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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兀的消息,讓林語的大腦有些宕機,但是很快,他又清醒了過來。
自己本身的目的,就是把阿美莉卡拉進溝裡,現在阿美莉卡的人,開始被自己牽着鼻子走,那自己確實應該高興。
只不過,這個消息應該還是機密,怎麼就傳到這邊了?
他慢慢回過頭,將目光瞥向周昌耀,斜着眼,忐忑地問道:
“那個,我不太適合知道這樣的消息吧?”
他小心翼翼的模樣,被周昌耀看在眼裡,讓這個來自參謀部的大佬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着搖了搖頭,他輕聲解釋道:
“你放心,能告訴你這個消息,那就說明你可以知道這個消息,否則就是伱想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現在告訴你,是想看看你後面有沒有新的計劃,如果有,高層的意思就是幫你摻和一下。”
“如果沒有那就算了。”
“暫時沒有。”林語輕輕搖一下頭,否認自己接下來還有更多的針對性計劃。
畢竟挖坑這種事,講究的是點到爲止,如果太過刻意,就有可能被人看出破綻。
如果被人察覺了破綻,那就會變得非常被動,一旦陷入了被動,那前期積累的優勢,就有可能全部葬送掉。
但是不做點事情,又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在思考中,他慢慢低下頭,開始思考如何在其他不起眼地方,給阿美莉卡人再添點亂子。
但是想了一會兒,他又無能爲力的搖了搖頭,補充道:
“暫時沒有更好的計劃。”
“目前中東地區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和我們有聯繫的那些人,慢慢的成長起來。”
“如果要動手,那隻能將目光投到非洲,可是非洲那些地方,對我們來說有些鞭長莫及。”
“沒有大型的航母編隊,沒有超遠程的轟炸機和運輸機,我們在那裡的利益,只會是阿美莉卡和俄羅斯人爭搶的肥肉。”
“其他方向,歐洲沒有指望,之前佈置在英國的那一手,到現在也只能說勉勉強強,那狗日的現在發展到直接把我們當地下錢莊,讓我們直接抽成了。”
“俄羅斯,那幫人還沒有從蘇聯的大國夢中清醒過來,他們還覺得自己還是當年的蘇聯,他們骨子裡還是看不起我們,讓他們配合我們,除非阿美莉卡做的事,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
“否則他們不可能真心實意的和我們合作。”
“南美洲那幫人就屬於爛泥扶不上牆的貨,除了智利存在礦脈有點價值,其他的暫時都可以不用考慮。”
“唯一能夠動手的,就是阿美莉卡本土。”
“可是阿美莉卡實行的政策,我們的人去那邊,去給他們添亂,會遭受諸多的政策限制,非常的麻煩。”
“而且那幾乎就是以己之短,碰彼之長,完全沒有必要。”
把這一番話聽完,周昌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滿臉可惜的躺到沙發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因爲林語在伊朗伊拉克的佈置,華夏從這兩個國家進口石油的價格,比其他國家要低那麼一點點。
當前國際油價是28.58/每桶。
伊拉克摺合單價是27.1美元/桶,少1.48美元/桶。
伊朗摺合單價是26.89美元/桶,少1.69美元/桶。
而僅僅是6,7,8這三個月,從這兩個國家單月單獨進口的石油就達到了恐怖的743.23萬噸。
其中伊拉克432.13萬噸,摺合33240769桶,折算金額爲49196338.12美元。
伊朗311.1萬噸,摺合23568181桶,折算金額爲39830225.89美元。
這裡外裡直接少出了幾個億!
而且,這些原油的支付方式,主要還是變現成了各種出口貨物。
這直接就拉動了幾十個億的GDP!
