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大夥問。
“大夥說該怎麼辦?”老闆反問。
“女人留下,男人隨我去救人。”壯漢突然說。
“怎麼救,黑燈瞎火的,連個手電都沒有?”暴發戶說。
“到那看情況再說。再瞎磨嘰,人可能就沒了,是男人的話,都跟着我救人去。”壯漢說完帶頭朝外衝去。
接着賣兔老漢,老闆,大豁牙,不知名的年輕人,一個接一個起身消失在門外的狂風暴雨之中。
轉眼客廳就剩下老闆娘,暴發戶,馬傑,和白雪。
“那村離這裡多遠?”暴發戶問老闆娘。
老闆娘因老闆的離去早已慌了神,半天才說,“有四五里遠。”
“有手電燈沒?”
“沒有。好長時間沒人用那玩意了。”想了一下,老闆娘說,“景區值班的保安處可能有,我去看看?”
見兩人要走,馬傑對白雪說,“你在這好好待着,我隨他們去看看。”
白雪說,“我這兒開着直播呢!”
馬傑,白雪,和着兩個保安坐着暴發戶的皮卡車在風雨中沒走二里地就因路滑滑進路邊的地裡而拋錨。
一行人下車準備冒雨繼續朝前走,馬傑見白雪披個破塑料布,凍的打顫,心疼她淨來搗亂,就將剛纔在保安室順手順來的一件保安服給她披上,又在皮卡里找個破安全帽給她戴上。
大概一個小時後,幾個人終於在河邊和前面的人匯合。
這是一個二三十戶人的不知道名的小山村,沿小河懶散的分佈在兩岸。說是二三十戶,其實現在還住人的也就不到十戶,大多是六七十歲的留守老人。說是小河,其實平時多是乾的,現在由於下雨,小河的水猛漲,窄處也有兩三丈寬,翻滾着朝下而過,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而先前來喊人的小男孩,馬傑也沒聽清叫什麼名,十多歲,在縣城上初中,前天請假給爺爺送藥回來的,因下雨停在了家裡。
在這孩子的帶領下,大夥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出事的地方。
黑暗中,兩個打着手電撐着傘的老人焦急的向大夥解釋着。
原來,這男孩的叔叔叫張強,四十多歲,這個小村的村民組長,平時除了種地,還養了四五十隻羊,爲了管理方便,就將羊圈建在了河灘邊。不想連日下雨,這晚突然山洪爆發,河水暴漲,一下子就沖毀了羊圈,而小明的叔叔眼看着自己幾年的心血即將付之一炬,忙招呼村民幫忙救羊。不想羊沒救出來,人倒讓困在河中的平臺上出不來了。而且剛纔還得到消息,這天夜裡,村裡兩個老頭偷着去對岸自家的窯洞喂牛,不想由於下雨沿體坍塌,將牛和人全部埋在了窯洞中,現在生死不明。
“村裡其它人怎麼樣?”老闆大聲的再問。
“村裡其它還有七八個女的,都上歲數的老人現在在家裡待着,沒事。”一個披着雨衣拄着一根樹枝的大爺對大夥說。然後指着身邊另一個老頭說,“他因老婆有病需要照顧出來的晚,剛下到河灘看洪水下來了,就從河邊又拐回來了。河裡現在困了五個,窯裡埋了兩個,我腿腳有病不好,因情況緊急,就讓我孫子去景區找人。這就我們全村全部的男人。”
大夥拿電燈順着柺棍老大爺手指的方向朝河面照去,風雨中一片蒼茫,什麼也看不清,朝河裡喊話,除了聽見幾聲羊叫聲,什麼也聽不見。馬傑拿過一個電燈,看後面一個土坡,爬上土坡,順着羊叫聲,用電燈仔細朝河裡照着。一會老闆和暴發戶也拿着電燈上來了。
情況比大夥想象的嚴重的多。
羊和人被困在河灘中間的一塊小平臺上,如果河水繼續上漲,將很快淹沒平臺。而先前兩個試圖趟水過河出來的人被河水沖走,現在正抱着河中的一棵大樹枝還泡在水裡呢,情況更嚴重,隨時有被沖走的危險。而想過河去對岸救被埋在窯洞裡的人,必須先過河,困難更大。
再看看自己這邊,包括村裡兩個老大爺在內,也就十來個人,更要命的是幾把手電燈不知道還能亮多長時間。
很快幾個人商量出了一個簡單的營救方案,老闆,大豁牙由剛纔逃出來的老大爺做嚮導往下游走,尋找水淺的合適的地點過河去看對面被埋兩個人的情況。剩下的人留在這裡想辦法救人。
看着三個人帶着鋤頭和牛繮繩消失在黑暗中。馬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辦法,但也真找不到能比這更好的辦法。
說實話,放平時,遇見這種情況,馬傑不一定會來。
於是拉過白雪說,“你別亂跑,就在這平臺上好好的給我待着,我現在向你保證,絕對能承擔的起一拳給你打暈在這兒的一切後果。”
白雪一愣,知道馬傑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安全,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堅持,馬傑真的敢給自己打暈在這裡,於是就不再固執,向馬傑要過手機充電器,對馬傑說,“你也注意安全。”
幾個人很快來到一處離平臺最窄處的岸邊,寬有兩三丈,就是水流湍急,不知道有多深。
幾個人拿着從村裡找來的幾根平時村裡埋人綁棺材用的長繩索,打算將繩索先送到被困平臺,然後讓被困人員拽着繩索看能過來不。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將繩索送到河心被困的平臺上,雨雖然小了些,但河水似乎漲的更快了,被困的人開始騷亂起來。
村裡拐腿老大爺說,“我家裡還有臺手扶拖拉機,誰能開開來衝進河裡,看能不能踩着拖拉機將繩送過去。”
暴發戶說,“別說那沒用的,村裡這上上下下拐彎抹角的泥路誰敢開,開翻車了又不划算了。”
馬傑說,“這繩索太粗見水太沉,找些細點的繩綁石頭先扔過去,然後再將這繩索拉過去?”
很快細繩找來,壯漢將繩綁在一根樹枝上,做成標槍狀,然後奮力將標槍向被困的平臺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