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嬴高並不會把自己給標榜的多麼的高尚,要是他這個時候是羅馬執政官的話,他應該也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的,這一點嬴高深信不疑,這就是君主,當他掌控了大秦的時候,這些決定就是他必須要做出來的。
“那君上和羅馬的執政官所做的這些,所發動的這些戰爭,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雙方罷兵,各自在自己的地界上安然度日不好嗎?”
田言顯然還是有點不能理解這慘烈的廝殺,繼續追問道,嬴高一面看着城下那一片已經被鮮血染得有些紅了的大地,擡頭看了看臉色已經有一點紅潤了的田言,直接答道:“你早年既然在山林之中生活過,那自然就會知道一個道理,一身不容二虎,這不是由這兩隻老虎決定的,而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所處的這一片天地之間也是一樣。”
嬴高的這句話,讓田言的思緒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當初在山林之中歷練的時候,她想到了自己看到許許多多的野獸之間的廝殺,想起了自己飢腸轆轆的時候第一次無奈之下殺死了一隻因爲和同伴搏鬥而受了重傷的羚羊,然後美美的吃了一頓烤肉的事兒。
的確,大秦和羅馬在這樣的時代是可以選擇的,但是誰都不會選擇讓自己成爲那個受傷的羚羊,追逐勝利不是他們自己要求的,而是你不追逐勝利的話,等待你的就只能是失敗,甚至是死亡。
田言什麼了許久,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戰勝了自己作爲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子心中的那一點點執念,現在,她又變成了那個冷血的殺手。
田言在冷靜下來了之後,順勢往地下看了一眼,她的眼力當然是遠遠比嬴高要好,她這一看,當時就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君上,敵人軍隊的後方怎麼好似出現了一些混亂,看似……羅馬的執政官是想要退兵?他們終於知道自己敵不過我們了嗎?”
“哦?竟有此事?”
嬴高一聽田言的說法,連忙站起身來向前方看去,果然發現在護城河另一側的應該是羅馬執政官所在的位置發生了一些騷動,不少人馬都在向的=城中戰鬥的地方狂奔,而那些人馬經過的地方,不少正在戰鬥的將士們竟然開始了撤退。
“這絕對不是因爲羅馬人打不過蒙恬將軍所率領的那些戰士他們才撤退的,而是因爲後方接到了什麼消息,要是朕所料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韓信將軍的消息終於傳到了羅馬執政官的耳朵裡,不然的話是不會有什麼事兒能夠讓他如此驚慌失措的。”
嬴高一下子站起身來,顯然是十分的興奮,韓信的消息要是真的能夠在這個時候傳過來的話,對於大秦來說無疑是決定性的時刻,這就說明他們這段時間在這裡的堅守並沒有白費。
嬴高當時就派出了幾個自己的禁衛出城打探消息,而且給蒙恬和季布等人傳去了消息,要是敵人忽然之間撤退的話,萬萬不可以追趕,全部撤回城中待命。
城下,正在進行着十分艱難的戰鬥的蒙恬和季布也發現了敵軍的異常,本來還是一門心思的給大秦守軍造成殺傷的敵軍,在這一刻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之間全部都像是要退出了戰鬥一般,這倒是讓大秦的守軍們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除了尾隨着斬殺了一些撤退的敵軍之外,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追上去,不追的話,這樣的情況之下的確是有點可惜了,但是要是追的話,他們的確一停下來發現者自己連走路都費勁了,基本上每個戰士都是隻剩下機械性的揮動着武器了。
“將軍,君上有令,若是敵軍退去了的話,那就讓他們退去,將軍帶着其餘的軍士速速回到這三座城中待命,萬萬不可強行追趕!”
就在蒙恬和季布心裡面全部都盤算着這個事兒到底是追好還是不追好的時候,嬴高的命令及時的送到了城外,雖然蒙恬和季布都已經有點殺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也不知道嬴高這個命令下的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但是他們卻都知道自己身hi必須得遵守的,於是乎二人整合了一下剩下的人馬,在確定了敵人的確是倉促的退走了之後才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戰場,之後回到了城中。
大秦的守軍們幾乎全部都是微微的鬆了口氣,要是真的就那麼廝殺下去的話,並不是他們多久能擊退敵人的問題,而是他們能夠堅持多長時間的問題,畢竟敵人的數量還是比他們多了一些的,戰鬥到了這個份上,數量就是一切。
守軍這邊贏得了十分寶貴的止血的時機,但是羅馬人那邊情況可就沒有那麼好了。
“君上,我們爲何撤回,就算這一次的損失實在是有點慘重,但是大秦的守軍已經是支持不住了,他們的損失比我們還不知道慘重了多少!再有幾個時辰,塞琉就是我們羅馬的了!”
撤退的命令顯然是羅馬的執政官下的,等到在前面一直廝殺將士回到他的身邊的時候,他們對於這麼個命令實在是非常的不能理解,不由得高聲的問了出來。
“這次我們是不得不退了,我剛剛接到了消息,我們中了大秦人的計策了,就在我們攻取馬其頓和塞琉的時候,大秦人已經是派遣了一支部隊到了我們羅馬的地界上,守城的將軍讓我們速速回去救援,這封書信到了這裡已經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了,若是羅馬本土被大秦攻佔了,我們便再難有翻身的時候了!”
這句話說完了之後,幾乎所有的將領都驚呆了,他們的腦袋裡面回想着這段時間他們在這裡進攻的時候所遭遇的防守,到了這個時候,一些看似不太平常的事兒終於是有了一些合理的解釋了。
本來他們就有點奇怪,奇怪爲啥明明有着和自己數量至少差不多的兵力,但是大秦人爲啥一直在城裡面死死的守着,而不是像之前一樣跟他們針尖對麥芒的硬拼呢?
