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留驛。
這是黃州府和武昌府之間的官道上最大的驛站,有幾間小旅館和十多間房舍。
天剛亮,便聚集了很多人。
只見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歇歇腳,喝點茶水,吃點簡單的飯菜,才趕路奔波。
好一幅熙攘圖,平凡人的生活李若水是再不會有了。突然,李若水有一種蕭索的感覺,這個世界離自己好遠好遠。
深秋季節,天黑得快,所以人們都是早早起身,匆匆趕路,希望儘早辦完事,好好早早歸去。所以,這小留驛的生意便興旺起來。
李若水一行人到來時,找了一家小吃攤,便叫上幾樣,填填肚皮。
李若水看着左詩,輕聲道:“詩兒,感覺怎麼樣?沒什麼不舒服嗎?”
左詩看了李若水一眼,又瞧了浪翻雲一眼,沒說話。
浪翻雲看着李若水,輕笑着。
李若水拍了一下額頭,說道:“詩兒是在擔心雯雯吧,沒事的,丫頭會照顧好的。”
浪翻雲這時笑出聲來,說道:“李兄也有忐忑失措的時候,左姑娘不用太擔心,雯雯是個可愛懂事的小女孩,不會有什麼事的。”
左詩看向李若水說道:“可是自從雯雯出世後,我從來沒離她那麼遠的。”
李若水心疼地抓住左詩的小手,輕聲地說道:“沒事的,看你眉頭都皺起來了。很快地,等我們到了京城,就把雯雯和丫頭接來。”
左詩喜悅道:“真的嗎?”
李若水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一到京城,就接她們來。”
浪翻雲這時從瓷筒內取出五枝竹筷,在桌上擺出一個特別的圓形來。
不一會兒,一名軒昂的漢子來到桌前,低聲道:“浪首座!”
浪翻雲淡然道:“坐下!”
大漢畢恭畢敬地坐在一張空椅上,眼中射出熱切和崇慕的神色,道:“小留驛分支支頭目陳敬參見浪首座。”
浪翻雲望向大漢道:“這兩位是左姑娘和李公子,唔,我認得你。”
陳敬受寵若驚道:“七個月前屬下曾回島上,和黃州分舵的拜見首座,想不到首座競記得小人。”
浪翻雲望向李若水和左詩道:“左姑娘,李兄你們有什麼口信,要帶給雯雯和琴姑娘的,陳敬可以用千里靈,迅速將消息傳回怒蛟島。”
左詩感激地看了浪翻雲一眼,想了想輕輕道:“告訴雯雯,她娘很好,很快就會見面的。”
李若水接着說道:“叨擾陳兄弟了,告訴丫頭和雯雯,一切安好,等我們一到京城就會接她們來,很快的,勿擔憂。”
陳敬恭敬道:“屬下立即將這消息傳回去。”
浪翻雲又吩咐了幾句,着他加進信裡,便讓陳敬離開了。
左詩謝道:“謝謝浪首座。”
浪翻雲一笑道:“要謝你就謝你的水弟吧。”說完還促狹地一笑。
左詩頓時臉色一紅,轉移了注意力。
李若水朝浪翻雲感激地一笑。
鬼王丹不愧是“鬼王”虛若無親制的毒藥,藥性奇怪,一進入人體,便會潛伏在血脈中,非經他的解藥,無人可解。而且,服下鬼王丹的人,視其體質,最多隻有四十九天可活,所以李若水就不得不快速趕往京城,一會“鬼王”虛若無。
想到這裡,李若水苦笑起來,看來我還真是與“三大邪窟”有緣。
武昌城。
有間酒樓內。
浪翻雲的手掌離開了左詩的後背。走到李若水的旁邊,坐了下來。
李若水急道:“怎麼樣,浪兄?”
浪翻雲淡淡道:“鬼王虛若無果然是個人物,只是從他這號稱含有天下第一奇毒的鬼王丹,已可見此人名不虛傳。不過,仍難不倒我浪翻雲,快則一月,遲則百日,我定能化去左姑娘體內的毒素。”
李若水嘆道:“可惜,詩兒不一定能熬到那個時候,看來京城一行是不得不去了。”
左詩看向李若水,低聲道:“生死有命,若水不用爲了我深陷險境。”
李若水一把摟住左詩,柔聲道:“傻詩兒,我李若水看上的女人豈能飛出我的掌心,你就放心,一切有我,只是苦了我的詩兒。”
左詩擡起頭動情道:“若水,你爲什麼對詩兒這麼好。”
李若水輕輕地揉了揉懷中美女的秀髮,說道:“聽說京城繁華無比,若水早就想一遊。”
左詩仰起俏臉,興奮道:“我可以帶你回到我出生的左家老巷,看看我爹釀酒的工具。”
浪翻雲突然道:“左姑娘可是‘酒神’左伯顏之女?”
左詩道:“家父正是左伯顏。”
浪翻雲道:“原來左姑娘還是故人之後。”
說完,浪翻雲便起身道:“浪某便不打擾李兄和左姑娘了。”
接着浪翻雲便離開了。
望着窗外的明月,李若水摟着左詩輕聲道:“原來詩兒還是名門之後,怪不得能釀出‘清溪流泉’來。”
左詩羞澀道:“若水笑話人家,不來了。”
望着窗外的夜色,李若水突然跳出一個想法,便抱着左詩跳出窗外。
左詩摟住李若水的脖子,幸福地笑着,而不管李若水做什麼。
月色下,只見一團白影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