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蘇狐突然出聲阻止道,“林辰有諸多古怪玄奧,那個和尚也不是泛泛之輩,倉促追上去,絕對沒有好處。”
柳弒影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又有些可惜地輕嘆一聲,“那個傢伙,不瞭解本大人的能力,出手畏手畏腳,下一次,他若是發現箇中玄奧,就沒有那麼好對付了。”
蘇狐掩嘴輕笑,道:“沒想到你也會如此謙虛。”
“難道我很狂嗎?”
“你不狂誰狂?”
面對蘇狐的反問,柳弒影一翻白眼,道:“對了,那個傻子似的七少爺,是那個海盜團團長的兒子吧,殺掉沒關係嗎?”
擺擺手,蘇狐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那個老傢伙光是兒子就有上百個,七少天賦不錯,可也只能說是不錯,母親更是一個沒地位的女人,無須擔心,殺了也就殺了,別說團長不一定知道是我們殺的,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如此就好,若是因爲這麼一個垃圾,而影響我們的大計,那就太不值得了。”柳弒影淡淡地說道。
點點頭,蘇狐吐出一口濁氣,“我們先走吧,先前羣體附魂,進行自爆讓我靈魂受損,需要休養幾天。”
另一邊,被和尚拉扯着逃遁的林辰並不掙扎反抗,而是凝神看着和尚,道:“你爲什麼要救我?”從始至終,他都弄不到和尚到底要幹什麼。
和尚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貧僧早已說過,我不想和佛門有緣的人慘死。”
“那你爲什麼不救那個七少爺?”
“貧僧見他執迷不悟,況且資質的確不怎麼樣,最重要的是,救不了!那個女施主的手段太過厲害,貧僧可不是對手。”和尚一副怕怕的表情,落在林辰眼裡,無疑是拙劣到極點的表演,不過,對於柳弒影,他也有同感,修爲只有凌天一重,沒錯,只有凌天一重而已,可所能發揮出來的戰力,簡直恐怖,似乎一個指令發出,天地都要爲其掌控一般。
感覺差不多了,和尚長嘆一聲,停頓虛空,擰開酒瓶,一口灌進嘴巴了,舒爽地呼喝一聲,衝林辰道:“你要不要也來一口。”
林辰一翻白眼,“算了,我不喝酒。”
“喂喂,你在開什麼玩笑,哪有男人不喝酒的。”和尚欠扁地搖搖頭,嘆息道,“你難道不知道酒是天底下最好的藉口嗎?翻了什麼錯誤,一句我喝醉了,理由不夠充分,可也好歹是個理由。”
這話頓時讓林辰想起當初在天山聖地,和大鬍子黑焰風的荒唐行徑,無力地捂臉,轉移話題:“佛門應該有戒律,不準喝酒吧。”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有就是無,無就是有,喝與不喝,又有什麼區別呢?”
“按你這麼說,佛門的戒律清規豈不都是多餘,破戒與不破沒有區別,那麼又何必煞費苦心去定下這麼多規矩?”
和尚淡淡一笑,說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規矩的存在就是爲了束縛凡人,也是考驗凡人,若是超凡入聖,踏出了天圓地方,也就無須去在意規矩。”
“天多高,地多廣,其實天圓地方可以衡量的,世界有多大,心也就有多大,沒想到佛門也有這種逍遙灑脫的說法。”
“這可不是佛門的教義。”和尚呵呵一笑,“這是貧僧的教義,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榮登佛祖之位,這一條就會寫入佛門教義之,千秋萬世,永爲真理。”
“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和尚,對了,還沒請教高姓大名,我叫林辰,你呢?”
“貧僧法號玄奘,前面有提過,乃是大日如來佛徒弟的轉世,前世名諱,金蟬子。”
提起大日如來佛,林辰雙眉緊鎖,道:“玄奘,你可知道大日如來的轉世?”
玄奘一雙佛眼好似能洞穿靈魂般,淡然一笑,“怎麼,和我那胖子師傅有仇?”