還有爲啥大秦人會藉助匈奴和馬其頓的兵力,這在他們現在看來都得到了解答,那就是大秦人的大部分兵力都被派去攻打羅馬去了,他們在這的守軍只不過就是東拼西湊湊出來的一支隊伍罷了。
但是就是這麼一支東拼西湊湊出來的隊伍,卻把羅馬人的主力部隊阻隔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這顯然不是他們願意相信的事實。
現在,這個讓他們心裡面升騰起一陣陣的寒冷之意的消息傳來了之後,不少將領都不知道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心裡去應對這件事了。
他們都知道,但是他們都不敢說,一旦大秦人已經像他們打馬其頓那樣把羅馬給打下來了的話的,等待着他們的將會是一場幾乎不可能戰勝的仗。
但是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佔領了馬其頓的主要城池了,他們卻不能因爲這個而一直在馬其頓的地界上的逗留,因爲羅馬是他們的故土那裡有着他們的家人,他們可以放棄羅馬,但是卻不能放棄他們自己的家人。
所以羅馬人不管自己的家鄉是不是已經被大秦人給攻打下來了,他們都必須要回去,幾乎所有人的心裡面想的都是要是死的話,他們也得死個明白。
羅馬執政官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隊伍帶到了馬其頓,經過了之前的那一番血戰之後,他還剩下幾萬的人馬,加上之前駐守在馬其頓的人馬,一共湊齊了十萬人,之後也不管馬其頓沒剩下多少的守軍了,直接就奔着羅馬出發了。
羅馬距離塞琉實在是有點遠了,這個消息傳到了羅馬人的耳朵裡,已經不知道多了多少時間了,次日,嬴高在塞琉的城池中也得到了羅馬人已經落荒而逃了的消息,他當時就知道這肯定是韓信他們在那邊的動作傳遞到了羅馬執政官的耳朵裡,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了。
但是嬴高同時也知道,就衝着現在的這個情形,韓信他們在羅馬的行事肯定也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因爲要是一切順利的話,韓信的消息甚至應該不比羅馬人的消息來的慢,但是現在來看,韓信至少沒有和羅馬人一同送出消息,這就說明羅馬人送出消息的時候,韓信還在和羅馬人進行着戰爭,他一定是遭遇了十分嚴重的抵抗。
但是不管韓信在羅馬最終的結果是如何的,嬴高也是無力派兵再去支援了,要是韓信在羅馬遭遇到的是羅馬人在塞琉遭遇到的情景,那麼最多也就是大秦和羅馬暫時誰也滅不了誰,幾年之後再戰也就行了,總之不管怎麼說,嬴高也算是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所以他倒是並不着急。
說實話,這一次嬴高給韓信派出的陣容幾乎就是大秦最爲強悍的了,而且還有軍事天才項羽的參加,士兵方面也是全部都是大秦,匈奴和馬其頓的最精銳的人馬,嬴高相信,就算是人家羅馬人在羅馬本土上保留了十分多的人馬,韓信和項羽他們也不可能像羅馬執政官在塞琉這麼慘,要是那樣的話,這羅馬可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攻打下來了。
他們在塞琉雖然說已經是基本上拼殺的彈盡糧絕了,但是人家羅馬人在馬其頓還有一部分人馬呢,雖然那一部分人馬的戰鬥力不一定有多麼的強悍,但是湊出來個十來萬殺回去,要是韓信那邊還是不行的話,那可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韓信那邊的情況到底如何,自然是隻有韓信和項羽知道了,而這個時候的韓信和項羽,和嬴高預料的還是有一些差別的。
“將軍,我們爲何不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回塞琉去?好讓君上知道我們在這裡進行到了何種程度,不然的話,君上怕是會等的十分的急切啊!”
說出這句話的是正是腓力五世,因爲害怕他在塞琉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嬴高也讓他跟韓信和項羽組成了三巨頭,帶着人馬到了羅馬人的地界上。
“君上知道我們在這裡進行到了何種程度固然是重要的,但是更爲重要的是能夠讓敵人從攻打塞琉的戰場上退回來。”
韓信回答了腓力五世之後,項羽也是在旁邊微微一笑,之後點了點頭,這一路上跟着腓力五世在一起進攻羅馬人,讓項羽知道了爲啥腓力五世的馬其頓表面上看來並不比羅馬差多少,但是真的打起仗來的時候卻是一個屢戰屢敗的結局。
腓力五世這一路上所擔心的,幾乎全部都是嬴高會不會這樣,嬴高會不會那樣,諸如此類的問題,換句話說,在他所管轄的馬其頓,他所關心的也正是君主是怎麼想的,而並不是他們目前所面臨的這件事怎麼做纔是最好的,要不是因爲這樣,馬其頓和羅馬之間之前的那些個紛爭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見腓力五世還是有些不明白,韓信只能是微微的嘆息了一聲,之後才又向他解釋了一句。
“之前我們在進攻羅馬城池的時候,他們的情況已經是有些危險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羅馬人是一定會派出自己的人馬以最快的速度去把這件事告知羅馬的執政官的,等到羅馬的執政官知道了羅馬本土上發生的事情之後,他們自然就會放棄攻打塞琉,到了那個時候,塞琉自然也就安全了,若是我們在之後又派出人馬去告知君上的話,我們派出的人馬多半會和敵人回來的人馬迎面碰上,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
腓力五世這才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對於韓信這個說法的認同,當然,這個行程中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扮演着這樣的角色。
這個時候,韓信轉向項羽,面色有點嚴肅的問道:“單于以爲,我們堅持在此處等待是不是有些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