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瀅沒想到她爸竟然這麼主動,當即道,“那我和陶磊說一聲,先挑個日子?”
“可以,他沒有父親,也沒有叔叔伯伯,什麼事都是一個人,所以我們也不用計較那麼多,一切從簡就行了。”
常瀅有些開心了,“謝謝爸爸。”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吃飯吧,不要太累了,照顧好自己,有時間帶陶磊回家吃飯。”
“好的爸,您也保重身體,我們有空就回去。”
一通電話打下來,分外的和諧,常瀅舒了口氣,和崔長嘉道,“我爸今天不知道抽什麼瘋了,說話從來沒這麼好聽過。”
崔長嘉心道,這個時候常遠亮應該心急如焚纔對,難道是壓力之下連性情都變了?
崔長嘉很快的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她去巡了店,將看到的問題都記下來,然後又去了新店。
新店比去年開的店還要大一點,崔長嘉和設計小組的人一起新增加了幾個緊湊型的樣板間,其他裝飾也升級了,目前施工的進度大概百分之七八十左右。
她看了一圈,回到工廠許昌河與陳如雪已經回來了。
崔長嘉和他們聊了一陣子去昌城的事情,把工作計劃、流程都定好了,然後崔長嘉問了許昌河有關東湖付款的事情。
許昌河道,“羅聰不接我電話,我從其他人那下手了,說是咱們的付款資料羅聰沒敢卡,已經提交上去了。按照東湖的付款流程,大概是七個工作日左右,如今已經過去三四天,再等等吧。”
崔長嘉心道若是七個工作日能付,那就真的能給他們喘息的時間了。
等他們倆走了之後,崔長嘉去問大哥,童偉的錢已經付了,常遠亮那邊先給了他十萬,說賬上只要有錢就轉給他。
常遠亮說不用這麼着急了,讓他們先顧好自己就行了。
崔修遠猜測道,“有可能他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崔長嘉點點頭,雖然憎惡常遠亮,終究人家幫過自己家,她還是希望他能好。
但是大概晚上十點的時候,崔長嘉和周青彥都要睡覺了。
崔文泉忽然來敲崔長嘉的窗戶,道,“嘉嘉!”
崔長嘉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她一邊開燈穿衣服,一邊道,“爸,怎麼了?”
“你鄭姨吃安眠藥自殺了,青彥,省立醫院那邊有沒有關係,讓他們找個好大夫過去,現在在急診搶救。”
鄭姨?
鄭月紅?
周青彥一邊從牀上起來,一邊道,“爸,我馬上打電話。”
崔長嘉皺着眉頭,飛快的把衣服穿上,又幫着把打電話的周青彥把衣服穿上。
開了門之後才發現崔文泉連外套都沒穿。
“爸,您去穿衣服啊。”
江紅英已經拿着崔文泉的外套出來了,給崔文泉披上了道,“先穿上衣服。”
崔修遠也出來了。
周青彥打完電話出來了道,“爸,我已經找人安排大夫過去了。”
崔文泉穩穩心神,道,“安排就行,你們睡覺吧,我和你媽去趟醫院。”
崔長嘉拉住他,“爸,您別讓媽去,我和我哥陪着您去。”
周青彥道,“我也去。”
崔長嘉道,“你別去了,你去不合適。”
周青彥也覺得不太合適,便點點頭。
三個人急匆匆的朝着醫院趕去。
夜深了,路上人少,崔長嘉又開的飛快,到醫院也很快。
臨下車的時候,崔長嘉接到了周青彥的電話,他說已經給鄭月紅洗胃了,目前還沒有甦醒。因爲發現的及時,應該問題不大,進行常規治療就好。
三人聽了,都放心許多。
進了醫院,問清楚常遠亮在哪,三個人找了過去,常遠亮垂頭喪氣,面色頹廢,羽絨服裡面套的還是睡衣,他見了崔文泉,一下就撲了過去,喊了聲“泉哥”就泣不成聲。
搞得來往的人,都看向他們。
“亮子,別哭了,人沒事就好。”
崔文泉把崔長嘉遞過來的紙巾遞給他道,“擦一擦。”
當着小輩的面常遠亮也沒好意思再哭下去,接了紙巾擦擦眼淚。
“修遠,嘉嘉,你們倆在這守着,我和你們常叔,出去坐坐。”崔文泉說着朝着崔修遠伸手,“修遠,把煙給我。”
崔修遠原來是不抽菸的,即便是抽,也沒什麼煙癮,但是這一兩年壓力大,煩心事多,他也有了煙癮,隨時隨地的都帶着煙。
崔文泉帶着常遠亮一直向外走去,直到走出醫院大樓才停下來。
崔文泉找了個臺階隨意的坐了下來,常遠亮也坐了下來。
崔文泉把煙遞給他,“抽一根。”
常遠亮點上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主動道,“泉哥你早就知道我被曲慶楊騙的事了吧。”
“今天上午陳文筆來過了。”
常遠亮自然知道陳文筆,崔文泉說陳文筆過去了,那肯定是因爲曲慶楊捲款的事情過去的。
他喉嚨哽咽了一下,“泉哥,我後悔沒聽你的話。”
“男人遇到事了,得想着怎麼去解決,不能後悔,常笑媽媽爲什麼要自殺?”
他們在來的路上,討論過這個問題,要自殺也是常遠亮自殺,爲什麼是鄭月紅自殺?
常遠亮低沉的說道,“我要把別墅賣了,鄭月紅不同意,我們就吵了起來。我在臥室裡睡覺,都十點多了見她還沒上來,下去一看才發現她在客廳裡吃安眠藥了。”
“雖說你被曲慶楊騙了五百萬,不至於動搖根本吧,怎麼還用賣別墅?”
“今年有三個廠家重新制定了總代計劃,每個都是五百萬以上的採購量,首批訂貨,不得少於30%,這一個季度,我至少要定800多萬的貨。”
常遠亮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我之前想的還是去年的訂貨量,沒想到他們政策變了。若是沒有投那五百萬,我頂多借一借,熬個一兩個月,就能撐過去。”
“現在都知道我被曲慶楊騙了,錢都不敢借給我了,爲了保總代,商鋪我都低價處理了三套了,實在是沒辦法纔想賣掉別墅的。”
常遠亮苦笑,“老天爺不疼我,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