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其正聽了陳世亮的話之後就坐在那裡思考着,思考了一會突然一拍桌子道:“難道王簡一句話能否決我們所有人的意見?他要是這樣豈不是搞一言堂,獨斷專行嗎?”
吳其正的一驚一乍,搞得陳世亮和柳子順兩人嚇了一大跳,他們感到什麼時候吳其正變得如此有魄力了?這樣一想就問道:“吳縣長,那您說怎麼辦吧?”
吳其正定了定神,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又突然慢慢地說道:“王簡雖然這樣說了,但他走了以後,我就是主持縣委工作的人,你們說我這個主持人,有沒有權力召集常委開會研究問題?”
陳世亮馬上說道:“這個權力當然有了,要不然,還主什麼持,難道就是一個門面嗎?”
柳子順也說道:“吳縣長,權力不用過期作廢,你當然有權力召集常委們開會,但關鍵是開會幹什麼!”
沒想到最後柳子順最後又來了這麼一句,吳其正有些生氣地道:“如果是這樣,我召集常委們開會,難道只能喝喝茶,抽抽菸,聊會天,扯扯蛋?那乾脆開成茶話會得了!”
柳子順不語,陳世亮道:“柳部長一向很謹慎,如果我們這樣討論來討論去,什麼事也幹不成,我們必須想別的法子才行。”
吳其正看向他道:“有什麼法子?”
陳世亮想了想說道:“我建議找人寫匿名信給我們,說孟慶遠和張養浩兩人對他們沒有做好工作,影響了他們在這裡投資興業的決心,這樣我們就可以以此爲由頭來提出調整孟慶遠和張養浩的問題,然後我們可以以事起倉促沒來及得彙報爲由,向王簡作出事後解釋,到時候木已成舟,而我們又有解釋的理由,即使出了問題也不能怪我們,你們說這樣好不好?”
陳世亮靈機一動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讓吳其正和柳子順兩人也是眼睛一亮,說道:“這個主意不錯,關鍵是怎麼做呢?”
陳世亮也爲自己的主意有些得意,說道:“這個好辦,我們專門找人寫就是了,無非就是把意見誇大一些,他們兩人不可能把工作做得十全十美,總是有缺點可說的。”
吳其正和柳子順聽了又是連連點頭同意,所謂捧一個人,可以找出一萬個優點,同樣要想毀滅一個人也可以找出一萬個缺點,就看從哪個角度來說了。
“那就這麼辦,你專門來佈置這事!”吳其正最後決定道。
陳世亮和柳子順兩個人就回去了,他們剛走,施百鳴就專門把常委會會議記錄拿給他看,吳其正接過之後就看了一眼說道:“知道了,以後請示什麼的就由你來負責,出了問題由你來承擔責任!”
施百鳴一聽到他讓自己向王簡直接彙報工作,便忙說道:“我只不過是一個縣委辦主任,我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吳縣長你要是想彙報就彙報,不想彙報也不用我來彙報,反正我是把這事正式通知你了,你看着辦吧!”
施百鳴也不是傻子,吳其正要是讓他專門彙報,到時候便把自己當靶子,明明沒把一些事情向王簡彙報,他非說彙報了,到時候自己就說不清,就成了一個替罪羊了,他可是倒聰明。
看到施百鳴不上套,吳其正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跟王書記能說上話嗎,讓你向他彙報怎麼還不願意?”
施百鳴立刻反駁道:“吳縣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現在是主持縣委工作,有什麼事自然由你來代表縣委向王書記彙報,我彙報算什麼?即使你不彙報還有陳世亮他們呢,你讓他們彙報好了!”
被施百鳴駁得啞口無言,吳其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你出去吧,這事不用你管了。”
施百鳴伸手把會議記錄拿走之後就走了,這個吳其正黔驢技窮,看他老實想耍他也沒有那麼容易。
張進德在王簡不告而別離開京城以後,自然是氣得要命,想來想去就給白水清打了一個電話,說道:“白局長,你現在有機會了,王簡私自離開黨校回河西,嚴重違反黨校紀律,我準備向鄭校長請示將他的支委免去,你看怎麼樣?”
白水清此時已經知道王簡的身份,現在沒有心情摻和這些事情了,但是如果張進德真能把王簡的職務給免了,他落個好處也未嘗不可,所以就說道:“張教務長,你能讓鄭校長把他的支委給免了?”
