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坐了起來,從地板上撿起一顆黑色珠子。珠子僅比櫻桃核大少許,觸感陰冷使手指發麻。
“這是陰魂珠?不會錯的,內門弟子高價收購過,金不斷手下賬房負責,我有幸見到十幾顆。”
確定這些珠子是陰魂珠後,李輝看向周圍,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也太多了!歸攏到一起能有兩麻袋,六兜鏈根本放不下。
昨夜使用的靈感符掉落地面,僅符籙背後九道瞳紋渙散,應該還能用,怎一個牛字了得!!!
至於寶箱,好端端放在雜物下面,沒有人動。得把夾層中的妙玉取出來,到時候一言不合扔寶箱,誰碰到誰倒黴。
李輝把靈感符重新貼到額頭上,頓時視野中紋理交織,可以看到許多肉眼無法看到情景。
“不對呀!昨天夜裡看過,這些屍骸明明還有彈性,怎麼就睡了一覺,都抽抽巴巴變成風乾多少年的乾屍了?”
“看來我睡覺時發生了什麼事,肯定與這些陰魂珠有關。”李輝低頭看去,昨天無法看清的萬人坑底部一覽無餘,只見坑底放着一張白玉牀,上面躺着一名眼角和指甲發黑青年,顯然死去已經有段時間。
“好正宗的莽龍袍,這人必是一名王爺,不過國朝幾千年,王爺遍地走,皇子多如狗,天下就是這幫蝗蟲害的,像程師兄那樣棲身宗門,本本分分做個外門弟子,十年如一日研究煉器的皇子太稀有了,這些人大多喜歡攪風攪雨。”
李輝仔細觀看,發現這人死透了,也沒有屍氣養屍,所以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事有輕重緩急,不管頭髮多白,還有多少壽命,只要活着一天就不能鬆懈,要用盡全力壓榨銀蛇手鐲的使用價值。
他取出兩枚玉簡,這同樣是昨天的收穫。
此刻藉助九紋靈感符,運足目力向裡面看去。只見外層銘刻着大量文字,是兩篇十分出衆的修煉功法,《清微洞玄真解》,《青冥直引秘錄》。
像這種玉簡,只有到了聚靈期才能閱讀,靈動期還不具備這種能力,不過李輝現在能夠直接透視,也算一絕。
他真正關心的是隱藏在玉簡內層的符籙痕跡。
“果然是殘符,傳說符文是大道痕跡經過高人揣摩慢慢總結歸納而成,然而流傳到今天大多失真,所以同樣流傳着真符說法。”
“所謂真符就是接近大道本源的符號,因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所以就算在玉符宗也未必能找到多少。不過有種說法,但凡玉符必是真籙真形!”
“不知道憑銀蛇手鐲能否激活殘符,又或者修復殘符。”李輝將玉簡放好,運起靈力嘗試掐動指訣。
指訣一共有十種,涵蓋五行,風雷,陰陽,天地,靈引,輔弼,氣血,毒厄,七情,六慾。
就是這十種指訣,可謂包羅萬象。
當然,很多基礎符籙不使用指訣也能激活,不過有些特定符籙必須由指訣打開,甚至很多符籙如同鬼畫符,你得用指訣逐一嘗試才能確定屬性。所以說指訣很重要,扮演着符籙鑰匙的角色。
“先試試五行指訣。”李輝戳戳戳,玉簡沒反應。
他連忙換做風雷指訣,沒反應。之後陰陽,天地,靈引,依然靜默。
“千萬不要是輔弼!輔弼符籙種類太多,不好圈範圍。”李輝掐出指訣,依然沒動靜,之後又試氣血指訣。
直到嘗試七情指訣,兩枚玉簡紋絲未動。七情符籙已經足夠偏門了,而六慾更加偏門,倒是頗受魔道中人喜愛。
試到這裡,李輝幾乎放棄,覺得自己太過異想天開,即便這兩枚玉簡原本是玉符,可是殘破到只剩一鱗片爪,哪裡還能迴應?
六慾指訣一成,兩枚玉簡竟然同時顫動。
儘管只是顫了一下,也讓李輝大爲興奮。
“六慾?原來這麼偏,有反應就好,是六慾的哪一欲呢?”
“銀蛇,全看你了,全看你了!”李輝搓了搓手,頗有點賭徒買定離手的感覺,趕緊將符筆和血墨取出,集中精神到兩枚玉簡上。
這兩枚殘符真正珍貴的地方在於“意”,或者說直指大道本源的真意。
“來吧!”他左手掐指訣繼續找感覺,右手握住符筆。
“銀蛇,給點感覺,你吃了那麼多寶貝,想要繼續吃下去,總得將小爺武裝起來吧?”還真別說,李輝這麼一說,銀蛇手鐲很不情願地擠出一點點銀光。
儘管只是一點點,卻使符筆自然而然動了起來。
在玉簡的方寸之間,筆走驚神,氣衝斗牛,力透千古,竟然開始對玉簡進行復原。
恍惚之間,李輝感到頭腦昏昏沉沉,身邊走來一段段光影。這是一處紙醉金迷世界,數十名婀娜多姿美女簇擁着他,輕解羅衣,耳鬢廝磨,輕聲軟語,呼喚嬌喘……
忽而,美酒擺到面前,與美女們觥籌交錯,歡笑痛飲,胸中生出一股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豪情……
美人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美酒是天下少有的美酒。
李輝似看到了師姐煉羅紗,毫不客氣摟入懷中歡好,轉瞬間竟看到嫂子季夢雪,這讓他產生牴觸,不免心中一驚。可是另一人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這王府苦守青燈的美麗王妃。
“王府?我明明在王府中,爲什麼……”
意識轟然迴歸,李輝滿頭大汗,讓他無比驚愕的是,那位王妃就在他面前,手中提着琉璃罩燈盞,正滿臉狐疑看向他。
心中有鬼,李輝眼神飄浮,輕咳道:“咳,你怎麼來了?”
“已經入夜,我給你送吃的。”慕纖雲將燈盞放好,搬來一張小桌子,開始擺放碗碟筷子。
“入夜了?這麼快?”李輝難以置信,看向手中符筆,他竟然書寫了好幾個時辰,回過神來趕緊看向兩枚玉簡,不由得張大嘴巴!
玉簡上出現好多裂紋,不過就像被凍住一樣,表面出現淡淡霜花,關鍵在玉簡裡面,有紅色符號緩慢閃爍,看上一眼讓人心驚。
“酒符?色符?或者說是醉酒符和迷情符。”
李輝拾起兩枚玉簡,雖然繪符時渾渾噩噩,卻能感知這兩塊玉簡的底細。
此時此刻的它們自然不能稱作玉符,甚至連寶符都不是,應該屬於靈符範圍,卻蘊藏着難以描述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