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既然自己有了這個機會,那麼不如坦然接受。更何況一直以來,沈先波都覺得江小水這個領導非常不錯,對於他給自己安排的路,他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恭喜師傅,你做了大區副經理了呀。”這一天,就在沈先波正忙忙碌碌地從鍾昊那交接辦公室裡的工作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辦公室了,擡起頭的時候,卻見那個人是顧友林。
當見到顧友林的那一瞬間,說實在的沈先波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對於這個人,沈先波所想的只是他騙人的功夫真的很了不起!
以前顧友林在自己手下工作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人有些怪怪的,所以平時不是和他特別的接觸。然而這段時間這個人的所作所爲,讓沈先波徹底看清楚了,其實這個傢伙並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柔弱。
這次董光漢能夠密不透風地做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沈先波覺得和這個顧友林有很大的關係。董光漢那個傢伙做的那些下三濫的事情一直都是粗淺的,和他那個人一樣是粗線條的,所以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
但是眼前的這個顧友林卻不一樣,這個人很不一般,可以說這個傢伙可以殺人於無形。比如說他在將董光漢給除掉的這件事情上,他就做的非常的乾淨。
剛開始沈先波還不明白顧友林爲什麼會主動舉報董光漢的,然而後來,他總算是想通了。要知道顧友林是董光漢提拔上來的,而現在董光漢犯罪入獄,他顧友林這個時候如果不將自己撇清的話,以後還怎麼在公司繼續混下去。看來,這個顧友林比自己想象的要聰明多少。
只是沈先波有一點不明白:這個顧友林既然沒有了董光漢這棵大樹好乘涼了,那麼他下一步又會找哪一棵大樹呢?沈先波的腦子裡微微一動:難道那個大樹是安志勇?
董光漢的這件事情,不光眼前的這個傢伙很奇怪,沈先波覺得安志勇那個傢伙也非常有古怪。
要知道從立場來看,安志勇對董光漢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了。董光漢入獄,他自然想盡百寶會將董光漢給弄到監獄定罪的。然而讓先波沒有想到的是,安志勇和秦志強好不容易弄到了董光漢那麼多證據,這個時候安志勇應該會非常小心地將這些證據給保護起來纔對,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讓這些給弄丟了呢?
先波覺得這裡面有鬼,不過一時之間他也想不清楚這裡面的奧妙。而且這些事情都和自己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所以沈先波也懶得去理會了。
此時,當見到正衝自己辦公室走進來的顧友林,沈先波頓時心念一動:這個顧友林是不是和吳靜殺人的事情有關係?
要知道按照董光漢的個性來說,董光漢根本就沒辦法想這麼一個周密的殺人計劃,而且按照正常的思路,他也絕對不會想到用這種辦法來刺激沈先波。當然,如果有人在一旁給他指導的話,那就很容易解釋了。
一直以來,沈先波都沒辦法想到這個人到底是誰。不過當見到顧友林的那一瞬間,先波覺得自己有了個很明確的答案了:這個顧友林做事情一向都是滴水不漏的,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別人能給董光漢出點子了。
當想到吳靜的死,很有可能是和顧友林有關係的時候,沈先波心中微微一動:按照正常情況,董光漢是不會殺死這麼一個女孩子的。不過顧友林就很難說了,畢竟顧友林這個傢伙曾經和吳靜有過接觸過。
然而話說回來,所有的這一切都不過是沈先波的一個猜想,再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將這些猜測強加到別人頭上的。然而不管怎麼說,先波覺得對於眼前的這個人,自己一定要小心防備纔是。
此時見到他衝自己走過來道喜,沈先波只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了,和你們一樣,不過是公司一名打工的罷了。如果和你相比的話,我還差的很遠呢。要知道一般人可沒有你那麼大的本事,剛進公司沒多長時間就能做廠家代表了。”
“哪裡哪裡,我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和能力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顧友林笑着,隨即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條中華煙,“這是我前天回家吃喜酒的時候,我家裡人預備下給我的,讓我出來。不過我這個人從來不抽菸,所以就借花送佛,送給師傅你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笑吟吟地將香菸送到沈先波的桌子上。
然而沈先波卻輕輕地用手一推,臉上也隨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也是從來不抽菸的。所以你的煙就算再如何的高檔,我對他也是沒有半點感覺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顧友林笑着,“也沒關係,你拿它來送人也是好的。”
“不用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知道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不送自己從不用的東西給人的,而不知道我的人,我也不會送東西給他的。”沈先波笑着推辭。
見先波態度很堅決,顧友林的臉上露出悻悻的神情,隨即一臉不甘地趁着沈先波沒注意,將香菸放到自己身邊的沙發上。
“怎麼,今天你到我這裡來,不會只是單純爲了向我道謝這麼簡單吧?”沈先波笑着。
“其實……”顧友林欲言又止,之後總算很小聲地說了出來,“其實我過來是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的。這段時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覺得我如果不說的話,我會感到良心不安的。”
“是麼?”沈先波眉毛一挑,心中暗暗盤算着這個小子到底在賣什麼藥。
先波記得自己剛認識這個小子的時候,他其實並不喜歡說話。不過這段時間來看,他說話的水平其實沒有想象的那麼差勁。或者說,他雖然說的話很少,但是他說的每句話都不是廢話。和他說話,自己需對他所說的每句話進行細細推敲。一不小心的話,自己就會中了對方的道。
“其實上次在泉州的事情,是我在暗算你。”顧友林坐在沈先波面前,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擡起頭道。
聽到他和自己說這話,先波微微點頭:“這個不用你說,我知道了。”
這個還用的了說麼?上次在泉州的事情非常的明顯,就是董光漢故意讓顧友林用這一招來抹黑沈先波的。一直到現在,沈先波在閩南那邊的經銷商中,還是一個笑話。
一想到這,沈先波的嘴角隨即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怎麼,現在你到我辦公室來,是打算繼續和我玩這種同性遊戲麼?”
“哦,沒有,不會了。”顧友林臉上露出一抹疲倦的神態,“其實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那樣做的話,我就沒有錢給我爸爸治病了。或者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爸爸正在生病住院中,一個手術需要花費十六萬元,這對我們窮人家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本來先波還覺得這小子有些可惡。不過當聽到他這麼一說,他心中微微一軟: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雖然有些古怪,不過他還是一個很上勁的孩子,從在車間裡見到他努力學鄭家旭做工作的時候,沈先波就已經看出來了。
原本沈先波還對他暗算自己的事情很生氣,不過一想到他有苦衷,他的心還是硬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