去,紀哲謙正準備衝上去的時候,一道身影隨手扔掉手中的雨傘朝紀念謙撲了過去,修長的手臂結實地將紀念謙摟住,兩人一起摔向了右邊的綠化帶。
鬱梓的雙臂將男孩緊緊地摟在懷裡,摔下去的時候臉頰被綠化帶的欄杆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玫瑰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滲了出來,鬱梓微微皺眉。
騎着摩托車的地痞見兩人只是摔了一下,並沒什麼事,朝鬱梓豎了豎中指便加大火力離開了現場。
“沒事了,沒事了……”鬱梓皺着眉鬆開手,見男孩毫髮無損後鬆了一口氣,男孩止住了哭聲,童真的大眼睛往父母的方向掃去,軟糯的聲音響起:“嗚~媽咪。”
葛馨穿着高跟鞋跑過來,從鬱梓的手裡抱起紀念謙輕拍着他的背脊哄道:“乖,念謙乖,沒事了,沒事了,你嚇死媽咪了……”
紀哲謙看着愣住的鬱梓,輕聲地上前問道:“謝謝你,你還好嗎?需要我們送你到醫院去嗎?”
曾經總會溫柔地注視着他的男人雙眼裡充滿了陌生,鬱梓渾身狼狽地爬起身,拎起自己的公文包搖了搖頭,剛剛太過情急,倒是沒有看到這個男孩是紀哲謙的兒子,不過幸好沒事,那是醫生大人的兒子啊……
“你真的沒事嗎?”紀哲謙見鬱梓撿起雨傘準備離開,不知道爲何心臟扯過一陣鈍痛,尤其是看到男人臉頰上明顯的刮痕後,紀哲謙甚至有種自己比他還痛的錯覺。
葛馨看到是鬱梓後有些慌亂,但依舊十分有禮貌地道謝,“謝謝你了先生,哲謙,我們走吧。”
鬱梓快速地回頭瞥了紀哲謙一眼,依舊是微微地搖頭,快步地離開。
紀哲謙一直盯着鬱梓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人海里,有些迷茫的紀哲謙轉過頭向葛馨詢問道:“我以前……是不是認識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