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隨口將與大日如來一念分身的是事情有刪減地講了下,玄奘面帶祥和,隨即搖搖頭,“如果那胖子這一輩子依舊如此,那麼,隕落是遲早的事情,無須施主來擔心。”
“何況,佛門推算出家師會轉世重修,且時間應當在前後一萬年內,可至今未知,還沒發現,想來,不是尚未投胎就是沒覺醒,縱然他轉世重生,且覺醒了,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應該是閉關參悟佛法,恢復巔峰實力,那可不是幾年時間可以恢復得過來的。”
既然玄奘和尚都這麼說了,林辰倒也安心不少,仰頭看看浩瀚星空,道:“這一次夜探,除了打聽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情報,沒什麼實際性收穫,還是先走了。”
“等一下,請收下這個東西。”玄奘甩出一道精光射向林辰,輕鬆結果,其上金光退去,林辰才發現竟然是一個鉢盂,金光流轉,仔細一看,鉢盂內側似乎還篆刻着古樸的梵文字符,大概是類似佛經之類的東西吧。
不過,這玩意看着眼熟,不正是七少爺的法寶嗎?那個愚蠢狂傲,自視過高的蠢貨笨蛋,僅僅一擊被柳弒影滅殺,乾脆果決,瞬間飛灰煙滅,沒想到法寶竟然無礙,而且落入玄奘手中。
只是,林辰可不會一點佛門神通,複製過大日如來佛的大雷音寺化影,可領悟力不足,只能暫存神識海內,正因此,佛門法寶於他,實在無甚用處,當即道:“我不會佛門神通,拿了這玩意也沒用,還是還給你吧。”
“林施主,貧僧早已說過,你是與我佛有緣之人,而這個紫金鉢盂,正是讓你理解佛的開始。”玄奘神神秘秘,讓人摸不清楚,林辰皺起眉頭,看看鉢盂,又問道:“你老說我跟佛門有緣,到底是哪裡有緣?”
“不知道,貧僧也就是一個感覺罷了。”
“感覺?”
“與我有緣,即是與佛有緣。”說着,玄奘隨性轉身,一腳踏出,已經走入時間與空間的扭曲之中,消失不見。
又一次仔細地看了眼鉢盂,林辰隨手將其丟進封魔護腕內,凌空飛遁,沒過一會兒,無聲無息地回到竹木樓閣,仰躺到牀上,但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腦中閃過與柳弒影交戰的每一個片段。
“本大人”的自稱方式,還有對蘇狐那“狐兒”的稱呼,以及與夜蒼穹類似的氣質,應該是蕾絲邊,也就是同性戀沒錯了,而一個女人喜歡女人,說不上變態,可也是思維方式有問題,至少無法以常理來估量。
至於奇怪的神通,一句話,諸天萬物盡皆爲其所動,倒像是言靈術和催眠術,可又有些不同,無論言靈還是催眠,所針對的對象都是生物,活着的存在,但從始至終,柳弒影一直是對死物施展能力。
即便林辰可能抵禦能力效果,可一次也不用,實在是太可疑了,要麼是不能用,要麼是不敢用!不能用很好解釋,即柳弒影的能力僅針對死物有效,活物或者是有一定修爲的存在,無效。
至於不敢用,可能是在施展能力失敗後,會有可怕的副作用,足以產生重大的影響,故而,連一次嘗試也不去嘗試。
另外,除了可怕的能力外,此女應該還有其他的底牌,當初無聲無息摸到七少爺的身後,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洞穿其身軀。要知道,當時的七少爺處於極致的暴怒,毫不嗇惜地爆發法力,泄散開霸道無匹的勁氣,且心生逃遁,警惕戒備,理當無懈可擊。
可縱然如此,柳弒影還是憑藉區區凌天一重的修爲,一擊滅殺了七少爺。”
“……在這裡給本大人化作灰渣吧!”當說出這句話的一下刻,胸口被洞穿的七少爺化作了飛灰……
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恍然道:“被這個女人誤導了,她每一次施展能力的時候,都要喊上一句‘以本大人的名義’,本來以爲是類似咒語一般的存在,其實並非如此,大概只是一種口癖!對,就是口癖,這也可以解釋他怎麼無聲無息地摸到七少爺身後,單純是控制天地氣息來掩蓋自身,又命令七少爺的勁氣散開,一擊得手!”
那洞穿七少爺的一擊同樣極具欺騙性,給人一種感覺,是因爲洞穿之後,七少爺化作飛灰,不錯,那的確跟洞穿有關,但真正發揮作用的是,並非那一次攻擊,而是隱含在話中的殺意。
那一刻,柳弒影已然取得了七少爺的控制權,強迫其身軀化作飛灰消散。
如此說來,她的能力是可以針對生靈的,正應了先前的猜測。其能力敢對身體被洞穿的七少爺使用,而不敢對毫髮無傷的林辰使用。
想到這裡,一個計劃在他邪惡的思想下誕生,隨即閉合雙目,陷入沉睡。
第二天大清早,林辰就甦醒過來,彷彿沒事人一般,不過,還沒來得及出門,公孫翼已經破門而入,劈頭蓋臉一個話問過來,“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事情?”
“別裝傻,聖凡大世界本土門派的十多位年輕弟子在看守八塊遠古石壁之時,慘遭殺害,後來又弄出這麼大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