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的政策,幾乎在一夜之間就成爲了大秦地界上引發了最多議論的一件事,不單單是那些相對較爲貧窮的地方,咸陽城雖然沒有什麼人會放棄自己在大秦都城裡面的一切前往那幾個郡去過活,但是在這個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時代,這樣的大事兒還是會在城中引起十分大的議論。
這議論的本來基本上也都是好事兒,畢竟針對於整個大秦來說,咸陽城的位置稍微有那麼點偏僻,不如其他的一些核心地方,早在始皇帝剛剛統一的時候,就有不好的官吏和咸陽城的百姓擔心的大秦的都城會變成其他更加靠近中原中心的地方。
而這麼一來,內史以南的幾個地方有了人氣有了兵力,就算是對咸陽城有了護佑,這倒是讓咸陽城的百姓一致看好,又對着嬴高歌功頌德了一番。
但是百姓的確是歌功頌德了,但是就通過這件事,又是在咸陽城中引發一了一些暗潮,而這些暗潮,正是嬴高苦苦等候着呢,雖然他在決定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些。
在移民這件事傳遍了咸陽城之後的一個夜裡,因爲衆所周知嬴高目前的精力又是幾乎全都放在了移民這件事兒上,所以不少大秦的公子終於不再龜縮在自己的府中了,他們又開始到一些之前跟他們廝混的比較好的官吏府中飲酒作樂了。
在他們看來,之前嬴高只不過就是嚇唬他們一下,畢竟他們只不過就是有的時候酒後抱怨了幾句,當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他們怎麼說都是始皇帝的親兒子,嬴高雖然是皇帝,但也同樣是始皇帝的兒子,當然不可能因爲幾句抱怨就把他們如何了。
但是他們出去飲酒作樂了,卻不知道他們的夫人在自己的府中幹着什麼樣的勾當。
這一夜,在嬴高的一個兄長府裡面靠近後門的一間廂房之中,一個侍女正在外面不住的向四周觀察着,而廂房的裡面,赫然是那位不在家的公子的夫人,此時她正滿臉潮紅,一副滿足之態,渾身酥軟的依偎在一名長滿了絡腮鬍子的大漢懷中,顯然是剛剛經過了一番激烈的運動。
這個大漢,要是那位公子打了照面了都不一定能認識,但他正是那位公子之前請進門來表演一些雜耍給府中之人解悶的,只不過那大漢經常將自己的頭上套上各式各樣的道具,再配合上他一身橫練的功夫,真可謂是比一般的舞姬還吸引人眼球,同時見過他真容的人又是極少。
這位公子的夫人,真是極少人中的一個,早在一年多之前,她就跟這個時常出入她府門的大漢勾搭在一處了,自此開始,便已然是不能自拔。
在這個時代,特別是在大秦,不少貴族女子並不以此爲恥,究其緣由,跟當年始皇帝母親趙姬的一些個做法不無相關。
始皇帝剛剛成爲秦王的時候,趙姬因爲年紀不大又久居深宮,心中孤寂難以**,於是乎便纏着當初大秦的丞相呂不韋,但隨着始皇帝的一日日長大,呂不韋自然知道自己長此以往會是個什麼後果。
無奈之下,呂不韋只得出了個下策,將一名名爲嫪毐的雜耍藝人介紹給了趙姬,此人不但會雜耍,更是某些地方天賦異稟之人,其中詳情,不足爲外人道也,總之這嫪毐來了之後,趙姬當時就放過了呂不韋了,足可見兩人差別之大。
但這嫪毐不但在某些方面天賦異稟,同時是個極爲自大之人,不但與趙姬暗中接連剩下了兩個孩童,還在咸陽宮後宮之中自稱是始皇帝的假父。
最終這事兒自然是傳到了始皇帝的耳朵裡,因爲那嫪毐是以宦官身份進入咸陽宮的,始皇帝得知了此事後自然是暴怒非常,此時的嫪毐,竟還想着想下手爲強,最終自然是被始皇帝挫敗並處死,與趙姬生出的那兩個孩童也被始皇帝親手扔在地上摔死。
這個事兒鬧騰的這麼大,想瞞肯定是瞞不住了,落得了咸陽城甚至整個大秦人盡皆知的地步,雖然衆人在明面上不敢議論這件事,但是暗地裡卻是傳出了不知道多少個版本。
始皇帝的母親,幾乎就是這個時代大秦地位最高的女子,她私底下的生活竟然是這樣的,這對於大秦的貴族女子思想和行爲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本來就稍微有那麼點開放的男女關係在這個時代更是幾乎完全放開了,不少的貴族女子更是以自己暗中有多少多少的面首作爲自己炫耀的資本,發展到嬴高登基做了皇帝后,雖然這樣的風氣已經減少了不少,但卻依然並沒有完全消散。
跟這位公子的夫人勾搭在一處的這個大漢,可不正是跟在趙成身邊的那位大漢嗎?