看到了好處,經濟口負責的高層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現在搞這些事,沒有花費太多的成本,但收益是立竿見影的。
於是一羣人就在努力思考,要不要在其他地方再弄一些突破口。
但是現在看來,突破口沒那麼好找。
一聲長嘆,周昌耀站起身,用力拍了拍屁股,擡手一指大門,豪氣衝雲的說道:
“走,去食堂吃飯,正好我們食堂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你看上哪個,就直接告訴我,我來幫你介紹。”
旁邊的沙發上,林語伸手搓了搓鼻子,尷尬地笑了笑,也邁開步子跟上。
…………
周昌耀在給林語介紹對象,向東13000公里的華盛頓,德納帶着格雷步慢慢走進舞會現場。
這位中年將軍,右手端着裝有香檳的高腳杯,如同穿花蝴蝶一樣,穿過人羣,走向了舞會大廳的最角落。
大廳的角落裡,是一道關着的,對拉平開門,門前站着兩個身穿西服的高大壯漢,他們目光冰冷,平靜的注視着周圍的一切,似乎只要有人敢有所動作,他們立刻就會將對方置於死地。
而這兩個壯漢,在看到德納到來後,恭敬的彎下腰,兩人一左一右,各自按住一扇門扉的門把手,輕輕向裡一推,將門打開了。
門後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裡面空蕩蕩的。
走廊裡的光線,也是來自燭光,而不是外面的水晶燈。
把大門推開,兩個守在門前的壯漢,異口同聲地說道:
“德納先生,韋德先生他們已經到了,他們正在等你。”
“嗯!”
平靜的點一下頭,德納帶着格雷布,平靜的邁步走進走廊,這兩人徹底走進走廊後,身後那兩個壯漢拉住門把手,又用力將門關上。
走廊很長,德納父子走得很慢,流通的空氣,吹動燭光,讓這個走廊顯得有一些陰森恐怖。
聽着那些細微的聲音,格雷布小心翼翼的扭頭看向父親,小聲問道:
“父親,這裡不會有髒東西吧?”
“還有,你要介紹我給那些人認識,咱們沒必要專門挑選這種地方吧?”
走在前方的德納聽到這些話,轉過身,很認真的看着兒子,很平靜的說道:
“首先,這裡不可能有髒東西,如果有髒東西,不要怕,你只需要把步槍子彈裝滿,帶上手雷,對着對方扣動扳機丟手雷就行。”
“至於爲什麼要在這樣的地方見面,是因爲大家祖上都是窮鬼,好不容易發達了,那肯定要把祖上沒有的排場,都給弄起來。”
小聲解釋了兩句,德納轉過身,繼續朝着前方前進。
走着走着,跟在後面的格雷布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個走廊,好像是傾斜的。
雖然走廊的坡度很緩,但是自己的腳絕對不會認錯。
就在他準備再次發問時,走廊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扇鑲嵌了馬賽克玻璃的門。
門後的微光讓這扇門看起來格外的漂亮,但是隱隱約約的,他好像又聽到了聲音。
站在門口,雙手按住大門上的把手,德納低垂着頭,閉上眼,用心告誡道:
“待會兒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東西,不要驚訝,不要說話,也不要生氣。”
“你要把自己當成一個過路人,面前你看到的這一切,都是浮雲。”
“現在,深吸一口氣,我要開門了。”
父親嚴肅的話,讓格雷布提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他猛地深吸一口氣,隨即上前一步,站到了父親身後。
聽到皮鞋落地的聲音,德納雙手按住門把手,用力向前一推,嘈雜的聲音,也瞬間從門後傳來。
他這一推,似乎推開了兩個世界。
門外,是安靜陰森恐怖的詭異世界,門內,如同聖經中描寫的天堂。
大大小小,各式各樣,黑的白的黃的女人,如同蝴蝶一樣,穿梭在人羣中。
而更多的男人,也在其中穿梭。
看清楚房間裡的一切,格雷布整個人都震驚住了,這一瞬間,他發現自己曾經玩過的那些花活,在這些老傢伙們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這一刻,他想找一個詞來形容,但是找了很久,卻沒有在英語中找到一個對應的詞彙,反而是在隔壁的華夏,找到了一個非常貼合的詞。
酒池肉林!
稍微愣了一下,看到父親走進房間,他也跟着走了進去,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個修女,一個神父,還有一個男孩。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曾經在他們年輕時流傳的一個段子。
教堂面前,神父坐在左邊抽菸,修女坐在右邊抽菸。
神父問修女:你在等誰。
修女回答說:我在等一個男孩,你呢?
