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經有人走上臺去準備開始發表自己的見解,臺下的小黑卻傻了眼,他發現下載的軟件上顯示他還是非會員。
小黑歪了歪頭,悄聲對劉庸說:“庸哥,你去找老於給我個會員唄!”
劉庸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猴急的樣子,說道:“等休息時間吧!不過,他們現在收不收新成員我可不知道。”
小黑露出興奮神色,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臺上,那個身穿黃色衣裳的年輕學生身上,此刻黃色衣裳的學生定了定神,他是最早參加老於書會的成員之一。
“大家好!叔叔伯伯們好!我叫周成楊,來自浮洲一高一年級二班。”
說到這裡,周成楊開始有些吞吐起來,只聽他欲言又說卻說不出來的樣子,大廳裡都變得安靜起來,還帶着些壓抑,畢竟這只是第一個,後面如果都這樣演說,那該怎麼收場。其實,這辯論會難就難在需要臨場發揮,題目命題都是當場提出來的,留給人們思考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十分鐘,加上一些是內向和涉世未深膽怯的學生,這種上臺怯場的也屬正常。
周成楊不知怎麼的,剛纔還想的好好的語言,經過幾句自我介紹時候腦袋開始空白起來,這使得他好久都說不出話來,眼看臺下開始竊竊私語,他才重新回過神來。
周成楊:“我今天…今天要談的話題是知己,也就是好朋友,知己難尋,能有一個知心朋友是難能可貴。我有一個小學同學,我們在七八歲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一起玩耍學習,最終成爲了知己…”
周成楊把他的小學同學生澀的介紹給了大家,但時間已經緊迫起來,大家對於他們一起玩耍學習的故事絲毫提不起興趣。
等到周成楊草草收尾後,臺下響起一片凌亂的掌聲。
“好了!感謝周成楊的發言,請大家打開手機投票,歡迎下一位書友,郭淼淼。”
臺下的小黑髮出一聲嘆息,說:“庸哥!你投票支持了沒有?這個周成楊的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呀!”雖然小黑不能通過手機軟件投票,但卻能看到實時的投票結果。
劉庸看着臺上,淡淡地說道:“他只解釋了知己的意思,言外之意是知己就是朋友。”
小黑嘴巴張了張,看着劉庸毫不在意的樣子又把話嚥了回去,繼續望向臺上,那郭淼淼是一個模樣俊美的女同學,看上去和周成楊年齡相當,十五六歲的樣子。
郭淼淼面帶微笑,到臺上微微躬身,顯得比周成楊淡定很多。
郭淼淼說:“大家好,我叫郭淼淼,和周成楊是同學。”
小黑悄聲道:“庸哥,原來他們是同學,都是一高的。”
劉庸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臺上郭淼淼繼續說:“知己,不但是好朋友、好兄弟,知己這個詞語還代表着知道自己,認識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缺點,作爲知己首先看到了別人的優點,相互吸引,認識到自己的缺點,謙卑恭讓,互相理解包容,才能成爲知心朋友…”
郭淼淼洋洋灑灑語言組織能力很強,她講完後臺下爆發了一陣掌聲,正式進入投票環節。
小黑趕緊也打開手機,眼睛餘光偷瞄劉庸在手機上的操作,見他投了支持後收回目光,此時實時投票系統的支持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八十,郭淼淼的支持率最後定格在了百分之九十一。
小黑說:“說成這樣還有人投反對票啊!”
劉庸聞言看前排的那羣老頭,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會意的笑容。
小黑不明所以,見劉庸的神情,說道:“我剛纔看你也投了支持,你感覺她說的怎麼樣?”
劉庸說:“讀書思考寫作是一體的,這丫頭對知己這個詞做了一定的思考,中規中矩,但達不倒出題人的滿意。”
接下來,臺上陸續上臺幾名高中的學生,有滔滔不絕的,也有怯場忘言的,大多說辭和郭淼淼也相差無幾,而他們的支持率最高也只定格在在了百分之九十五。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中場休息時間,小黑看着手機上支持率,搖頭嘆息,最後這個人的演說和郭淼淼以及上面幾個人都有相同看法,但支持率定格在了百分之七十九。
“看來大家對這種簡單的思考已經提不起興趣了!走吧,我帶你去見老於。”
劉庸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大廳內人頭鬆動,便帶着小黑往前排於鐵城那裡走去。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於鐵城面前,於鐵城笑着說:“我剛纔找了你們半天,才發現你們坐在了後排。”他停頓一下,看向小黑說道:“怎麼樣?小夥子,要不要加入我們烽火書會呀?”
本來,小黑還在考慮他們招不招人,見老於的態度立馬高興起來,興奮地說道:“要,要,我要加入。”
於鐵城見他模樣,手指了指前排的一個白鬍子老頭,笑着說:“你去找孫先生吧!”
“謝謝於叔叔!”小黑答應一聲,便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
劉庸皺眉說道:“這傢伙幹什麼都火急火燎的。”
於鐵城卻不在意,說:“年輕人嘛!最近生意怎麼樣?”
劉庸搖了搖頭,說:“情況還是不樂觀,但最近也有所起色。”
於鐵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現在各行各業都不好乾,主要還是國外的資本導致,慢慢來吧!過完年說不定就有轉機了!”
兩個人說着話,小黑這邊也來到鬚髮皆白,面容枯瘦的老頭面前,歡快的說:“孫先生!於叔叔讓我找你報名加入烽火書會。”
孫先生擡眼看着這個精神旺盛的年輕後生,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乎還帶着些許的欣慰。
“你是哪所學校的?叫什麼名字?”
小黑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叫董小黑,我,我已經老早就不上學了!”
孫先生身子抖了抖,猛烈地咳嗽了幾聲,面容上的欣慰之色也隨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略微嚴肅和凝重的神情。
孫先生皺眉,一雙暗淡眼睛盯着小黑年輕面孔說:“把這張簡歷填一填,小黑的名字是你父母取的嗎?”
小黑怔住了!這是他離開學校以來,第一次被如此嚴肅的問到了自己的名字,在他的經歷中,小時候老被人取笑小黑這個名字,進入社會後大多數人也就一笑了之,而面前這個枯瘦的老頭,他低垂的眼眸深處似乎燃燒着某種火焰,那是沉澱在歲月裡智慧的火焰。
小黑一反常態的低下了頭,低聲回道:“是,是我爸爸取的。”
孫先生收回目光,臉上逐漸回覆了平靜,推了推桌子上的簡歷表,見小黑開始龍飛鳳舞的起草,又淡淡地問:“什麼時候不上學的?”
小黑邊填寫簡歷,邊回答說:“老早了!七年級就不上了!學不會也不想學了。”
孫先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揉了揉已經滿是皺紋的額頭,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小黑筆尖飛龍走蛇地畫着簡歷,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心中到此刻還在發問,這是怎樣的父母給自己兒子取名叫小黑,如此跋脫的性格,九年義務教育上到了七年級,看他渾身穿着又不顯得貧困。
他這個年紀已經力不從心,心中雖有萬般疑慮,也只是在人潮洶涌的經歷中對號入座,然後呼吸之間滿滿淡卻。
另一邊,聽到咳嗽聲音,劉庸看着孫先生向於鐵城問:“這位老先生你從哪請來的,多大歲數了?”
於鐵城得意笑着說:“這可是位國寶級人物,你於爺爺的老友,我費了大力氣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