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都兵臨城下了,彭越才反應過來,人家皇帝這並不是考驗的是自己的帶兵能力,而是考驗的自己的智商啊!
就憑藉着這五百人,就算是天神下凡了,也不可能把一個城牆高聳,又擁兵上萬的夜郎國給滅了不是?
好在彭越只是帶着這五百人,目標並不大,一時間還並沒有被夜郎的守軍發現,於是乎當時彭越就把隊伍帶大了距離夜郎國二十里的一塊隱秘之處,先安營紮寨再說。
安營紮寨之後,彭越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親自化裝成爲巴蜀郡中山裡面的原住民,他們跟夜郎國的人們還是有着一定的交流的,夜郎畢竟佔地面積不大,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大秦周邊郡縣的供給的,這麼一來,不過就是幾天的功夫,彭越就對於夜郎國有了不少的瞭解。
通過了解他知道,這夜郎不管是君主還是老百姓,其實人家都不傻,人家都知道,大秦連匈奴的單于都滅了,南越的部族首領的腦袋都不知道斬殺了多少了,滅你一個小小的夜郎那是早晚的事兒。
但是看大秦又遲遲的沒有什麼行動,夜郎的國王心裡面想來還是有那個一點僥倖的心理的,他想的是萬一人家大秦的皇帝成天忙着別的事兒把自己給忘了呢,那我不就還能在這當幾天國王嗎?權力這個玩意,那肯定是多當一天都是好的啊,所以這個夜郎的國王就好幾次都拒絕了自己手底下人提出來的先對大秦納貢稱臣的建議,想要看看大秦的皇帝還能堅持多久再來打他的夜郎,這個事兒從夜郎的皇宮裡面傳遞出來,已然成爲了百姓的笑談了。
彭越還了解到,夜郎的百姓其實對於夜郎歸了大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牴觸的情緒,因爲夜郎相比於大秦,那還是窮啊,而且不但窮,物產還不豐富,氣候也不好,就是在大秦的範圍內屬於是貧困地方的巴蜀,對於夜郎的百姓而言而是十分羨慕的。
知道了這些,之前一直愁眉苦臉的彭越當時就有信心多了,這夜郎國說白了,那就是在這啥都不幹,就等着大秦來攻打他們呢,而且肯定是大軍還沒等到位呢直接就跪下了那種。
但是彭越也知道,你想要讓夜郎跪下,那也得有一個前提,你就算沒有個幾萬大軍,你起碼也得有個像樣的將領過去不是,但是自己這在大秦的朝堂上面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手下還沒有啥人,這要是被人家夜郎的國君給認爲是招搖撞騙的再給整死了,那豈不是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這段時間可是把彭越給難爲的夠嗆,但最終他還是決定行險一搏,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相信人家嬴高作爲大秦的皇帝,是不會讓他簡簡單單的就把這件功勞給得了的,該付出的,那肯定是得付出的。
彭越直接派遣了一人,帶着這全部的五百人馬,大搖大擺的就走到了夜郎的城門之下。
這個時候往往等待着他們的可能是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城牆上面萬箭齊發,這五百人全部掛掉,萬一這種情況出現的話,彭越知道自己估計也得抹脖子了,第二種嘛,那自然就是夜郎國國君迫於大秦的淫威,就算是隻有五百人,他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彭越不知道的是,針對於這個事兒,在人家夜郎國的朝堂上面還是真就引發了一系列的討論。
當時夜郎的國君正在他的後宮之中跟他那幾十個在夜郎都算是萬人迷的美姬做着不可描述的小遊戲,一聽到侍衛稟告說竟然又一隊大秦的人馬忽然之間兵臨城下,嚇得當時小兄弟就變身了,之後就是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自己的衣衫,呼哧帶喘的往朝堂上面跑。
夜郎國不大,所以主要的官吏也沒幾個,真正能說得上話的,就是他們的丞相和他們的大將軍了,這來人一文一武,算是這夜郎國君的左膀右臂,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來人也是早早就在這等着了。
“大秦的軍隊果然已經到了我夜郎的城下?這該當如何,該當如何啊?”
