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今天內部會議有人指責你收受華安集團的賄賂是不是真的?”
京城蔣家,蔣恆一臉惶然的闖進蔣雲中的書房,渾然忘記了蔣雲中最不喜歡的就是未經他允許擅闖書房的戒律。只是,這一時刻,蔣雲中並沒有怪罪大兒子,只是看着他,以及跟着進來,同樣緊張惶恐的小兒子蔣忌,輕嘆道:“是真的!這意味着,徐青山靠着黃啓收集到足夠擊敗我的證據了!華安集團只是個引子而已!”
“那我們怎麼辦?”蔣忌六神無主的靠在書架上,失聲道,“爸爸,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若只是黃家,我尚且能自如應付,但是周徐兩家插手……誰也救不了我!尤其是周家那邊,對我們家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我們挫骨揚灰……”蔣雲中一臉黯淡的看着大兒子,“結婚十幾年來,阿恆,你可曾將你妻子放在眼裡?”
蔣恆啞口無言。周靜自是絕色,當初名滿京城,不知道多少公子哥想要一親芳澤,娶回家。只是當初蔣周兩家出於政治聯姻的考量。
他有幸抱得美人歸。
但他沾沾自喜沒多久,很快就發現這個女人並不好親近。周靜並不拒絕牀第上的性事敦倫,但也僅限於此了,她拒絕大白天任何親暱的行爲;排斥在他朋友面前任何親密行爲;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在牀上,她猶如一個殭屍冷冰冰的,毫無情趣可言。
這對於還未成年就混跡花叢的蔣恆而言是一種災難,是一種巨大的折磨。於是他經常流連在外,數日不歸。可讓他即鬱悶又驚喜的是,周靜對此也是不問不顧,任由他在外面放縱。
後來才知道,嫁人前,當初周靜也是有喜歡的男人……
對於政治聯姻的雙方而言,他們不需要突兀礙事的愛情。但蔣恆卻借題發揮,渾然不顧自己在外的‘浪蕩’聲明,指責周靜舊情難了搬出房子。後來,蔣恆更是住回京城,任由嬌妻待在杭城不管不顧。每年一兩個月的見面也是冷冷冰冰的,毫無夫妻的感情。
對於他們來說,維繫婚姻的基礎只有兩個字‘政治’。而現在,當初親密聯繫的蔣周兩家終於拔刀相見,那麼他們的婚姻也自然到了盡頭,沒有二話。
蔣忌看着大哥,迷惑道:“誠然,我們周蔣兩家有瓜葛,但是關黃徐兩傢什麼事情,他們爲什麼要聯合周家對付我們?”
蔣雲中苦澀一笑:“政治上講究多一個朋友,少一個敵人!當初我也是想不通,後來讓人調查才明白,原來是周明搞的鬼,那傢伙聯合黃徐兩家掌握着一個大秘密,於是大發其財,形成基本的利益聯盟!也就不難理解在對付蔣家上三家共同進退了!”
“什麼大秘密?”蔣恆詫異問道。
蔣雲中看着蔣忌,冷冷說道:“李然!”
蔣雲中不提李然還好,一提起李然,蔣忌就想到當初在風雲會被人丟出去,甚至撤銷會員資格的奇恥大辱,他吼道:“李然那小子,我要整死他!”
“整?你想整死他?”蔣雲中漠然冷笑,“在你還沒開始行動前,黃啓那老小子就會將你丟入監獄中讓你生不如死!”
蔣忌不滿道:“爲什麼,只不過是有點錢的學生而已!我查過他了,一點背景都沒有!”
蔣雲中失望地看着小兒子,又看着自己的大兒子,喟然一嘆道:“或許,就這樣退下來也是好事,有你們兩個在後面扯我後腿,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啊!”
“爸!”蔣恆不滿地看着父親,
“李然究竟是什麼人,讓周徐黃三家這麼在乎他!”
蔣雲中澀聲道:“李然當初在王子一號公然宣稱,自己擁有一百多億美金,幾十多億期貨權益!上面很關注這件事情,專門派人查探這件事……”
“是真的?”蔣忌不解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只不過有點錢而已!”
蔣雲中指着蔣忌怒斥道:“當然是真的,你也不用腦子想想!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靠炒期貨就賺足了小國家一年的GDP?原因不可能是網絡上毫無理智‘官商勾結’一個詞語就能做到的,那就只能一個解釋,這個人是個天才!他在國內三大行的帳戶中儘管只有三十多億人民幣,還分別保存在自己父母帳戶裡,但是香港那邊銀行發來的信息沒有假,他的帳戶上確實有幾十億美金,分散在六個銀行中,如果再加上隱秘的帳戶戶頭,當初他的狂言就不是虛假亂報的!”
蔣雲中深吸一口氣:“爲什麼周徐黃三家這麼在乎他?因爲他們三家靠着李然賺了不少錢!自然要拼命保護他,給他便利了!誰敢動他?別說這三家了,國內有多少大佬對李然側目?相信很快就會派人跟他親近了!”
“那我們怎麼辦?”蔣恆不滿道,“爸,難道我們真的要坐以待斃不成?”
“如若沒有李然……”蔣雲中目光閃爍着,“或者派人幹掉他,自然是一了百了!失去了李然這個利益基礎,周徐黃三家就不會鐵板一塊的了!只是現在卻不能了,這麼多人關注他,我一動,恐怕連辭官都做不成,要鋃鐺入獄了!”
“可是現在,別提我的政敵,即使是領袖,只怕他現在也保不住我了!辭職,是我唯一能做的!”
“又或者……”蔣雲中回過頭,看着自己的大兒子,苦澀道,“你去央求你妻子幫忙,若她答應既往不咎,我們或許能起死回生也未可知!”
蔣恆目瞪口呆,心彷彿被綁了一塊大石頭般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