顯然,之前的流言,正是以這樣的方式傳遞出去的,而且這大漢勾搭的大秦公子的夫人,也並不止這一個。開始的時候,他只求財,並不求別的東西,到了這個時候,他跟這些女子已經是十分的熟悉了,而且她們的思想他也是把握的十分的清晰。
而今夜對於這大漢來說,跟別的夜裡可並不一樣,因爲他是帶着趙成的任務來的,嬴高忽然之間如火如荼的開始實行的移民之策讓趙成看到了這裡面的一些個機會。
每一次溫存完了之後,這位夫人都會依依不捨的跟大漢說一會話,在她看來,大秦的公子能帶給她的不過就是一些名聲上的東西罷了,除此之外,其他的方面那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夫人此番,怕是在這咸陽城之中也不能停留太長時間了吧?”
忽然之間,大漢的嘴裡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這倒是依舊在那半躺着,衣衫不整心跳加速的夫人一愣,她不知道這大漢爲啥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於是拋了個媚眼,之後柔聲的答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莫不是你不願到我府上了?我這些年又何曾離開過咸陽城?”
“夫人此言差矣,此番君上在大秦境內大行那移民之策,不但之前幾乎沒什麼人煙的巴蜀兩郡,就連夜郎,桂林和象郡也在其中,這一移民,自然又空出了不少郡中的要職,這番想來公子們都會有機緣前往,如此一來,夫人豈不是就距離離開咸陽不遠了?”
大漢對於之前嬴高恐嚇那些公子的事兒只當不知,而對於他一兩個月沒有出現,他對於這些夫人的解釋是自己到上郡去服役了,當然沒有引起什麼懷疑。
大漢的這番話,說的那個夫人一愣,顯然,她之前倒是並沒有想到這一層,聽了這大漢的話,心裡面不由得想了一圈,卻發現自己家的公子怎麼還沒有這麼一個大漢的腦袋好使呢,不由得又是一陣子的嫌棄。
“唉,你有所不知,之前我曾告知我家公子,需得放出一些風聲去,讓皇帝知道大秦公子們的不滿之情,只有這樣才能像扶蘇公子那般得到重用,但君上回到咸陽城之後竟然將他們召集到一處呵斥了一番,回來之後,他們便不再敢於項羽議論此事了……”
這位夫人說出來之後,心裡面那是難掩自己的失望之情,顯然是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夫人此言差矣,我等黔首尚且知道,這兄弟之間,又怎會有真正的仇怨?更何況君上理應並非是這等人,不然扶蘇公子又怎能在南海郡統兵十數萬?只要衆位公子持續給君上施加壓力,想來君上也是會考慮公子們心中所求的,畢竟那郡中的官吏是誰人又有什麼分別,倒還不如讓自己的兄弟做了心中踏實。”
這大漢說完這句,還露出了一臉憨厚的笑容,不論是這話還是這番神情,都是讓這位夫人那是心花怒放,當時心中就是一陣盪漾,直接上前就把大漢給再次撲倒了……
相似的場景,這些天在幾個大秦公子的府中頻頻發生,但是每每發生這樣的事兒,當然只有兩個當事人自己知道,其他人要想得知此事,那可真的就是難上加難了。
“公子,之前被我拿下的那些夫人,已經全部都按照你所教授的言語說了一遍,若是她們當真能聽得進去的話,數日之後應當就能起到一些作用了,倒是不知這一次那大秦皇帝能夠如何。”
