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光雖然護住了驛站,但也阻斷了衆人逃生的道路,一干人等全部被秋月困在了這小小驛站之中。
粉衣女子臉色更加陰沉,看着周圍淡淡金光冷笑道:“好一個佛門高僧,竟然與魔頭爲伍!”
秋葉置若罔聞,仍舊垂首數珠誦經,而蕭煜身形飄然而動,一手將一名持斧散修抓在是手中,漆黑瞑瞳微微轉動,便將他徹底吸成人幹。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瞑瞳用的次數多了,蕭煜還養用出幾分魔頭風範。
他掃視一眼驛站中殘存衆人,說道:“對於想殺我的人,我從來不會容情。”
粉衣女子看着他,眼神中仍舊帶着驚懼,說道:“我們哪敢動此念頭,只是……”
蕭煜不容置疑的打斷她:“只是想要金丹?沒有隻是,因爲這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忽然間,一道暗淡劍光閃過。
一名散修聽聞蕭煜此言,絕望之下竟是人劍合一朝着蕭煜衝來想要同歸於盡。
這一劍包含了他畢生的修爲,是捨命一擊。
蕭煜神情不變,一直拿着破陣子的左手擡起,一劍鞘落下,落在劍光之上。
長劍沒有出鞘,所以他更像一根木棒,或者說是鼓槌,恰如其分,在劍光距離蕭煜還有一丈距離時,兩者相交。
破摺子絲毫未動,而那散修的飛劍連同散修卻驟然凝滯在半空中。
緊接着蕭煜看了他一眼,這人周圍元氣驟然散盡,一身肌肉瞬間萎縮,整個人彷彿縮水了三分之一。
蕭煜用瞑瞳對付這些比他了低了數個境界的修行者,已經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顧及,不會有反噬,也不會有反抗,他們只能絕望的感受自己元氣被抽取的痛苦感覺。
正如一位聖人所說的那樣,強者做自己所能做的,弱者忍自己必須忍受的。
“蕭公子,放過我吧,我願意供公子驅使……”
“對,蕭公子,小人願意爲公子效犬馬之勞。”
衆多聽到風聲前來劫殺空冥第一人的散修已經死傷過半,但比起自己危在旦夕的小命,也就顧不得兔死狐悲了,一個個放下身段,跪地求饒。
蕭煜一身元氣損耗大半,這羣散修除了早早見勢不妙溜走的,以及現在跪地求饒的,都已經死傷殆盡。
但是如此慘重的傷亡除了消耗掉蕭煜大半元氣,甚至一點傷勢都沒能在他身上留下,反而因爲瞑瞳緣故,讓蕭煜的境界隱隱有更進一步的趨勢。
蕭煜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擡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二樓的老闆娘,笑道:“今日叨擾,蕭煜甚是惶恐,驛站損失,蕭煜自當理賠。只是蕭煜有一事想要請教老闆娘。”
老闆娘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此起彼伏的曲線完美的展示出來,笑道:“蕭公子有什麼事儘管問好了,妾身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煜盯着老闆娘,語氣古井不波,緩緩說道:“蕭某這一手太乙分光劍雖然練習時日尚短,但也不是一般空冥境界隨便可以接下的,更何況,似花非花,鏡中花月,這分明是牡丹極爲神妙的防禦手段,若非是牡丹中高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以用鏡花五煙羅硬接蕭某一十三道劍氣。敢問,老闆娘是牡丹哪位花主?”
老闆娘臉色不變,輕輕笑道:“大公子何必說穿,妾身孤身一人經營這家驛站已有十餘載,早就忘了什麼牡丹,更記不起什麼花主,若非今日有人挑動,妾身也不想顯露自己身份,只是想要過點平常人的日子罷了。若是妾身說這些人與妾身沒有半分關係,大公子是信還是不信?”
蕭煜默不作聲。
老闆娘伸出手,在她的指尖上,一朵五彩的小花緩緩綻放。
五彩花通體流光異彩,完全不似實物,彷彿海市蜃樓。
接着老闆娘輕輕一彈指,五色花離手而飛,無數花瓣隨之而來,更有無數五色煙雲以五色花爲中心,在整個一樓大廳中蔓延看來。
老闆娘看着被五色花瓣和煙雲籠罩的衆人,微笑道:“我知蕭公子不欲多造殺孽,那隻好讓妾身幫蕭公子一把,還望蕭公子不要怪妾身多事。”
一樓衆人都是老江湖,哪裡不知道境遇兇險,一時間或大聲求饒,或拼命向外衝去,甚至自暴自棄,想要拼死一搏的等等,不一而足,盡顯人生百態。
只是老闆娘既然身爲牡丹之人,這種場景不知見過幾多,眼中沒有一絲猶豫,臉上仍舊笑意瑩瑩,輕聲說道:“諸位英雄,有道是殺人者恆殺之,對於這一天諸位怕是心中早有準備了吧,更何況這麼多人路上做伴,又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話音落下,漫天花瓣和煙雲亦是落下。
無數煙雲籠罩了下來,其中花瓣片片飛舞,將所有嘈雜掩蓋,驛站瞬間恢復安靜,只剩下屋外啪啦的雨落聲。
常走西嶺口的人都知道在西嶺口的驛站有個美豔的老闆娘,她男人過去是驛站的驛丞,她男人死後,她就朝上面使了銀錢,成了這驛站的主人。卻不知道這老闆娘是履霜境界的大高手,在牡丹中也是一等一的高位。
老闆娘親自動手誅殺了一衆散修後,也不看腳底下彌散的煙雲,而是饒有興趣的望着金光中的四人,說道:“幾位中先不說蕭公子和秋葉禪師,就是另外兩位遮掩了相貌的姑娘,想來來頭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妾身無意與幾位爲敵,不知現在幾位信還是不信?”
說話間,老闆娘腳下煙雲漸漸散去,一衆散修屍體竟是半點不存,只剩下那名粉衣女子和被蕭煜擒住的黑衣女子還算完好。
老闆娘嘖嘖道:“兩位姑娘當真絕色,休說送給慕容姑娘和秋月禪師,就是送給秋葉真人也拿的出手。”
說着,老闆娘輕輕擡了擡手,彷彿一隻無形之手推起那粉衣女子,將她送到蕭煜身前。
蕭煜不去看那名我見猶憐的粉衣美人,仍舊是望向二樓的老闆娘,平靜說道:“不管是不是老闆娘做的,總之蕭某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