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什麼都不像你,就是這壞脾氣像你!”看到陸凱明走進屋內,他媽媽便對陸全中說道。
陸全中卻是說道:“公子脾氣,怎麼能和我一樣,過幾天就把他調回來!”
說完話,陸全中就走進自己的屋裡,躺下休息一會了,回想着白天的會議,雖然一號首長並沒有點名批評他,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所指的是誰,這種不點名的批評往往比點名批評還微妙,會讓大家產生無限的聯想,雖然說並不能動搖他現在的地位,但是對他下一步的發展卻是會產生一定的障礙了,在高層的發展就是如同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走鋼絲,外人看上去他們很平穩很順利,但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如果稍有不慎,他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歷史的教訓都是不停地重複着,而他卻是深深知道這些教訓的。現在雖然老爺子還在,誰也動不了他,但是老爺子不會有多少時間了,可以幫助他再上一層樓的機會沒有多少了。
而相比起來,葉頂天雖然已經仙逝,但葉明軍卻是在這次會議上春風得意,一直與他不太和睦的張成義終於讓他給弄走了,而換上了據說與他關係不錯的王華堂,另外又把方廷進捧上了省長的寶座。方廷進不過只是江寧市委書記江寧省委常委,一下子超過省委副書記李振玉,直接擔任省長,除了與葉明軍有關外,當然也與方家的身份有關,必竟方家也是與他們陸家相提並論的家族,這樣一來,方廷進肯定要很感激葉明軍了。由於方廷進的上位,李振玉最終只能調往省人大任職,擔任第一副主任,級別雖然到了正省,但是權力卻是大大縮水了,姜中偉晉升爲省委副書記,組織部長一職由宣傳部長孫世明接任,這樣的安排完全就是葉明軍原來的班底在當政。
本來他把陸凱明放在四蒙是讓張成義培養一下的,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還怎麼培養?總不能再調往甘蘭省吧?再說陸凱明看來也是有些不爭氣,雖然在初期的時候可以扶一下就能上路,但一旦到了高層,那就不是扶的問題了,因爲扶也是扶不起來的,所以只能想法將他調回來,再作其他安排吧。
陸全中想好這些事情,也就慢慢睡着了,而陸凱明的媽媽卻是也有些心神不寧,高層的政治生活雖然給她帶來了榮華富貴,但是也容易帶來一些意外的災難,當初她的父母可是經過這樣的災難,只不過後來平反之後才重獲自由,她小的時候也是經過這樣的苦難的。
紀永明呆在齊國順那裡就想着陸凱明能不能幫他擺平這個事,但是沒等他等到消息,四蒙市委辦公室那邊就打來電話了,問他現在在哪裡。四蒙市委那邊已經接到省委組織部的通知,他的事情已經知道了,市委讓他回來述職,向大家報告情況,等侯省委處理。
接到市委的電話,紀永明的心裡就有些慌張,就撒謊道,我在京城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等處理完之後就回去。市委辦公室那邊聽到他這樣回答也不能說什麼,反正現在紀永明還沒有正式免去組織部長,他們打完電話直接給市委領導彙報就是了。
在給紀永明打完電話後,市委辦工作人員就向江炎彙報了紀永明的情況,江炎得知他還沒有回來,擔心這事還有什麼變故,這小子會不會在京城找一些關係搞定這件事,所以就想催他回來,現在卻是不回來,說明一定是在找關係了,反正他對紀永明沒有什麼好感了,巴不得他出事情。想到陸凱明不在四蒙,江炎立刻猜測一定是紀永明託他找關係擺平此事了。
齊國順也是聰明人,在看到紀永明始終呆在他的辦事處裡,便有些懷疑,便偷偷地給市裡打了一個電話,問一問情況,這一問才知道紀永明出事了,被人家黨校除名了,既然這樣,自己還這麼伺候他幹什麼,再說他的組織部長馬上就要被拿掉,更不值得自己巴結了。
所以齊國順便去找紀永明,紀永明正呆在辦事處的房間裡休息,準備打陸凱明電話問一問情況,見到齊國順走進來就坐了起來。
看到他後,齊國順就說道:“紀部長,我有事情要出差,就不能陪你了,你先呆在這裡,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怎麼樣?”
