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和東胡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嬴高的心裡面那還是萬分的想要知道的,但是他依舊是暫且安耐下了性子,準備先留在咸陽城裡面老老實實的解決了劉邦的事情再說。
因爲北邊的匈奴那邊,就算是嬴高知道了咋回事,或者說他就算是發現了匈奴或者項羽的狼子野心,他也沒辦法在現在兵出長城之外,展現一下大秦的威勢,將匈奴滅在他們的老巢之上,因爲大秦現在的兵力那實在是差的有些多了。
所以嬴高絕對還是先讓他們在草原上折騰去吧,估摸着這一兩個月之後蕭何也該回來了,自己先解決了劉邦的問題,然後看看自己的新政到底存在着什麼樣的漏洞,大秦的內部沒什麼反秦勢力了,新政要是再像自己期盼着的那樣穩步發展起來,那麼徵兵,練兵,出征就都是一氣呵成的了。
讓嬴高稍微鬆了口氣的就是,韓信帶着劉邦想來是能夠在蕭何歸來之前就到達咸陽,這樣等到蕭何回到咸陽的時候,劉邦的事兒嬴高已經就處理完了。
劉邦這個事兒,嬴高是跟韓信倆人秘密進行了,知道這件事兒的底細的就是朱家而已,但是這不過是因爲蕭何不在罷了,要是蕭何在這的話,這個事兒想要瞞住蕭何那可是相當之難的,而且一旦嬴高揹着蕭何最後卻被蕭何給的得知了,那這件事兒就會成爲蕭何和嬴高之間的一道裂痕,會對倆人之間的關係造成久遠的影響。
但是要是不瞞着蕭何的話呢,以蕭何和劉邦之間的關係,一旦蕭何提出來的要見一見劉邦,嬴高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要是一旦答應了,當着蕭何的面對劉邦按照自己的方式處置的話,又難免會讓蕭何產生一種自己的君上一丁點的面子都不給自己的感覺,所以最好的情形就莫過於像現在這樣,等到蕭何回來的時候,劉邦的事兒已經被嬴高給處理完了。
當韓信回到咸陽城的時候,他彷彿知道嬴高的心思一般,直接就把劉邦給帶到了那個關着呂雉等人的牢獄之中暫且關了起來,自己連一個夜都沒過,直接就到了嬴高的面前。
“君上,信已然將那劉邦帶至了咸陽城中,此時正在那牢獄之中,如何處置,還請君上定奪!”
“此時正在那牢獄之中?”對於韓信的效率,嬴高還是十分的瞭解的,於是也並沒有問起中間的那些過程。
當日,等到日頭漸漸落下去了,咸陽城的街頭都已經有些灰暗了的時候,一隊人馬出現在了牢獄的大堂之內,坐在主位上的自然還是嬴高,嬴高的身後站着朱家和數個禁衛,韓信已然是坐在嬴高的旁邊。
其實按道理說,以朱家的官職那也是能夠坐在前面的,但是直到現在,他依然是以自己是嬴高的護衛而自居,嬴高也沒有糾正他這個讓自己十分受用的錯誤,畢竟自己身爲大秦的皇帝,要說想要讓自己死的人,肯定還是有的。
而在現在這個時代,刺殺是十分常見的手法,連始皇帝都遭受過那麼多次的刺殺,嬴高不相信剛剛把大秦的內部整頓一番的自己不會再日後也遭遇了這些,而除了自己時刻保持警惕之外,自己身邊的護衛自然也是重中之重,雖然曾經在很久之前有過這邊嬴高讓人家追殺的鬼哭狼嚎的但是朱家卻在不遠的地方睡着了的黑歷史,但是現在有朱家站在自己的身後,嬴高放心。
在嬴高往那一坐之後的不長時間,灰頭土臉的劉邦被韓信麾下的副將帶了上面。
看着這個頭髮和鬍鬚都已經有些花白,身材並不是如何的高大,而且面容看起來也是平淡無奇的傢伙,嬴高的眉頭就是一皺,心說這樣的劉邦,跟自己心裡面之前猜測的差的可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遠了。
這個傢伙那顯然就是扔在人堆裡面都找不出來的那一種,要不是自己的這一次計策針對性實在是非常的強,換成讓韓信率領着大軍前去攻取的話,這老傢伙說不定就趁亂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你便是劉季?”
