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盯着外面沒有人的院子,叫了五六個侍衛給父皇母后房間站崗。
這人絕對不是秦月明,秦月明的輕功自己見識過,那叫一個輕盈,貼着他都聽不到響聲,這是自身身體條件決定的,練不出來。剛剛那個跑過去的人,起碼也是元吉這樣的身形。
但這個人肯定也是武林高手,消化了自身不足。若不是向陽耳朵尖,以剛剛他的輕功,絕不可能被發現。
這燕國的皇宮到底有多少人覬覦,可是比菜市場還人來人往。
“報——”
紀狼帝正在寶座上吃鹿肉,一個士兵雙手捧着信封如離弦的飛箭衝入大廳“報大王——”
“說。”
紀狼帝嘴角沾滿油,手指反光,又撕扯下來一塊肉放在送到嘴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和他共飲午餐的和神婆卻剛好相反,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新鮮蔬菜。
小兵顫顫巍巍的說“皇上,探子來報說殿下已經進入燕國的皇宮中。”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高深莫測,不見悲喜。
紀狼帝在旁邊的清水中洗乾淨雙手,接過密信“可否可靠。”
“萬分可靠。”
剛剛把他心愛的姑娘安插進皇宮,現在他也進去了。皇宮中雖然有他們狼煙國的探子,但是終究還是燕國皇上的腳下,不能大舉造次,以免滿盤皆輸。
自己這個養子投奔了燕國皇上,到底是爲了破壞他的大計,和親愛的姑娘卿卿我我,還是爲了報他家人的血海深仇。
“你過來,派人告訴探子,看緊殿下,就是一個小動作都要如實向我彙報。”
神婆知道大王所有的擔心,卻在一邊隱忍不發“陛下,山河解盤的下一條預言很快就要出來了,不妨我找個人,給殿下提醒着點,不要耽誤了大事。他現在在皇宮中也是行動方便,只要心思不毀,擔心什麼。”
“這剛剛殺了元吉,解開了向陽這匹烈馬的繩索,我們一定要繼續推波助瀾,爭取讓向陽早日返回故土。”他停頓片刻,一個計謀升上心頭“不如讓人再試試,能不能對壬憲王假意刺殺,是時候棄子了。”
他撇出去一根沒有肉的骨頭,小事情不需要計劃,今日想起今日畢,但是這個大事可是要步步爲營,忍辱負重,錯一步都麻煩。
清晨醒來的秦月明,嘴脣乾裂,喉嚨像是卡了魚刺一樣難受。這些天全部都在牢房陰冷潮溼的地面上睡覺,根本沒有休息好。自身體力告急,加上不適,就是連窗戶大開着,如此危險的事情都沒有察覺到。
他起身關窗戶,打算難得悠閒,順着皇宮中無所事事的氣氛,放自己回去睡一個回籠覺。
可是這個想法馬上被破壞,桌子上一把狼頭飛鏢斜插着。這個飛鏢再熟悉不過,每一次做暗器訓練時候,和自己對招的教官都會用這個。
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就是四個大字“好自爲之。”
“好一個‘好自爲之’”秦月明自嘲道“還是監獄中安全。”
向陽肩抗一把大刀,拉着白彥往秦月明的住所走,走到門口,隨手把大刀往地上一插“我們能進來嗎?”
“這把刀都扛上來,我還能拒絕嗎?”秦月明打開房門,神色自然的說。
進了屋,房間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藥味,苦澀是是主要味道,清新只是輔助一下,免得讓人難受。
向陽故意擋在兩人中間,秦月明視線稍稍偏左,越過她想看彥兒,她就也把身體往左邊偏一下。“嘶”又往右邊,這個礙眼的傢伙也往右邊,兩人伸出手,一把把她撥拉到旁邊“公主還是陪令尊令堂去轉轉園子,不要參與我們的談情說愛了。”
說着話,秦月明就摟住白彥的肩膀,終於能夠名正言順站在一起,這種感覺久違了。
向陽放下大刀,翻了一個白眼“都是一羣沒心沒肺的傢伙,要是沒有我,你們這兩個苦命鴛鴦還在哪呢。”
秦月明的身份現在還是一個謎,當天和他抓元吉的時候觀察過。他的輕功很厲害,寶劍一塵不染,但是來源不明,在市面上不曾見到過。到底他出師於誰,向陽猜不透,主要就是來觀察一二。
“馬上就是我的生日宴了。”
“公主該不是要和我討要禮物吧,你想要的東西我可給不起。”
“你現在是我的面首,這麼給我說話,真的不擔心自己會失寵受到所有人冷落嗎?”
向陽背過手,微微擡着脖子,一臉老子最大的表情。
秦月明倒是淡然,牽着自己彥兒的小手,如玩笑一般說“公主,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平起平坐的。”
這話中說的就是元吉的事情,向陽向上吹口氣,轉過身“來來來,都是大佬,坐坐坐,咱們都好好談談。”把三把椅子拼成一個圈,自己率先選了一個能看風景的位置坐下。
“說正事。最近馬上就是我的生日宴了,但是我能感覺到,周圍非常不安全。我擔心有人爲非作歹,傷害我父皇母后,這樣一來壬憲國和燕國的關係可就是真的無力迴天了,天下必定大亂,此後民不聊生,餓殍遍地。”
這話秦月明認可,畢竟今天早上剛剛睜眼,就看到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很顯然,這燕國皇宮中的探子,不止是手中名單上的那些。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聽向陽這麼說,彥兒想到夢境中那張湊過來卻模糊不清的人臉“我睡覺的時候總覺的好像有人在看我。”她摸摸後腦勺,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