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嘉幫她理了理衣領,道,“隨便她,你不去想不就行了?燉了就喝吧,就當補償你的了。”
常瀅走到前臺把鄭月紅送來的保溫桶提上,“走吧,讓孫亞迪咱們一起喝。”
崔長嘉跟着常瀅一起出了蛋糕店,走了幾步,看到不遠處公交站牌處站着的人,崔長嘉道,“喏,在那等公交車呢。”
正逢下班高峰期,等公交車的人很多,鄭月紅形單影隻,顯得孤零零的。
常瀅垂了垂眼瞼,“愛等等吧。”
崔長嘉頓了一下,“捎着她吧。”
常瀅沒吭聲。
崔長嘉過去喊鄭月紅,“鄭姨,我們正好去老城區那邊,我們把您捎過去。”
“不用不用,你們玩去就行,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就行。”
崔長嘉拉住了鄭月紅的胳膊,“走吧,沒事。”
鄭月紅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常瀅的方向,見常瀅沒看她,道,“算了,你們走吧。”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您回去得一個多小時了,公交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走吧。”
鄭月紅猶豫了一會,跟着崔長嘉走了,常瀅雖然沒和她說話,卻在上車的時候主動給她拉了一下後座的車門,這個動作讓鄭月紅心裡一陣悸動,也很後悔自己曾經那麼對常瀅。
路上,鄭月紅還是常瀅都沒有開口說話,所以就顯得車內的氣氛分外的尷尬,崔長嘉也不去主動調和。
鄭月紅苛待了常瀅那麼多年,如今送幾次湯就指着常瀅對她熱情相待了?
再怎麼樣也不會如此沒心沒肺吧。
崔長嘉一直把鄭月紅送到了常瀅他們家老房子那邊的小區。
等鄭月紅走了之後,崔長嘉問常瀅,“你結婚讓鄭月紅坐母親的位置嗎?”
“我不想讓她坐,”常瀅蹙眉,“但是不讓她坐,又怕陶磊家的人笑話,到時候聽他的吧。”
崔長嘉笑道,“陶磊現在在你們家的地位是槓槓的了。”
鄭月紅和鄭家的事情,常遠亮找律師起訴了鄭母,但並沒有什麼用,鄭家人反倒是鬧的更囂張了,甚至是跑到常遠亮的店門口去絕食,影響非常不好。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常遠亮夫婦不孝順老人呢。
陶磊知道了之後主動找到常遠亮,他找了幾個人綁了鄭建紅的兒子鄭聰,扔到地窖裡關了兩天,鄭家人再也不敢鬧騰了。
對付那種無賴法律不管用,必須得用無賴的法子。
自此之後,常遠亮不止一次的在崔文泉那邊誇獎陶磊,說常瀅沒有看走眼,給自己找了個好歸宿云云。
提起陶磊來,常瀅的臉上也有了微微的笑意,卻又嘆了口氣,“最近陶磊有點胖,我真怕他胖回去。”
陶磊若是胖回去……常瀅不敢想象,千萬別啊!
陶磊最近是天天出差,他們正在籌備一個大件物流運輸平臺。
“你督促他運動啊。”
“我說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天高皇帝遠的,咱也管不着啊。”
倆人一邊說話一邊就到了和孫亞迪約的地點。
夏天最適合吃烤串了,幾個朋友往桌邊一圍,再開幾瓶啤酒,說說笑笑,聊聊天,天大的事都能過去。
和孫亞迪約的地方就是州城這兩年很有名的一家燒烤大排檔。
崔長嘉把車停了旁邊,下車沒走幾步,就看到坐在小馬紮上等着她們的孫亞迪了,桌子上擺了兩提沒開的啤酒。
這個大排檔不算小,一個個的小方桌排的很密,估計得有個五六十桌,已經坐了一半多了。
天黑了下來,四周圍繞的彩燈已經亮了,旁邊的燒烤爐冒着騰騰的熱氣,還有滋啦滋啦的烤肉聲,這纔是最真實的人間煙火氣!
崔長嘉從孫亞迪背後繞過去一邊坐一邊道,“孫亞迪,怎麼拿這麼多酒?”
“嘿,你倆怎麼纔來啊,再不來黃花菜都涼了,看見沒,”孫亞迪說着拍拍啤酒,“今晚不醉不歸!”
她說完朝着烤爐那邊喊道,“老闆娘,點串!”
孫亞迪永遠那麼有活力!
她回過頭來她對崔長嘉和常瀅道,“別看這地方不好,但是串好吃,這邊的羊肉串都是老闆自己殺的羊,串的串!”
“你見了?”常瀅問道。
“你去後院看看,滿院子的羊羶味。”
“咦,你噁心不噁心啊。”
孫亞迪給她了個白眼,哼道,“等你吃的時候就不說噁心了。”
老闆娘拿着菜單過來遞給了孫亞迪,“想吃什麼自己寫,一會給我送過來就行了。”
孫亞迪接了過來,一邊點串一邊和她們倆插科打諢,點完串她就要倒酒。
崔長嘉不喝,“你和常瀅喝吧,我不喝。”
“嘛呀,自打你結婚都沒出來過,想和你喝兩口呢,還不喝了,必須得喝。”
“還得開車呢。”
“找代駕,有的是代駕。你現在不喝,萬一你有了,想喝都喝不了。”
“你永遠有理!”崔長嘉說着拿開了手,把酒瓶子拿了過來,“一人一瓶,各人喝各人的,都別渾水摸魚。”
“這就對了啊。”
一羣小青年朝着燒烤攤走來,經過崔長嘉的車時候,她聽到其中有個人喊了一聲,“我C,大奔,還是順子號,牛逼啊!”
“大奔算個逑,以後有錢了咱們買跑車!”
“對,買跑車!”
然後一堆長大了要買跑車的小孩,嘻嘻哈哈,你推我搡的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了。
崔長嘉拿着酒瓶子倒酒,啤酒咕嚕咕嚕的倒進杯子裡,泛起了白色的啤酒沫,她微微的笑着,心裡也痛快了不少。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真好!
曾幾何時,她和常瀅也像這羣孩子一樣,如此天真可愛!
“等等,”常瀅把保溫桶提了上來,“咱們先喝點湯打打底。”
孫亞迪道,“來吃串你帶什麼湯啊,留着回去喝吧。”
“天熱放不住,人蔘烏雞湯,美容養顏又補氣血!”
“嗬,你可真行,這麼補,大熱天的不怕流鼻血啊。”
崔長嘉在旁邊說道,“不是她煲的,有人給她獻殷勤呢。”
“怎麼,”孫亞迪狐疑道,“又來了個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