神父回答說:我也在等一個男孩。
此時此刻,想起這個段子,格雷布的臉皮忍不住抽了抽,他很想笑,但是他又謹記父親剛纔的話語,強行憋住,沒有笑出來。
只是他的臉和身體,在不停的抽搐,憋的很辛苦。
就在這時,德納又出現在他身邊,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聲說道:“你可以把嘴咧開笑,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憋得那麼辛苦了。”
說完話,德納自顧自向前,穿過酒池肉林,走向最裡面。
兩三分鐘後,兩人又在一道門前停了下來。
這一次,門前的兩個壯漢沒有主動開門,而是伸手敲了敲門,接着咔噠一聲,大門從裡面被人打開,裡面的人對着德納笑了笑,彎下腰,恭敬地說道:
“德納先生,這邊請。”
德納點一下腦袋,邁步走進大門,格雷布再次跟上,這一次,門後終於不再是走廊,而是一個圓形的宴會廳。
宴會廳裡,一張圓形的大餐桌放在正中央,餐桌上,已經放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珍羞美味。
周圍,也已經坐滿了人。
只有最裡面,一看就知道是主人的人身邊還有兩個空位。
看到走進房間的兩人,那個看起來像是主人的人伸手招了招手,然後拍了一下身邊的兩個空位,歡快地喊道:
“德納,格雷布,你們倆在這裡。”
等到兩人入座,這人端起面前的紅酒杯起身,對着旁邊的邀了一圈,擡手指向格雷布,大聲說道:
“各位,我們身邊這個年輕人,這個年少有爲的人,就是幫助我們,狂攬11億美元的天才少年,格雷布·羅斯福!”
“爲什麼我要說他是天才呢?因爲他還幫我們解決了CL20的量產化問題,可以讓我們有更多的理由,更好的理由,來賺錢。”
“現在,讓我們舉杯,爲我們的這位天才少年慶賀!”
在他恭賀的話語聲中,格雷布一臉懵逼的被其他人從凳子上拉起,接着,德納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韋德先生舉杯了,你趕緊喝一杯。”
聽到父親的話,格雷布立馬回憶起父親給他立的人設,一個不太通人事,一心一意只想搞研究的天才科學家。
回憶起自己的人設,他立馬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灌下,隨後又拿起旁邊的酒瓶子,再次將酒倒滿,再次灌了下去。
他的動作有些魯莽。
但是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裡,卻並不覺得他魯莽,而是覺得有些可愛。
一連喝了好幾杯酒,韋德伸手在面前按了按,隨後輕聲說道:
“大家都把杯子放下,今天請大家過來,主要目的,在於商量如何爭奪低軌道空間。”
“具體情況,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再額外贅述。”
“這個項目的利潤很大,所以我們在場的人在爭,我們共和黨的幾個派別之爭,隔壁的民主黨也在爭。”
“今天邀請大家過來,我的意見就是我們在場的人,放棄彼此之間的內耗,支持格雷布,支持他的阿維納爾公司,從而徹底搶下這個項目。”
他這邊話才說完,對面的一個老白人就立馬反對道:
“我不同意,憑什麼要我們放棄,爲什麼他不能放棄?”
“大家都是從航天局搞技術出來,技術都是航天局的,我們只需要弄點人,等着拿錢就行。”
“韋德先生,您雖然是我們這一個派別的首領,但是我覺得……您這個做法不太好。”
老頭的話,就像是一個信號,讓周圍的人,也七嘴八舌的發表起自己的意見。
韋德沒有打斷他們的話,而是坐在旁邊,靜靜的吃着菜,靜靜的聽他們說話。
等到說話的音量慢慢變小,他才輕聲反問道:
“如果誰能夠在兩三天內,把11億美元合法,而且一分不少的轉移到各位手上,那我覺得我可以支持他。”
“而且在轉移之前還有一個前提,就是剩下的錢,還得把該做的工作做好。”
“我就這兩個條件,你們誰敢大聲的說他能做到,我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