見自己的兩個大臣全部都是一臉凝重的神色,國君就知道這個事兒應該是廢了,他自己天天擔心的那一天終於是到來了,自己的國家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
“據那來人所言,這一次大秦的主將乃是大將韓信,帶了足足數萬人馬,這五百人乃是先鋒之用,那韓信也不想與我夜郎大動刀兵,故而纔派了一人前來和談……”
“和談?我夜郎還有跟大秦和談的可能?”
“雖是和談,但是根據來人所說,不過是讓我夜郎的國君能夠保存着一絲的顏面,讓夜郎的百姓能夠少受一些罪孽罷了。我夜郎的領土,是一定要歸了大秦的。”
一直開口的這個老者乃是的夜郎國中的丞相,他的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贊同跟大秦的這一小隊先鋒談判,以換取這位國君的最後一絲顏面和百姓的安全。
但是他們倆在說話的時候,旁邊的那個人高馬大之人卻是一臉的不屑。
“將軍,莫非你要甚說法?”國君當然不想直接就失去了自己的國家,還有自己後院裡面的那一屋子的美姬,見自己的大將軍在那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他心裡面倒是升騰起了一絲的希望。
“區區五百騎兵,便可以使得我夜郎人屈服嗎?看我帶兵先去斬殺了在這五百人,說不定那韓信也是聞風而逃!”
這倆人意見一不一樣,就開始爭吵了起來,這國君一面又有些惋惜,一面又不敢跟大秦的軍士作對,心裡面倒是也十分的糾結。
最終,三人商定,由這丞相去見那先鋒的首領,看看對方是什麼態度,回來之後再說其他。
這樣一來,纔有了彭越跟這個夜郎老者的會面。
“不知那韓信將軍,有何見教啊?”一見面,彭越發現這個自稱是夜郎國國君之下第一人的老頭還算是有禮貌,一看他確實好像是個將領,那一見面還是十分熱情的,顯然是對於大秦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韓信將軍此時已然到了距離夜郎不遠處,他心中所想,乃是夜郎的國君能夠識相一些,待得將軍到了夜郎之時,看到的是夜郎君主帶着羣臣夾道相迎的場面,而非劍拔弩張,若是那樣的話,怕是最終蒙受損失的定當是爾等啊!”
彭越向這位夜郎國的丞相語重心長的說道,顯然,看似忠厚的彭越這個時候完全是在瞎扯淡,他當然知道大秦只派遣了他這麼一隊只有五百人的人馬過來,所以除了這五百人之外的東西,完全是他在忽悠這位看似對大秦的態度還算不錯的雙鬢已經有些斑白的老者。
“那依將軍之高見,我夜郎應當如何去做,方纔能夠保證我夜郎國君和百姓的安危?”
彭越這一番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辭,竟然直接就讓這個夜郎的老丞相相信了,這倒是讓彭越鬆了口氣,心說怪不得君上和韓信將軍都有點看不起這夜郎人的,原來他們的智商還真就不怎麼靠譜。
“你先行告知你們那國君,若是能先將我這五百人迎接入城中,以投降之禮見之,我進入城中之後自然會給韓信將軍寫下書信告知此處的情況,到時爾等再迎接韓信將軍即刻,韓信將軍到了之後,自會帶來君上的詔命,看爾等這些人如何處置。”
彭越說的顯然是有板有眼的,並沒與什麼破綻。
按照彭越的想法,自己詐取夜郎這個事兒一旦要是成功了,他就立刻修書一封,派遣最快的人到咸陽去把這個事兒告知嬴高,嬴高知道了之後自然會派遣來收編夜郎,一旦自己能在夜郎的城中堅持到嬴高派遣的人到位了,那自己的這一次任務當然急算完成了。
彭越說完之後,就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老者,並且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彷彿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拍案而起似的。
“將軍莫要着急,我雖是這夜郎國的丞相,但是此事還是要去跟我國君商議啊,將軍且在此等候,一日之內,必有消息!”
