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坐擁十萬級別兵馬的陳勝當時就在自己這幾個老鄉跟前來了個大變臉。
陳勝其實本質上還是個直爽人的,心說整死你們幾個,那也得讓你們幾個死的明明白白。於是他命人把還啥都不知道在那一邊胡吃海喝一邊侃大山的幾個老鄉直接就綁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但如此,那嘴裡的說辭那也是跟那個將軍告訴他的一樣,說的是我當初是讓你們富貴了別忘了我,現在我富貴了,跟你們有啥關係?你們吃了也就吃了,玩了也就玩了,揭我的短,當然也就不能留着了。
陳勝這一套嗑說完,直接大手一揮,這幾位老鄉直接就被往外推出去了。
直到這時候,這幾個傢伙才反應過來,這陳勝這是要來真的啊,於是乎,這一路上更是把陳勝罵了個底朝天,總之就是忘恩負義了,白眼狼了這些個詞兒。
的確,不大一會,這幾個人還熱乎着的腦袋就被送到了陳勝的面前,陳勝也鬆了口氣,因爲自己這周圍終於是安靜了,而且還下了個命令,再有跟自己攀親戚,提老鄉的來了,一律亂棍打出去,不得帶進他這金碧輝煌的宮殿。
他這個決定,在他自己看來不過是一張嘴,一擡手的事兒,說完幾天,早就被政務繁雜的陳勝的忘到腦袋後面去了,但是這個事,在他麾下的那些個跟着他一起反秦的百姓眼裡,那可是一丁點都沒過去。
陳勝前腳殺了那幾個自己的老鄉,不少同樣作爲老鄉第一批跟着他起來的人心裡可就泛起了嘀咕了。
他們時常在一起憂心忡忡的商議,之前那幾個人知道陳勝之前的一些個糗事,他們又何嘗不知道一些呢。
甚至於有的人知道的比那幾個人還要多上不少,差別就是那幾個人說出來了,而他們至少沒在公共場合說過罷了。
但萬一哪天陳勝知道了他們私底下喝酒的時候議論過自己咋整呢?那當然也是砍腦袋了,畢竟前車之鑑在那放着呢。
這樣的擔心一傳十,十傳百,在陳勝砍死了那幾個老鄉之後幾乎是圍繞在每一個最初跟着陳勝揭竿而起的老鄉身上,而陳勝自己,對這些事那幾乎是一無所知。
爲啥一無所知?因爲他忙啊!自打佔了這陳縣,周邊的小勢力和縣裡的村裡的來投靠他的那就更加的多了,而且隔三差五就來一個號稱是六國什麼什麼貴族之後的傢伙,帶個百八十人。
陳勝倒也是大方,直接就又是將軍又是這個君那個君的全都封了,一時間搞得自己就像是帝皇分封諸侯國一般,好不快意。
但陳勝越是如此重用那些個無憑無據的外來戶,他的那些個老鄉就越心寒,終於,有一個頂不住,趁着夜色跑出了陳縣,不知道到哪過安生日子去了。
這玩意,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一連串的,陳縣最初的那些個老夥計在幾天之內跑了得有十好幾個,而且這個數目還在不斷地上漲中。
但此時的陳勝,卻沒啥心思關注這些,他想的是,等到自己湊齊了那六國的貴族,把六路諸侯都得分封完畢了,就讓他們幫着自己去把他們的故國給拿下來,而自己嘛,就在這陳縣等着他們勝利的消息也就可以了。
與此同時,在三川郡郡治之所在洛陽城中,一次兩人之間的對話也正在接近尾聲,對話主角,正是嬴高和蕭何二人。
自咸陽發兵之後,按照嬴高的分配,章邯帶六萬人馬去往了三川郡樑縣駐紮,王離率六萬大軍去往了三川郡滎陽縣周邊駐紮,而嬴高自己則是帶領着三萬人馬和司馬欣,朱家,蕭何一同在洛陽駐紮。
如此的安排,自然又惹得章邯一陣的反駁,三川郡的確是函谷關外戰略地位最爲重要的一個郡,其中又以滎陽最爲關鍵,當初大秦一統天下之時,便是先由這滎陽一路東進,而在李斯犯事之前,滎陽更是一直由李斯最爲得力的一個兒子李由鎮守着,可見其戰略地位之重。
按照章邯的意思,嬴高這三路分的倒是沒錯,上中下對潁川整個郡形成合圍之勢,相對與三川郡來說,潁川本就不大,如此三面夾擊,章邯相信不日就可以拿下潁川,直抵陳郡。
但無奈嬴高就是不同意,你到了樑縣,就得給我在那呆着,沒我的命令就是不行發兵。
俗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章邯雖然憋屈,但好歹是個守規矩的人,當下就氣囊囊的率軍走了。
對於嬴高這個舉動,蕭何雖然知道他定有深意,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可不想再跟嬴高打啞謎了,你率軍出來平叛,一路磨磨蹭蹭,這要是最後結果好還行,這要是結果不好,你這儲君之位能不能保住都難說了。
此時,蕭何將幾封書信放置在桌案之上,微微嘆了口氣,這纔開了口。
“原來公子早有安排,不過這要求徐公主動棄了陳縣的舉動,除了公子之外,當真是無人做得出來啊!”
蕭何嘆了口氣,顯然這又是嬴高的一次劍走偏鋒的實驗,但是不管過程如多麼的不入流,根據徐公最近發回了一封書信,嬴高想要的結果已經達成了。
原來,在得知了陳勝竟然沒有前往函谷關,而是一路向陳郡而去的時候,嬴高立即私下命令徐公放棄陳縣,保留住有生力量,扮作反秦人士,混跡在陳郡和潁川。
而這樣做的目的,是尋找幾個人。
這第一批要尋找的人,正是潁川郡中陳勝的一些個老鄉,“苟富貴,勿相忘”這幾個字,既然都能流傳到好幾千年之後去,在當時肯定也是小有名氣的,只不過大都是說來埋汰陳勝的就是了。
結果也正如嬴高預料的那樣,徐公沒費多大的勁就找到了當年的幾個當事人,之後的事兒,徐公完全是按照嬴高提供給他的劇本安排的,而結果,那自然也是相當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