張進德說道:“怎麼不能免?我只要向鄭校長一告狀,準能免去,不過你要想當上這個支委也需要做一些工作。”
白水清就問道:“做什麼工作?”
張進德就說道:“你想法把王簡的縣委書記給免了,他在我面前說我沒有本事免去他的職務,簡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你看能不能給河西省的領導打個招呼,讓他們把王簡的書記給免了!”
一聽到張進德這樣說話,白水清心想趕緊打住吧,我就是不當這個支委也不能向河西省高層打招呼,王簡不把他放在眼裡那是很正常的,你想免人家的職務,人家還想免你的職務呢!
“這個,張教務長,我跟河西省的高層不熟啊,打招呼根本沒用,我看您直接跟他們打招呼就行,你在中央黨校認識河西省的領導肯定不少,你直接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了!”白水清連忙推脫道。
張進德便問道:“白局,你不是河西籍的人嗎?你只要與他們打招呼比我打招呼強多了,難道你不想擔任這個支委?”
白水清連忙說道:“什麼支委不支委的無所謂,我現在是看透了,沒有什麼意思,再說我工作那麼忙也沒有時間做那些事,所以讓我幹我就幹,不讓我幹我也沒有怨言了,你要是看王簡不順眼,就想法把他搞下來唄!”
張進德一下子感到有些怪,感覺白水清跟變了一個人似地,便說道:“我說白局,我這是可爲你好,你怎麼一點不上心呢?要是這樣,我不幫你了!”
白水清連忙說道:“張教務長,那先這樣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白水清那邊就掛斷了電話,讓張進德一頭霧水,感覺這小子是不是沒有本事搞定這些事情,所以不敢接招,而他自己要找誰才能免掉王簡的縣委書記呢?
張進德就有些鬱悶地坐在那裡,想了半天,他想到四蒙不是還有一個組織部長嗎?組織部長雖然不能免去縣委書記,但至少有建議之權,這樣的話也能讓王簡感受到一些壓力,所以就打電話讓紀永明去他那裡,自己要和他談話。
紀永明不知道張進德找他什麼事,所以來到之後也是很不知所以地坐在那裡,看了看張進德,張進德也看了看他,過了半天才說道:“你是河西省四蒙市的組織部長吧?”
紀永明就有些茫然地道:“是啊,張教務長,你問這個有什麼事嗎?”
張進德笑了一下說道:“這麼說來你是那個王簡的領導了?”
紀永明一聽說到王簡,便愣了一下說道:“從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張進德聽到他這樣說也是很奇怪,就說道:“從理論上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的關係還有不從理論上來說的事情?”
紀永明就說道:“張教務長,這麼說吧,我這個組織部長頂多管到縣委副書記一級,到縣長就管不住了,更別說是縣委書記了,我雖然是市領導名義上是他們的領導,但是他們要是不聽我的,我有什麼辦法,王簡在這裡學習,你看他對我正眼瞧過嗎?”
沒想到是這種情況,張進德就問道:“你是組織部長,難道你沒有向市委建議撤換他們的職務之權嗎?”
紀永明便道:“建議當然是有的,但是建議不能等同於決定,您說是不是?”
說完之後,紀永明又加了一句道:“張教務長,您問我這個問題幹什麼?研究權力實際運行的機制?”
張進德忙說道:“我研究那個幹啥,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權力建議將王簡的縣委書記免掉,如果你有這個權力,我就幫你的忙,讓你當上支部書記!”
搞了半天原來是爲這個事,紀永明簡直就是笑樂了,說道:“張教務長,您怎麼提起這個問題,如果我要是能將王簡的縣委書記免掉,我就不坐在這裡學習了,再說別說是我,就是我們市的市委書記也免不掉他,您老在跟我開玩笑吧!”
張進德一下子糊塗了,說道:“你們市的市委書記也免不掉他?難道他有什麼三頭六臂不成?”
紀永明嘆了一口氣,說道:“張教務長,看來你對王簡的情況太不瞭解了,雖然也不太清楚他真實的背井,但我至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的人,你可以好好打聽一番,搞清楚事情之後再說,如果你有什麼好辦法把他的縣委書記免掉,不妨也提前告訴我,我也學習一下,看來我們有共同的思想基礎了!”