“爾等可莫要以爲我大秦將士的耐心是無限度的,若是不能在一日之內有確切的答覆,我等便不會在此等候,而是會去跟韓信將軍匯合,之後夜郎與我大秦,就只能在戰場上相見了。”
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彭越做出了一副送客的姿勢,顯然是讓那丞相別在這墨跡了,趕緊去跟你們的國君商量去吧,不然的話我們可不等你!
那丞相當然知道實情的嚴重程度,立刻就像彭越施禮之後回去了。
送走了夜郎的丞相,彭越可就換了一副模樣,他思考了片刻之後,立刻找來了一個韓信給他配的副將,對其言道:“你速速騎快馬回到咸陽城,就告知韓信將軍說我已然拿下了這夜郎國,正在城中收編那些投降之人,這夜郎具體如何處置,還需韓信將軍與君上定奪!”
“可是……將軍還未曾進入到那夜郎國之中啊?”
顯然,那副將是項羽的麾下,對於彭越這個時候就讓他回去報攻那是十分的不相信,在他看來,這彭越就是一個大忽悠,這邊忽悠完了人家夜郎國的丞相,那邊又想去忽悠韓信和嬴高了。
“我乃是這五百人之中唯一的主將,我讓你去報告韓信將軍,你便按照我說的去做,一旦出了紕漏,我自然會一力承擔!”
那副將拗不過彭越,只能嘆了口氣,騎上自己的馬一路狂奔而去了,但是他心裡面想的卻是不能讓這彭越如此的胡鬧,一定要趕快回去把這個事兒原原本本的告知韓信,再讓韓信定奪。
看着那副將氣鼓鼓的走了,彭越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心說韓信啊韓信,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同時,彭越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進行着一次豪賭,這賭局也是有兩層的,第一層就是夜郎國的國君能不能真的相信自己的話,進而讓自己進入夜郎國的城池之中,再有一層就是自己對於嬴高心理的揣測是不是正確的,要是自己會錯了意的話,就算是通過這樣的方法拿下了夜郎國,怕是自己在嬴高的心裡面也不會是一個好的將領的。
一天,十分快的就過去了,當距離之前那個夜郎國的丞相和彭越見面堪堪到了一天的時候,那個夜郎國的丞相終於又出現了,彭越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這個事兒還是有門兒的。
而這個時候的韓信,已經從咸陽城出發了幾天了,雖然巴蜀之地的道路十分的崎嶇,但是韓信帶領的也都是精銳的騎兵,騎着馬,很多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韓信的心裡面唯一祈禱着的就是,那彭越可別真的以爲自己的五百騎兵就能夠把夜郎國給滅了,要是那樣的話,等到他到了的時候,等待他的估計會是一個十分殘酷的結果。
韓信可不想等到自己到了的時候等到的是彭越的死訊,所以他正在全速行軍。
結果當他距離夜郎國還剩下幾天的路程的時候,忽然之間斥候帶回來了一名疑似奸細之人,將那人帶到了韓信的身邊,韓信才認出來,這不正是自己之前在彭越走的時候給他配的副將嗎?
那副將一看韓信竟然會出現在這,那當時就是跪在地上一頓哭訴,直言那彭越乃是一個偷奸耍滑之人,到了地方之後不想着如何進攻夜郎,竟然採用了兩頭忽悠的手段。
“好!君上果然是沒有看錯此人,此人能有如此頭腦和膽識,可莫要因爲我等去的晚了而被夜郎國中人害死在夜郎國之中!”
感嘆完了這麼一句之後,韓信連忙指揮着自己麾下的衆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了夜郎國,那副將壓根就沒明白韓信到底是啥意思,心說不就是一個大忽悠嗎?但是還是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