這一天,大漢正在向趙成回報着這幾天他所取得的成績,顯然,這一次的任務他自認爲完成的十分的漂亮,在他已經將那些平日裡看似高高在上的夫人們征服了之後,這些女子就全部變成了對他言聽計從的存在,雖然他說出的話那在明眼人看來都知道是誘導性十足的話,但是這些女子卻全都沒有起任何的疑心。
“若是此番成功的話,我倒是不信那大秦皇帝敢於誅殺他的兄弟,他多半會把這些兄弟中鬧騰得最厲害的幾個派到偏遠之處去做些官吏,或是給他們一些封地,這樣一來,我等的下一個機緣也便來了。”
聽了大漢的彙報之後,趙成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但是笑容的背後,他也是十分的忐忑,足足三年多了,他才尋覓到這麼一個機會。
但是嬴高要是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性,一言不合連自己的兄弟也殺的話,雖然是破壞了自己的名聲,但是趙成在這裡面卻事難以得到什麼好處,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暗中祈禱,希望嬴高能夠是一個仁慈一些的皇帝……
“但公子之前不是有言嗎?這些大秦的公子,一個個全部都是一些酒囊飯袋,只有如今的皇帝和扶蘇還算是有些頭腦,就算有一些公子脫離了咸陽城的話,公子想要利用他們完成些什麼,怕是也十分之難啊……”
通過自己勾引這些公子的夫人這個事兒和他們的夫人說出來的抱怨之言,這大漢早就知道了這些公子當真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典範,要是趙成想要依靠着他們反秦,那簡直就是和自殺無異。
“話雖如此,但越是酒囊飯袋,豈不是就越好控制,如今你還在暗處,就已經通過他們的夫人將他們控制的差不多了,等到時候沒了咸陽城的這些掣肘之處,你我二人豈不是就可以予取予求?更何況,依照我的觀察,這些公子之中,也不全是酒囊飯袋……”
“公子說的,是那個最小的公子胡亥?”
因爲趙成的事兒幾乎都是這個大漢具體執行的,跟着趙成這麼長時間了,倒是也經過了一些薰陶,所以趙成一出口,他就知道趙成說的肯定是胡亥,因爲雖然之前趙成對胡亥言語間十分不屑,但是他的心裡,好像還真就不是那麼想的。又或者,他說的是胡亥的那個夫人。
那個夫人簡直就是所有大秦公子的夫人中最爲標緻的,但是趙成卻早就有言,其他的夫人他可以隨意的勾搭玩弄,但是這個,暫時還真就不能動,所以大漢也只能是乾眼饞。
“你我二人這一次行事的變數,可能就在這胡亥的身上,胡亥這一條線,千萬不要放棄,他是可能給我們帶來不少意外的驚喜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成揹負着手,看着那一束從上面不知道多遠的地方投下來的一小束陽光,雙眼中充滿了期盼,他處心積慮的設計出這樣的一個計策,又何嘗不是自己早就過夠了這樣不見天日的生活,想要活在明面上了?現在的趙成,只要自己能夠站在陽光下生活,他其實就已經滿足了……
移民之策進行的那當真是如火如荼,效果比嬴高之前預計的倒是好了不少,這讓嬴的心裡稍微鬆了口氣,新的政策這種東西,要是一開始都不好的話,那多半就是已然徹底的涼了,而象郡和桂林,在日後嬴高南方的戰略中還是佔據着十分重要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