嬴高乃是大秦的帝皇,一進入到這大堂之中,劉邦就被嬴高的侍衛一腳給踹的跪在了地上,劉邦倒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直接就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一聽到嬴高的問道,那也是高聲稱是,之後連連點頭。
這要是一般的皇帝,一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劉邦的這個慫樣,那肯定是成就感爆棚,畢竟劉邦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個當初薛郡會盟的時候項梁分封的漢王,而且是如今存在於大秦境內的唯一一個當初被項梁封的王了。
至於其他的王,已然全部都被嬴高的腰斬了,一個不落,反秦勢力之中除了降了嬴高的,也就剩下跑到了匈奴地面上讓嬴高暫時沒啥太好的辦法的項羽了。
所以這劉邦就是一根獨苗,對於大秦來說有着里程碑一樣的意義,這個時候劉邦要是認了慫,而且認罪態度相當之好的話,可能還會有着什麼奇蹟也說不定呢。
“朕強迫你夫人寫出了書信,這纔將你擒獲,又使得你的長子險些喪命,你見了朕,爲何還是這般態度?朕且讓你寬心,你的夫人此時倒是還尚在人世……”
嬴高這番話說的劉邦雖然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卻低下頭不再言語了,也並沒有回答嬴高的問題,呂雉還活着,這讓劉邦不禁開始猜測,她是不是早已經背叛了自己,和大秦中人達成了什麼協定,這才使得自己落入了今日這般田地。
劉邦的沉默不語並沒有讓嬴高有什麼生氣的神情,而是繼續言道:“朕將那呂雉留到了此時,也算是敬你的頭腦,能再這反秦勢力的夾縫之中生存到了此時,當真是有些能耐的,你的夫人……自然是要跟你一同上路。”
上路這倆字一出口,劉邦果然就有點不太淡定了,要是說之前他不單單是對嬴高這個大秦的皇帝有那麼一點好奇,並且對於自己的結果有那麼一點的期盼的話,到了現在這個當口他終於是看出來了,嬴高是真的沒有對自己有一點點的饒過的想法。
這一瞬間,劉邦顯然又變成了那麼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人了,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那個坐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年歲比自己小了足足能有一半的人,纔是可以一舉手一投足就在大秦的天地裡面爲所欲爲,自己在人家的眼裡,可能不過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罷了。
之前在南海郡的時候,劉邦總是感到這個大秦的皇帝怎麼好像對自己這麼重視呢,但是現在見到了嬴高,雖然人家以大秦皇帝的身份親自到這個牢獄之中見了自己,但是現在劉邦發現,可能真的就是慶祝一下大秦境內的反秦勢力終於被全部剿滅了的成果罷了。
“劉季與夫人反秦,如今依然被君上所擒,自然是死不足惜,只是不過君上可否……”
雖然知道可能性是十分之小的,但是劉邦還是想要試一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從嬴高這裡得到一些自己想到的結果。但是很不幸,劉邦的這個請求還沒等說出來呢,就被嬴高一揮手給打斷了。
“反秦是何種罪過,你既然做過那沛縣泗水亭的亭長,自然是應當有所知曉,今夜朕准許你與夫人相見一番,今夜在牢獄之中,你二人還是自由的,明早日出之前,便準備上路吧。”
扔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嬴高站起身來緩緩走了出去,只留下依舊跪在地上的劉邦,若有所思的看着之前嬴高坐過的長椅,任憑走過來的侍衛將他向後面的牢獄之中帶去。
這個時候的呂雉,自然還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她依舊還在等候着嬴高過來告知她劉邦的結果,還在思量着自己的那個大膽的計劃到底有沒有成功的可能,要是有的話,是不是自己也能跟着自己的兒子一同逃出生天,甚至於這次被秦兵擒住會是自己的一個機緣,讓自己獲得比在劉邦的身側更加好的前程……
