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蛟島。
太墟市。
一條橫巷盡頭,掛着“清溪流泉”招牌的一家小酒鋪。昏黃的霞光下,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輕紗,讓人看不清真實,可又帶着一種朦朧的美。
一身白衣的李若水和丫頭緩緩來到酒鋪前,只見一個身着布衣的女子正背對大門,忙碌着。
李若水走到門前,正要進去。
忽然,從裡屋跑出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一雙大眼睛閃着聰慧的光芒,擡頭一看,大叫起來:“大哥哥,你來了。”
說完,轉向正在忙碌的女子,說道:“娘,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位大哥哥。”說着來到李若水跟前,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討人喜歡。
雯雯笑道:“大哥哥,是來兌現承諾的吧,那就快告訴雯雯有關浪首座的秘密。”
李若水苦笑起來,看來浪翻雲的魅力果然無雙,大小通殺。
這時正在忙碌的女子轉過身,手中還拿着抹布,雙頰微紅。李若水愣住了,這個一身布衣的美人兒,一下子擊中了李若水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曾幾何時,李若水最大的願望不是爭霸天下,也不是環擁鶯燕,更不是富貴逼人。而僅僅是擁有一個溫婉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孩子,再有一個小小的窩,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不需要什麼榮華富貴,也不需要什麼奢侈豪華,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窩,其樂融融地看着孩子慢慢長大,看着妻子一天天變老,可那顆溫暖的心卻始終是熱的。無論發生什麼,只要僅僅有這樣一個窩就可以,那種流淌在心底的美好卻始終不會消失,直到夕陽西下,那個一身布衣的身影卻在柴門等待,那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啊!
李若水曾經僅僅只有這樣一個小小的奢望,一個小小的溫暖,一個一直在心底埋藏的夢。
這刻這個嫋娜的身姿似乎一下打開李若水的心房,就像一個期盼已久的老朋友,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李若水感到一種渴望,一種幸福,一種不可抑止的念頭開始生長髮芽,猶如雨後的竹筍,開始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左詩看着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從這個男人的眼中,自己似乎看到一個和自己有着同樣期盼的身影。
左詩輕聲道:“公子來了,快請進,雯雯快給這位公子端上一壺酒。”
這個溫婉的聲音一下把李若水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李若水笑道:“夫人多慮了,小可和雯雯很熟的,夫人就不要如此見外了,叫我若水即可。”
左詩臉色一紅,心中暗道:這人怎麼這樣孟浪,可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又似乎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自己怎麼還有一絲歡喜,似乎也不想如此生分。
李若水走進酒鋪,找了個酒桌就坐下了。
雯雯拿來一個大酒壺放在李若水面前,然後坐在李若水和丫頭對面,一臉期盼地看着李若水。
李若水被這姑娘的目光打敗了,笑道:“好了,小姑奶奶,我認輸。”
李若水有股喜悅涌向心頭,生活本該如此纔對,那些所謂的大事,所謂的偉業在這一刻一下子變得有若浮雲一般,似乎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即使李若水一直追求的天道在這一刻都不在那麼讓人嚮往,李若水在這一刻只想快樂的活着,僅僅是這樣而已。
李若水看向雯雯說道:“浪翻雲的秘密嗎?我還真不知道。”雯雯一聽,雙眼立刻朦朧起來,水珠子一涌,似乎就要掉下來。
李若水一看,立馬接着道:“不過我知道你的浪大俠一會就會來這裡。”
雯雯一聽,立刻精神起來,瞪着一雙大眼疑惑道:“你怎麼知道?”說完,還用一臉懷疑的表情瞧着李若水。
李若水立馬道:“只要有你孃親的‘清溪流泉’,浪翻雲必會來。這個時候,你的浪大俠恐怕正向這裡走來。”
小姑娘一聽李若水這麼說,立刻跳起來,跑到門口向外張望起來。
左詩一臉歉意地看向李若水,說道:“公子還請見諒,雯雯太頑皮了。”
李若水瞧向左詩說道:“夫人以爲若水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嗎?雯雯這麼惹人憐愛,若水喜歡都來不及,怎會責怪?只是夫人還是如此見外,若水不是說了,叫我若水即可。”
左詩道:“公子。”
左詩話沒說完,李若水便打斷道:“夫人叫我若水就行了。”
左詩無奈道:“那好吧,就叫你若水了。你也不用叫我夫人了,叫我左姑娘即可。”頓了頓,又問道:“浪首座真會來了嗎?”
李若水苦笑道:“左姑娘,我現在有點嫉妒浪翻雲了。不過,浪翻雲一定會來的。喝過‘清溪流泉’的人,恐怕很難再對別的酒產生興趣。現在,浪翻雲必會來的。”
這時,雯雯叫道:“浪首座來了。”
酒鋪門口,出現一個雄偉的身姿,來者正是浪翻雲。
雯雯跳到浪翻雲身前道:“原來浪首座真的來了,剛纔大哥哥說浪首座會來,沒想到真來了。”
浪翻雲走進來,坐在李若水這一桌,說道:“李兄,又在搞什麼花樣。”
李若水笑道:“難道我就這麼像壞人,每一個人都這麼看我。”
這時,左詩說道:“剛纔若水只是說浪首座會來。”
浪翻雲一聽左詩對李若水的稱呼,立刻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笑得左詩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李若水看着情形,立刻說道:“左姑娘怎麼還不把你的寶貝拿出來,沒看浪兄都等急了嗎?”
左詩一聽,趕快朝裡屋逃去。
浪翻雲笑道:“李兄,好豔福。”
李若水笑道:“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時,左詩剛好出來,聽到這話,秀美的俏臉紅的快要滴出水來,婆娑着把酒壺放到酒桌上。
李若水瞧着美人,心中想到一個成語來:文君當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