聽到齊國順這樣說,紀永明馬上說道:“齊主任,你有事情忙你的,不用管我。”
齊國順笑了一下道:“那好,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啊!”
說完齊國順就徑直走了,紀永明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躺下繼續休息了,給陸凱明打了一個電話,卻是沒有人接,以爲是陸凱明沒有聽到,就不再打了,躺下睡覺休息。
等到中午感到肚子餓了,便讓辦事處裡的人員給他置辦一些飯菜什麼的,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工作人員,只有一個值班的,一問說其他人都有事情出去了。紀永明就問有沒有飯,給他弄一點來,值班人員馬上說道,這個事他辦不了,他只是值班的,吃飯的問題都是自己解決,辦事處並不給他們解決。
紀永明就說道,這是齊主任安排的,你們怎麼還辦不了?
值班人員看了他一眼說道:“那這事你得去找齊主任,上館子需要齊主任簽字的。”
紀永明一看沒有辦法,只好打電話給齊主任,不料這一打卻是沒有接聽,過了一會齊國順給他回了過來說道:“紀部長,我這裡正在開會,你有什麼事嗎?”
紀永明就說道:“你們的工作人員呢,怎麼一個也看不到了?”
齊國順道:“他們可能有事出去了吧,怎麼了紀部長?”
紀永明作爲市委組織部長,向來是受人伺候慣了,這個時候還真不好意思說吃飯的事,但是現在肚子裡餓了,要是不說自己一個人到外面吃一點飯,豈不是很沒面子?
想了一想,紀永明說道:“齊主任,你這邊一個人沒有怎麼能行,我還在這裡呢,這樣不大合適吧!”
聽到紀永明不高興了,齊國順便道:“那你等一下,我安排人過去。”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掛下電話之後,紀永明臉上就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回屋內想了一想,感覺今天有些不對勁,齊國順對自己的態度明顯與前兩天不一樣了,前兩天自己在這他就在這,吃飯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說話,而現在打了電話之後卻也是不很熱情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了一想,紀永明似乎突然明白了,以齊國順的精明,他不會如此對待自己,一定是他知道自己出事了,所以態度突然發生變化,既然這樣,他還呆在這裡幹什麼?
想到這裡,紀永明就起身離開了房間,然後到外面自己找一處賓館住下了。等到他走了之後,齊國順立刻接到值班人員的電話,他嘴角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又拿起電話打給紀永明問他爲什麼走了,紀永明雖然明知道這不過是齊國順的伎倆,但還是說自己有事先走了,不麻煩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他這才真正領會到什麼進人走茶涼,握有權力者爲什麼不願意放棄權力的原因。
離開了齊國順的辦事處,紀永明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虎落被犬欺,雖然說他現在還不至於到無處容身的地步,但是他的老爹已經退休,他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了,頂多讓他到一個閒職單位去擔任個非領導職務,或者擔任一個毫無實權的領導職務。
陸凱明遲遲沒有給他打電話,而他現在躲在賓館裡面之後,想來想去就給趙藝萱打了一個電話,趙藝萱是他的老婆,雖然兩人之間的關係由於他的一些行爲搞得並不是很和睦,但是現在有了事情,還是想着打電話給她,必竟家是最後的港灣。
突然接到紀永明的電話,趙藝萱倒是覺得奇怪,自己當初沒有在乎紀永明是再婚的人,而與他結合在一起,搞得她與同學林菲菲無法見面,而且與王簡之間的關係也有些生疏了,但沒有想到婚後紀永明還是老毛病不改,沒少在外面接觸女人,讓她都有想離婚的念頭了,只是已經有了孩子,爲了孩子纔沒有提離婚的事情,所以在接到紀永明的電話之後,她並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紀永明聽到她的話,過了一會才說道:“老婆,我現在在京城的賓館裡!”
趙藝萱有些不解,便道:“怎麼了?”
紀永明就說道:“我一個人呆在賓館裡,感到很孤單!”
趙藝萱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居然和她說這種話,便問道:“你有什麼事情就說,不說我就把電話掛了!”
紀永明想到自己對趙藝萱平時並不怎麼好,本來想和她說說心裡事的,但是看到趙藝萱這麼冷淡,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去,便說了一句道:“沒事,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