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蕭煜走上了一條與普通修行者截然不同的道路。正如瞑瞳臨死前所說的那樣:“修行的道路充滿了血腥。”
這是修行,不是修心,也不是修道。修行就是修行。什麼是修行?無塵子老道解釋的很清楚,納天地元氣入己身,化而爲自身元氣。說白了就是從天地間掠奪能量,轉化爲自身的能量而使自己強大的一個過程。
所以期間過程必定伴隨着血腥和殘酷。而蕭煜選擇了修行瞑瞳,就表示他不再是從天地間掠奪元氣,而是從其他修行者身上掠奪元氣。這樣的修行方式可以讓境界進階更快,更符合蕭煜的意願。也更加血腥。
從天地間吸收元氣的過程是一個緩慢的過程,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而瞑瞳直接吸取其他修行者體內的元氣,等若是掠奪他人的勞動成果。速度自然是其他修行過程的千百倍。
當然,這不是代表蕭煜吸收了一個履霜境界修行者的元氣就可以一躍成爲履霜修行者。
正如蕭煜吸收了瞑瞳的元氣只是突破到和合的境界那般,蕭煜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控制體內龐大的元氣,那就更談不上化爲自身元氣了,只能一點點吸收利用。
而且在沒有化爲自身元氣之前,這些元氣是用一些少一些的。
也就是說雖然利用這些元氣可以使蕭煜短暫進入空冥境界,但也是對於他體內龐大元氣的一種浪費。
蕭煜對於自己的實力有冷靜而客觀的判斷,對於自己可以面對的敵人實力範圍也有一個相對準確的評估。
現在蕭煜的境界是和合,從某種意義上說,蕭煜可以在和合境界內如秋葉那般橫掃無敵。
而面對空冥修行者,蕭煜勉強可以應付一些弱手,比如像灰袍人這樣的失去了飛劍的劍修。
當然現在他遇上履霜境界的大修行者,或者秦穆綿、無塵子、黑袍老道這樣的強者,無論他可以怎麼突破境界,未央劍經多麼詭異,依然會毫無懸念的被對方打死。
真正進入修行世界後,蕭煜才發現蕭烈的強大,所以他清楚自己短時間內達成自己復仇的目的根本沒有可能,現在他需要的是時間。
一個讓他可以追趕甚至超越蕭烈的時間。
在這之前,隱忍的活在東都也罷,年後去草原也罷,都是爲了給他爭取足夠的時間。
……
草原王庭的使臣團。
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小丫頭氣鼓鼓說道:“真是太過分了,竟然說什麼最近東都城裡不太平,不讓我們出去。他們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用這麼爛的藉口?這裡可是東都,大鄭的都城,這裡都不太平,還有哪裡太平?”
在她身前的是一名身穿藍色草原服飾的中年人,他的眉頭微皺,說道:“小月。不要抱怨了,這兩天安心呆在驛館。”
被中年人叫做小月的丫頭聞言頓時有些不依道:“牧叔,你也這麼說。難道你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的?”
說着小月瞟了一眼門外站着的黑袍錦衣侍衛。
被小月稱作牧叔的中年人竟然點點頭,臉色凝重道:“我感覺得到,東都城裡確實不平靜,所以小月你最近老實一點!”
說完,牧叔還頗爲嚴厲的瞪視了小月一眼。
被牧叔瞪了一眼的小月,吐吐舌頭:“好了,我不出去,我找公主去。”
看着小月向後面跑去的身影,牧叔搖搖頭,接着臉色凝重的看向外面。
他也是一名修行者,這次被草原王林遠派遣前往東都,誰想得到公主殿下竟然偷偷跟來。現在東都城裡修行者輪番大戰,竟然連安國公蕭烈都已經驚動,這已經是有逐漸脫離暗衛控制的趨向了。
他身受草原王林遠大恩,而清月公主也是他看着長大的,這次若是傷到公主,那自己可真是萬死莫贖了。
希望安國公蕭烈可以控制住局勢吧,不過既然敢於在東都大打出手的修行者,背後肯定有巨大勢力,無非是道宗,佛門和魔教,即使是蕭烈也會覺得棘手吧。
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蕭烈現在確實感覺有些棘手。
雖然暫時阻擋住了蒼雪大師,但是瞑瞳逃走了,秋葉等人還在激戰。
若是真要全力出手,配合暗衛內的衆多隱藏高手,蕭烈有信心把東都城中修行者勢力全部掃除。
但是難在這些修行者不是單純的閒散修行者,他們背後擁有龐大的勢力支持,而且是修行者世界中最龐大的勢力。
尤其是秋葉,道宗首徒,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這幾乎已經給秋葉打上了下代道宗掌教的標籤。
若是秋葉死在了東都,那麼道宗的怒火足以讓整個修行界顫抖。
這就是修行世界的現實之處,無論修行者們如何脫俗,他們始終也是人,只是擁有了比凡人們更強大的力量。所以修行世界和俗世是如此相像。
……
六歲靈虛,十歲和合,十五歲空冥,又用了五年的時間踏入履霜境界,無論怎麼看秋月和尚都是一名標準的修行天才。
但是直到今天,面對上秋葉以後,他才發現自己身上這份年輕修道天才的名號多麼名不副實。
秋葉與履霜巔峰的瞑瞳大戰而且勝出以後,集合自己和履霜之下第一人的秦穆綿兩人之力對戰秋葉,竟然仍舊被秋葉壓制在下風。
這是多麼恐怖的實力。秋月和尚心中升起一絲無力的感覺。
這時,街道盡頭走來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瘦高老人。
黑色長袍繡着暗色的花紋,臉上平淡無奇,若不是這件袍子就與普通的老人沒什麼兩樣。
“諸位,暫且停手可好?”
瘦高老人站在三人戰場外,認真的問道。
秋葉漠然不語。秋月和尚望着這位瘦高老人說道:“原來是崔先生。”
“看來此事已經驚動陛下了?”
被秋月和尚稱呼做崔先生的瘦高老人點點頭,說道:“連安國公都已經親自出馬了,陛下哪裡還有不知道的道理。”
秋月和尚的臉色微微變幻。
他瞬間已經明白蒼雪大師久久不至,是因爲蕭烈的緣故。
他嘴角扯起一個微微苦澀的笑,說道:“既然如此,小僧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