不得不說,呂雉的這些想法,是與生俱來的,並且在這個時代的女子身上,那實在是太過少見了,所以就算是在她的面前看似是爲所欲爲的劉邦,有的時候也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夫人心裡面到底想象的是啥。
正在呂雉想象着是不是這幾天嬴高就會給自己帶來消息的時候,一陣子的腳步聲往自己所在的牢獄方向傳來了。
呂雉不知道的是,正當他滿懷着期待的時候,在從牢獄趕往咸陽宮的路上,韓信和嬴高的一番對話正在發生着。
“君上,之前那劉邦的夫人,君上當真是想要在明日與劉邦一同處死?她也算是爲我等擒殺劉邦立下了功勞,按照之前君上所言……”
顯然,對於這次呂雉能夠配合着嬴高寫下引誘劉邦的書信,那當真可以算作是這次擒住劉邦最大的功臣,所以韓信對於這個相貌和身材都還算過的去的女子有了些許的不捨……
“這女子心中所圖,將軍怕是想象不到啊……”
韓信等來的就是嬴高這麼一句不知道到底意味着啥的話,然後嬴高就笑着搖頭上了自己的馬車,留下一臉懵逼的韓信,心裡嘆息道,這美豔的夫人,怕是不能活着見到明日的日光了……
的確,包括劉邦和呂雉自己可能也並不知道,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要說在這個時代有誰能夠徹徹底底的壓制住他們,也就是嬴高了,他們的心思,也只有在嬴高的手裡面才能算作是無所遁形。
其實嬴高此來,不過就是爲了看一眼劉邦罷了,畢竟在前世,這是一個多麼牛掰的人物啊!
嬴高原本還以爲自己能再看到劉邦的時候有點激動啥的,但是當他真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劉邦的時候,嬴高終於意識到,現在這個自己,已經完完全全的融入到了現在的這個時代了,跟之前那個時代的自己,正在越行越遠,可能那個時代的自己唯一和現在有所聯繫的,不過就是他頭腦裡面那些無形的歷史知識了。
當嬴高坐着馬車往咸陽宮裡趕去的時候,呂雉的牢獄之中迎來了另外的一個犯人,一個呂雉從未想到過的犯人,那就是劉邦。
劉邦終於等到了跟自己夫人的團聚,只不過這時間和地點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看着面容依舊姣好,身材也依舊如同之前一樣火辣的呂雉,劉邦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自己那肋骨都被韓信給踹斷了的兒子劉肥。
“沛公……啊!!”
呂雉還正不知道怎麼跟劉邦來這段開場白呢,冷不防劉邦剛剛進入到這個牢獄之中,對着呂雉那飽滿的前胸就是一腳,這一腳直接把呂雉踹的一個趔趄,栽倒在了牢獄的後面。
外面的獄卒對於這樣的場面倒是十分的驚訝,他知道這裡面的倆人明天一早就得被斬首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閒心在這裡面操練一番呢?帶着這樣的疑惑,那獄卒也是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歇息去了,死囚的事兒,誰都知道少碰爲好,萬一他們是使詐引誘自己前去然後跑了呢?
“你這是爲何?”
“那書信,是否當真是你所爲?”
“這……”一看劉邦這個架勢呂雉一時間還真就沒啥可說的,爲啥,因爲她心裡面當真就是有鬼啊!
見劉邦又是大踏步的上前來了,呂雉連忙一回首指着正在地上熟睡的一個孩童言道:“這皆是爲了我與沛公的孩兒啊!”
這句話一出口,劉邦才終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之後又緩緩的到了那孩童的身前,蹲下來目不轉睛的看着。
“那大秦的皇帝,竟然答應了饒過你我的孩兒?”
於是乎,呂雉連忙把自己和嬴高談判的經過和劉邦說了一番,當然,按照她的說法,自己不過就是爲了孩兒能夠存活下來,至於自己,那是一丁點都沒考慮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